无欢挣脱齐商的钳制,撩开车帘看了看,问道:“请问世子这是要去哪儿?”
齐商脸色不大好,冷道:“能去哪儿,当然是回王府。”

无欢秀眉微蹙:“不是说要去替你的红颜知己诊病吗?”

齐商脸颊爬上一丝不自然的坨红,别扭道:“那,不过是托词。”顿了顿,又补充道,“你,不要误会,我并没有什么红颜知己的。”

无欢盯着他看了片刻,突然勾了勾嘴角:“这些世子都不必与我解释,既然无事,那奴婢告辞。”说着大喊了一声停车。

“不许停!”齐商咆哮了,一把抓住无欢的手腕将她按住然后整个人撑在马车壁上将她圈在手臂中间,“你想跑去哪儿!”

“还能去哪儿?当然是回太医院,还有事没做完。”无欢答得理所应当,但齐商脸色却愈发难看,“回什么太医院,咱俩的事没完,跟我回王府!”

“齐商,你别闹了。”

“我哪里闹了!你平白无故的跑到太医院去做什么医女?你这个喂不家的白眼狼,我对你巴心巴肝的,你一声不吭的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你知不知道我为了找你几乎将整个大梁都要翻过来了!若非今日被我撞见,你还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

见齐商脸上的认真不似有假,无欢也知道自己不告而别确实有点理亏,于是也好言解释道:“并非我不告诉你,只是我走时也并未想好要去哪儿,不过是歪打正着才进了太医院。本就想着等自己安顿好了再告诉你的,不想今日撞见了。”

“胡说八道,我已经打听过了,你进太医院已经三个多月了!”齐商嗓门越来越大,无欢觉得那声音震得自己心尖越发的疼了,于是闭了眼,深吸一口气,强压下那股痛意,压低了声音道,“信不信由你。”

见她脸色不好,齐商心里有些打鼓:“你,没事吧?”

无欢摇头,不说话。

看她闭目养神的样子,齐商以为她在跟自己赌气,心里也有些不痛快,冷声道:“太医院那边我自有安排,你不准回去了。”

无欢原想着与他讲道理,可怎知这人根本听不进去,若是换了平日,她或许还会好言相劝,只是自己心口的疼痛愈发明显,无欢也不想让人瞧见她狼狈的样子,于是也冷了语调,冷笑:“不准?敢问齐世子,你是我的谁?你说不准,便不准吗?”

话音落,齐商微微一怔,竟有些反应不过来。

无欢冷冷的翻了个白眼,然后直接起身推开马车车门,冷道:“停车!”

辛夷格外为难,主子的脾气他是知道的,断不敢违背齐商的意愿的。见辛夷一脸尴尬,也并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无欢竟是作势要直接往下跳。

“停!”齐商的怒吼声传来,辛夷眼疾手快慌忙拉住了缰绳。

马车停下,无欢跳下去头也不回的往相反的方向走了。辛夷哭丧着脸盯着齐商:“爷,这……”

“让她走!狼心狗肺!不识好歹的混账!她爱怎样怎样,爷以后再管她的事就把名字倒过来写!”齐商气的跳脚,辛夷胆战心惊的坐在车辕上不敢吱声,顺便随时做好跳车的准备,万一爷发起狠来将这马车跳穿了,那可不得了。辛夷这么想着,不经意的往旁边挪了挪。

无欢捂着心口,只觉得心绞痛得愈发厉害,但还是死死咬着嘴唇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若是在这大街上晕倒,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所以无论如何也不能晕过去!

于是咬牙从头上取下发簪,狠狠的在自己手心划了一道深深的口子,无欢在意识薄弱的情况下下手没有分寸,但掌心的痛意却是让她又清醒了几分。于是踉踉跄跄的朝皇宫的方向走去。

不知道走了多久,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声,随后马儿的嘶鸣声传来,无欢只觉腰后背什么东西撞了一下,然后整个人扑倒在地。顿时眼冒金星。

“怎么回事?”马车内传来一声好听的男声,无欢此时却是爬都爬不起来了。

“大人,咱们,咱们马车撞到人了。”驾车的车夫大惊失色,他们这马车本是好好的走着,他瞧见了前面这个姑娘也大喊着提醒她让开,可是谁知她竟像是听不见似的,虽然他及时拉了缰绳,但谁知还是撞到了人,顿时吓得脸色唰白。

撞到人了?里面的萧意推开马车门瞧了一眼,看见趴在地上那个单薄的身影,不禁蹙眉:“怎的这么不小心,去看看那姑娘可有大碍。”

车夫得令,颤颤巍巍的走上去,见那女子双目紧闭,嘴角还有殷红的血迹,吓得三魂去了两魂半:“她,她莫不是死了!”

周围围观的人原来越多,指指点点,那车夫本就生的胆小,如今摊上了人命官司,那还了得!他家里还有一位瞎了眼的老母亲要靠他养活啊!

