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iubiubiu~ 你被晋江小防盗挡住啦
开学考试的成绩很快公布, “百名标兵”栏会放上年纪前百名的照片。标兵栏就竖在一进校门最醒目的地方, 这天大家像以往一样围聚在一起看学霸,惊奇地发现最前面的位置, 照片竟然是空的。

初三的第一, 那可是会为学校荣誉而战的尖兵。

知情的人看到了幸嘉心的名字便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不知情的在那笑笑闹闹、嘈嘈杂杂, 被知情的一通耳语,大家便又分享了一个惊天的秘密。

谭佑向来是不看标兵栏的,她的成绩中等偏下, 没有用功读过书,也没想过用功读书。

标兵栏是和她没关系的。

但在一个打球打得酣畅淋漓的下午,天色暗下来, 看门大爷将他们一群赖着不回家的往出赶,谭佑躲进女厕所逃过一劫, 寂静的校园里仿佛只剩下了她一个。

她对着篮筐练了很久的三分球, 直到天完全黑下来。

抱着球往回走, 她看到了一个偷偷摸摸的身影, 那个身影贴着墙缝, 学电影里大侠的样子,窣窣窣窣, 蹿到了前面去。

谭佑躲到了绿化带里,想看看他要干什么。

身影的腿晃在标兵栏前, 很快跑开了。

这次他的目标明确, 直奔校门, 看来是完成任务了。

谭佑站起身,走到了标兵栏前,那人捣的鬼很明显,在初三年级第一的位置上,贴着一张剪得大小十分合适的作业纸。

纸上用美漫的风格画着更加丑陋的幸嘉心。

对,幸嘉心。她都不用再看下面的那一排小字。

这画画得太形象了。

谭佑抱着球的手指一下下点在粗糙的球面上,夜晚的秋风刮得有些大,吹起了她的校服,哗哗作响。

谭佑看了足有一分钟,这才选择了转身离开。

不合群,对于初中生来说,是无比可怕的。

谭佑性格活泼,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她几乎和班上的每一个人关系都处得好。

那她就不能帮幸嘉心。

谭佑就这么就着夜色和秋风走回了家,到了家门口,才发现她忘记去车棚取车了。

她是骑车去的学校,本应该骑车再回来。

“靠。”她推开自己家的门,骂了一句。

这天晚上,她爸又骂起了她妈,她弟只知道哭,被谭佑拽进屋子里,扔到了角落的板凳上。

屋外的骂声越来越大,然后“咚”地一声巨响,什么东西被砸到了地上。

太突然,谭佑抖了一下。她拉开了一点门缝,正看到她爸扬起手的一巴掌,甩到了她妈的脸上。

谭佑“啪”地甩开了门。

“你干什么?”她声音颤抖着问,寒毛都竖起来了。

“滚一边去!”她爸冲她吼,面目扭曲。

“你怎么能打人!”谭佑要往前冲,被她妈盯过来的眼神震住了。

“你进屋。”她妈说。

谭佑没动,她妈突然歇斯底里地冲她吼:“滚!!!”

这下,她真没什么不滚的理由了。

她回了屋子关上了门,继续听外面的吼声、骂声和摔东西的声音。

大概是因为这种声音有挺多年了,所以她渐渐地可以不把它们转换成画面,可以一直就这么躲着,不反抗也不逃避。

从今天起,不过是多了一种声音而已。

她弟还是在哭,谭佑骂了过去:“你他妈累不累啊!”

后来,她弟累了睡着了,谭佑靠着床边迷迷糊糊也睡着了。

一大早,是被饿醒的。

屋外已经没有声音了,谭佑打开门,一片狼藉。

不过还好,摔东西的时候都挺有理智,净摔的是些不值钱的。

谭佑没往她爸妈的房间里看,她去厨房扫了一眼,竟然还有一只碗摔在地上。

什么吃的都没有。

谭佑走回房间里,翻箱倒柜地翻出了五张一块钱。

她去角落里戳醒了她弟,把三张扔了过去:“起来上学了。”

饿着肚子走着去学校,谭佑一肚子火。

到学校的时候,铃都打过一遍了,标兵栏前还围着一圈人。

哈哈大笑的,偷偷拿手机拍照的,一脸反感却舍不得走的。

谭佑没管,径直往里走,早读时间,少部分人皱着眉背书,大部分人乐滋滋小声聊天。

中间最异类的,是坐在显眼位置的幸嘉心。

这个麻烦精,谭佑心里想。

她把书包甩到了桌子上,声音挺大,后排的男生大惊小怪地问她:“呦,谭佑,你今天吃火药了。”

“要我给你炸一个吗?”谭佑说。

“不要不要,今天炸点挺多的,标兵栏上的画你看见了吗?”

谭佑没吱声。

“嘿,我给你说,我今天拿钥匙,来得早。你猜我看见了什么?”

