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因为国力强盛还是皇帝陛下的个人喜好,陈国的皇宫可谓极尽奢华,随处可见金灿灿的门庭,雕花镀金的廊柱,甚至内侍和宫女的衣裳都不是寻常百姓家能用得起的料子。不过同样是皇宫,大梁皇宫便是另一番景致,少了许多浮华奢靡,倒是多了些雅致和精巧。
不得不说,宋煜所言非虚,这翠庭湖的景致当真世间难寻。

碧波千里,一望无际,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说的便是这样的美景。

陈国皇宫中竟然有这样的地方,奢华程度,可见一斑。

弦歌跟在那宋煜身后踩蚂蚁,一边在搜肠刮肚的想个遁走的理由,一时想的太入神,竟不想那人突然停下,弦歌直接撞在宋煜的后背,差点直接坐在地上,幸亏宋煜眼疾手快将她扶住。

“叶姑娘可有伤着?”宋煜扶着弦歌的胳膊,问道。

“无妨。”弦歌站稳,不动声色的挣脱开。

“叶姑娘有心事?”

“没有啊。”就这么明显吗?弦歌有些尴尬。

“叶姑娘若是有什么心事都可以对宋某讲的,只要姑娘开口,宋某便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弦歌抽了抽嘴角,“公子客气了。”

弦歌刻意的疏离那宋煜也不知是感觉不到还是故意忽视掉,仍旧拉着她喋喋不休,看着他口若悬河,弦歌好几次想要打断他的话却都是无果而终。而那人竟越说越带劲,硬是拉着弦歌上了翠庭湖上的小船。

为了方便宫中主子游湖赏玩,湖上随时都会有小船,且一应齐全。

弦歌坐在穿上死死的扣着船舷,脸色惨白。

“叶姑娘?看你脸色不大好,可是有哪里不舒服?”

“那个,我有些不舒服,我想先回去了。”弦歌趴在船舷上,却始终不敢动。

她眼中的惊恐宋煜看在眼里,心中愈发开心起来。干脆坐到她旁边揽住她的肩膀,柔声道:“叶姑娘莫怕,宋某会保护你的。”

“不好。”贴近的鼻息让弦歌脑中警铃大作,慌忙要挣扎开,怎奈那宋煜早有防范,将她箍得死死的,弦歌根本动弹不得。

“你,你放开我!”

宋煜将弦歌搂得更紧,急道:“无欢,自从那日在大殿上我一眼便喜欢上了你,你放心,你跟了我我一定会对你好的。”说着,便朝着弦歌的脸凑了上去。

“宋煜!你放开我!来人啊!救命啊!”弦歌大惊,动作更加激烈。慌乱中,膝盖踢中了宋煜的胯下,后者吃痛哀嚎着蜷缩在那里。

弦歌从宋煜怀中挣脱出来,连滚带爬的跑到船头。此时她们身处的船已经划离岸边很远,弦歌看着这茫茫碧波,双腿隐隐打颤。

宋煜哀嚎了好一阵,终于缓过劲来,一脸狰狞的怒道:“好啊,臭丫头,这是要爷断子绝孙是吧!今儿不把你办了,”说着,慢慢朝弦歌走了过去。

“你不要过来!”弦歌惊慌失措,死死的拽住船舷,一动不敢动。

“没用的,你以为现在有人能救你吗?就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你了!”宋煜淫笑着扑了上去。

弦歌看了看那面露淫光的的宋煜,又看了看身后一碧万顷的荷塘,咬牙道:“宋煜,这可是皇宫,可不是你可以肆意胡来的地方!更何况,我可是安乐侯身边的人,你今日敢碰我,安乐侯一定不会放过你!”