一听车夫这一嗓子,萧意眉头皱的更深,于是下了马车在那人面前蹲下,可是在看到她的脸时,却是脸色大变!

“无欢!”萧意的声音带着不经意的颤抖,忙伸手去探她的鼻息,还好,还活着。于是一把将她横抱起来,放进马车里,“快,回府!”

看萧意的意思,那姑娘似是还活着,车夫这才松了口气,忙不迭的坐上车辕架着马车飞驰而去。

随即却又反应过来,这姑娘似是大人的熟人,若是大人追究起来,那……当即脸色更是白了几分。

辛夷就这么将马车停在路中间,也不着急,一则这马路够宽,也挡不着谁的路,二则主子现在心情不好,还是尽可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比较好,万一殃及池鱼那可不大妙。

终于,齐商在那里骂骂咧咧喋喋不休的念了半天,终于大吼一声:“辛夷!”

“爷,我在的。”

“死了吗!还愣着干嘛,还不走,这里到太医院这么远,让她一个姑娘家走回去吗!”

“……”辛夷抽了抽嘴角,“爷,您不是说,再管姑娘的事,你就把名字”话还没说完,便被齐商要杀人的眼神盯得生生将后面的话咽了下去,然后狗腿子的赔笑,“是是是,爷说什么是什么,辛夷这就去追。”说着拉着缰绳调转马头朝着无欢离开的方向追去。

辛夷一路打马朝着皇宫的方向去,但却并未见到无欢的人影,不禁奇怪:“这一路走来都没见着姑娘的影子,这脚程不会这么快吧?”

辛夷的嘟囔齐商听得清楚,顿时有些烦躁起来:“去问问守门的侍卫,她可有回去。”辛夷应下,没多久便跑回来:“问过了,说没瞧见呢,爷,姑娘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话音落,齐商眉间隐隐泛白,咬牙切齿的道:“去找!务必要在天黑前把人找到!”她一个姑娘家在整个汴京又没有可以投奔的人,能到哪儿去?再则,她可是顾羡之的女儿,当年顾羡之在朝堂上树敌无数,若是被有心人知道了,那她可还有活路?

一想到这里,齐商就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

萧府。

萧意坐在床边,仔细替无欢包扎着掌心的伤口,看着她惨白的小脸,即便睡着眉头却仍是拧成一团,有些神情莫名。

她被马撞到的伤倒是小事,关键是她的心疾……

想到这里,萧意不禁手握成拳,骨节捏得嘎嘎作响。

“大人,您吩咐的药熬好了。”一个相貌清秀的小丫鬟端着药碗进来,萧意正好将纱布打了个漂亮的结。随后接过药碗,试了试温度,慢慢的给无欢喂下。动作熟稔,像是做过很多遍一样。

“那个,大人。”那小丫鬟想了想,小心翼翼的开口,说道:“钟叔在外面站着呢,说要跟您请罪。”

“不必了。”萧意的语气淡淡的,让人捉摸不透。

“是。”式微小心的应了一声,随即又问道,“袁姑娘来了,在前厅等着呢,您看?”

萧意眉心微蹙:“告诉她,我在忙,让她改日再来。”

虽然大人看上去好像没什么特别,可是直觉告诉式微,大人现在很生气。于是也不敢多言,便应了一声转身出门。

那药喂了两口,无欢眉头越皱越深,竟是下意识的要往外吐,但都被萧意眼疾手快的将她下巴一抬,逼着她咽下。

“乖,这药必须得喝,听话。”虽然知道现在无欢昏睡着听不见他的话,但萧意仍像是哄小孩一样循循善诱,直到将一碗药都给她喂进去。

正欲起身,无欢却是突然伸出手在空中胡乱一抓,恰好抓住了萧意的衣角,后者微微一愣,却听无欢呓语:“不要走……不要丢下铃铛一个人……”

萧意面色愈发柔软,复又坐下,将那药碗放在地上,轻轻握住无欢的小手,安抚道:“嗯,我不走,我就在这儿陪着你。”

“娘……放开我娘……放开她……”无欢似是在承受什么痛苦一般,在梦中也越发不安。

“你在做梦,别怕,我在这儿。”萧意心疼的将她的手贴在自己脸上,看着她眼角的泪,像是有人一拳打在他的胸口,闷得有些呼吸困难。

=========我是非欢派来的作孽分割线==========

我说什么来着,自己写的东西打死都看不出错别字的,果然……这难道就和当妈的无论自己的孩子长得怎么歪瓜裂枣都觉得他很好看是一个道理?

好的,这个锅就先让农药来背一下好了,愉快(*^▽^*)

不过还是要跟各位宝宝说声抱歉,因为看文的时候看到错别字真的是件很煞风景的事,给你们小心心,安抚一下泥萌的小情绪。还有谢谢纠错大队的小可爱兢兢业业的捉虫,爱泥萌哦!

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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