谭佑从书包里掏出英语书,摔到桌上,又是“啪”地一声。

“嘿,那谁来得可早了,”男生往前努努嘴,生怕谭佑不知道,“蹲角落里哭呢。哎,我以为她没感觉呢,之前我听说班主任让副班长主动跟她玩,结果人家根本不理人。”

谭佑突然很烦躁:“你别跟我说了。”

“咋了?”男生一脸疑惑。

“我要背单词。”谭佑说。

“我靠,太阳从西边出来了。那行,我不打扰你了。”男生拍了拍她肩膀,“待会罗威来了,我跟他说。”

谭佑手上的书狠狠地摔到了桌上,这一声实在是太响了,盖过了教室里晨读的声音,一瞬间教室安静下来,目光唰唰唰全部扫了过来。

除了那个岿然不动的幸嘉心。

“卧槽谭佑你有病吧,吓死我了。”男生瞪着她,一脸震惊。

“你说个几把。”谭佑道。

“什么?”男生不可置信地掏了掏耳朵,“你他妈再说一遍?”

“我说你说个几把!!!”谭佑吼了出来,四周一阵倒吸冷气声。

男生的手挥了过来,甩在了谭佑胳膊上:“你是不是找事?”

胳膊上那一下挺疼,谭佑的火找到了出口,她抓起桌上的书用行动回答了他。

英语书,不厚,但是要用书脊往脑袋上砸,应该也挺爽。

一场干架来得太突然,教室里足足静默地看着两人干过一轮,才有班干部扯着嗓子喊道:“你们别打了,我要去找老师了!”

这时候谁他妈听啊,男生力气大,揪着谭佑的衣服了,她扯都扯不开。于是,脑门对脑门,“咣”地一下就撞了过去。

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谭佑觉得她的头骨要裂开了。

两人各自往后退了两步,教室的空间太逼仄了,到处都是桌子椅子。

“我草你妈!”男生提起了凳子,双人实木窄凳,漆得绿油油的,学校打架专用重器。

谭佑心里骂道:傻逼。

她没有躲,她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一点都不怕,她凑了上去,离得男生极近,近到可以直直地看到男生的瞳孔里去。

“砸。”谭佑的声音不大,她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往这砸。”

这架势,彻底让教室里炸了锅,班干部跑出去叫老师,有人刚从教室门口进来,对着两人吹了一声长长的口哨。

“草,大清早这么刺激!”是罗威兴奋的声音。

他跑到了两人旁边:“我他妈,王子奇你个傻逼打女人!”

“滚。”谭佑偏头说。

“我草……”罗威拖着长长的音,“谭佑你觉醒了?”

“你他妈还砸不砸!”谭佑冲王子奇吼。

“我他妈……”罗威在旁边给他们配音。

王子奇举着凳子,重得都快端不住了,他的手抖了抖,凳子摔到了地上。

“我靠怂货。”罗威笑起来。

“你别急。”王子奇指着谭佑。

谭佑扯了下嘴角,心底突然无比畅快。

接下来的事就很寻常了,教导主任过来将三人揪了出去。

罗威大喊着摇手:“这次可不关我的事,主任主任,我就是看个热闹,真的,不信你问我们班同学。”

有同学在教室里给他支援:“主任,罗威这次没上手。”

主任一巴掌呼到了罗威脑袋上:“你给我安静点。”

罗威瘪着嘴不吱声了。

三人站成一排,就在教室外面。

教导主任见惯了干架,这种规模他根本懒得问原因,抬手一一指过去:“给我站着,什么时候你们班主任过来让你们进教室你们再进。”

三人没吱声,主任抬脚踢到了王子奇小腿上:“站直!”

三人跟栽葱似的。

主任走了,但谁都没敢动。

十分钟后,确定主任不会回来了,罗威才耷拉下了身子:“行了行了,放松放松。”

王子奇往旁边挪了挪,离两人远了点。

“呦你个傻逼。”罗威怼了下谭佑的胳膊,“为啥啊你两?”

谭佑这会被教室外的风一吹,冷静下来了,不吱声。

罗威见问不动她,就悄悄地挪到了王子奇那边:“你他妈说说啊,我来得迟没看见。”

“她神经病!”王子奇骂道。

“到底为啥!”罗威没耐性了。

“我都说了她神经病,我怎么知道!”王子奇可委屈。

罗威什么都没问出来,谭佑紧闭着嘴,不说话,也没什么表情。

直到早读下了,教室里的学生蜂拥出来,罗威随机冲他们吼:“看什么看!是不是想替老子站啊!”

人群里有一个身影,明明和每个人都保持着距离,却总可以把自己藏进去。

只要不抬头,就好像全世界都发现不了她一样。

谭佑盯着她,一直盯着她走到了离自己最近的地方。

“你,”谭佑叫道,“站住。”

女生没理她,继续往前走。

谭佑顿了顿,皱着眉喊了名字:“幸嘉心,你给我站住!”

所有非目标人物都停住了脚步,除了幸嘉心。

所有人都看向了谭佑,罗威兴奋地在她旁边搓手。

幸嘉心加快了步子,要跑的架势。

谭佑一抬脚跨了过去,罗威大喊出声:“草!”