“安乐侯?”宋煜冷笑,“萧湛不过是一介庶人,他能有安乐侯这个名头不过是太后垂帘其身世给的,你还真当他是什么侯爷?别做梦了,他萧湛便是给本公子提鞋都不配!所以说你还是老老实实的跟了大爷我吧,保你吃香的喝辣的。”

“呵,就凭你,你也配和萧湛相提并论?”弦歌越发作呕,心里不停的默念希望萧湛赶紧来救她,或者有人路过也好。

“哼,你便逞口舌之快吧,你尽管大声叫。今儿爷便把话撂在这,便是皇帝老子来了也保不了你!”宋煜似乎看出了弦歌想要拖延时间,眸色一沉,直接扑了上去。

弦歌大惊,往后一退,腿被船舷绊住整个人直接往后仰了下去,“扑通”一声栽进湖中。

冰冷的湖水扑面而来瞬间将整个人包围,让人窒息,弦歌只觉脑中一片空白,胸腔憋得几乎要炸掉。弦歌下意识的要张口呼救,可是湖水更快的灌进口中,弦歌整个人仿佛灌了铅一样根本动弹不得。

那种熟悉的感觉扑面而来,弦歌心中的绝望瞬间放大了几万倍。

就在弦歌快要窒息时,却突然被人一把抓住,随后有什么软软的东西贴在了唇上,沿着那片温润,有暖暖的气流度了进来。胸口的憋闷感在缓缓消失,出于本能,弦歌拼了命了的吸着渡过来的气息,却始终看不清眼前人的脸。

“陈国皇宫果然与众不同,不想荀兄竟还备了如此节目,真是让人大开眼界。”岸上齐恒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旁边的荀箴,又看了看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宋煜,眸色微沉。

荀箴脸黑得快要滴出墨来,再听齐恒的戏谑,面上更是挂不住,愈发怒火中烧,于是直接抬脚踹在了宋煜肩上,怒道:“好个大胆的东西,敢在这御花园做这龌龊之事,宋敬堂堂礼部尚书,怎的教出你这样的儿子!”

“皇上恕罪皇上恕罪,微臣只是邀那叶姑娘一同游玩,她不小心才掉入湖中的,和微臣并无关系啊皇上!”

“混账,还敢狡辩!朕亲耳听到的难道还会有假?宋煜,你平日里欺行霸市也就算了,现在竟然敢在这皇宫中耍威风了,你还将不将朕放在眼里!”荀箴尤觉不解恨,又补上了几脚。

“皇上恕罪皇上恕罪!”宋煜自知大祸临头,惊慌失措的不停的磕头求饶。

“哎呀,上来了上来了!”一旁的内侍见齐商抱着怀中的人钻出水面,高兴的喊道,一边指挥着一干侍卫手忙脚乱的将人拉上来。

“无欢,醒醒!醒醒!”齐商拍着弦歌的脸有些惊慌失措,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突然惊惶的抬头,“她没有气息了!”

齐恒眸色一沉,荀箴脸色更加难看,而宋煜更是大惊失色。

“无欢!”齐商当即慌了,双手叠放在弦歌胸前按压,“醒过来啊!醒过来啊!”

“无欢!”一声惊呼之后,齐商尚未及反应便被人一把拽住甩到一边,随即怒道,“谁!”

萧湛跪在弦歌旁边,面色隐隐发白,放在她腕上的手指也在不经意的颤抖。

看清来人是谁,齐商这才铁青着脸爬起来站在一旁。

萧湛从怀中掏出一颗药丸塞进弦歌嘴里,复又在她身上几处要穴上点了几下,在她胸口反复按压后,竟是捏住她的下颚将她的唇分开强行往里面渡气。

“萧湛你在做什么!”齐商目瞪口呆,抡着袖子就要冲上去。

“阿商。”齐恒不紧不慢的声音响起,但声音中明显的不悦却是让他微微一愣,这才咬牙站在原地,拳头捏得嘎嘎作响。

萧湛充耳不闻,专心施救。

终于弦歌一口水吐了出来,躺在萧湛怀中费力的咳着。

“无欢!”齐商终于松了一口气,蹲了下来抓着她的手喜道。

萧湛颇有深意的看了萧湛握着弦歌的那只手,又瞥了一眼齐商,看不出表情。

弦歌此时仍旧神志不清,只觉眼前一片迷茫,有人在自己旁边叫着自己的名字,熟悉的感觉迎面扑来,弦歌微微扯了扯嘴角,喊了声:“恒哥哥”,彻底陷入了黑暗。

弦歌声音很小,旁边的人不大听得清,可还是瞒不过耳聪目明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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