谭佑抓住的不仅是幸嘉心的衣服,她甚至掐住了她胳膊上一块肉。

幸嘉心慌张地看向了她,眼镜下面那双眼睛终于可以看清了。

谭佑感觉到她在发抖,心里的火又一点点烧起来。

“放学别走。”谭佑说,“敢走试试。”

谭佑给了她支撑的力,怕她再摔,另一只手还圈出一个大大的圆,就围绕在她身侧。

她俩的距离真是近,谭佑身上有洗衣液清爽的香气,幸嘉心抽了抽鼻子,有些兴奋地喊道:“橘月亮!”

谭佑眉头微皱着,疑惑的样子。

幸嘉心进一步解释:“我也用这个……洗衣液。”

谭佑偏过了头,幸嘉心知道她在笑。

不管这是什么形式的笑,只要谭佑是笑着的,幸嘉心就是开心的。

她觉得自己真是聪明极了,分秒必争化险为夷。

谭佑无声地笑了挺久,幸嘉心静静地看着她的后脑勺,记住了她耳廓的模样。

有人过来了,是幸嘉心之前叫的两个搬运工人,谭佑松了手,幸嘉心赶紧过去和工人交待。

本来就是从南边工地上叫过来的人,对研究院的规矩挺熟悉,该快速的快速,该小心的小心,基本不用谭佑管。

幸嘉心想拉着谭佑在一旁,喝喝茶,聊聊天,直到货都装好。

但谭佑显然不喜欢这样,她还是去搬东西了,三个人,动作很快,比上次短了太多时间。

幸嘉心捧着还没打开过的杯子,有些惆怅,突然有些后悔叫了人,将自己本就珍贵的和谭佑相处的时间,挤了又挤。

小货车的门上了锁,谭佑洗了手,重新穿上了外套。

这是要走了,而幸嘉心没了别墅中转站的借口,上不了她的车。

“还是不要开票吗?”谭佑走到了她跟前。

“不要。”幸嘉心摇摇头。

谭佑看着她,一时没有说话,幸嘉心在这几秒的对视之间,竟然彻彻底底体验了一把离别的忧伤。

谭佑突然伸了手,拿过了幸嘉心手上的杯子。

幸嘉心愣愣地看着她,谭佑拧开了杯盖,浓郁的茶香飘散出来。谭佑仰头喝了口水,有些被烫到。

“这么热。”她说。

“对,你小心点。”幸嘉心这才想起提醒。

谭佑的大口灌水变成了小口啜,就这么一点一点,喝光了杯子里的水。

水杯被递了回去,谭佑看着她道:“谢谢。”

幸嘉心没接杯子,她往后退了一大步以免杯子被塞回怀里:“这是给你的。”

“这个?”谭佑笑着晃了晃手上的水杯。

“对。”

“我有。”谭佑道。

“你都没带。”

“车里呢。”谭佑声音挺温柔,“要不要我取下来给你看看?”

“不要。”幸嘉心有些委屈。

谭佑没回身去取,她一直看着眼前的姑娘。

姑娘垂下了头,卷翘的睫毛更明显了,轻轻地颤动,让谭佑觉得下一秒可能就会有金豆豆掉下来。

委屈什么呢?谭佑想,这姑娘过了戒备期,就这么喜欢给人送东西吗?

从她提了一嘴的香水,到现在刻意准备的水杯,谭佑的手指轻轻摩挲在杯面上,柔软的皮质外套在寒冷的冬天也会保留着舒适的温度。

她笑了下:“这杯子上怎么是只猪呀?”

姑娘很快抬起了头:“这是小猪佩奇。”

谭佑把杯子举到了脸侧:“我跟它像吗?”

“不像。”姑娘笑起来,“就……这个现在很火,他们都很喜欢它。”

“那你喜欢吗?”谭佑问。

“我没看过。”姑娘眼睛亮晶晶地盯着她,“你喜欢吗?”

谭佑也没看过。别说动画片了,现在热门的电视剧她也一集都没看过。

这些娱乐活动太浪费时间了,有这个空的时候,她宁愿多睡一会。

她挺久没收到过礼物了,久到硬要想上一次是什么时候,记忆竟然十分模糊。

这个高智商高学历的姑娘在想什么她不太清楚,但她表达的单纯的善意谭佑能够感受得到。

于是她道:“喜欢。”

姑娘重新笑起来,唇红齿白,明晃晃的跟小太阳似的:“你喜欢就好。”

谭佑转了身,背对她招了招手:“再见。”

“再见。”身后的声音不情不愿的。

谭佑上了车,将杯子放在车前,看了下,又觉得这个位置不合适。

车头里的颜色都灰扑扑的,跟这个鲜亮的粉红色水杯一点都不搭调,谭佑先把杯子扔进了自己怀里,将车倒了出去。

水杯的密封很好,在她的腿上轻微地晃动。

谭佑开着车,思想抛了锚,一路上随着腿上的东西,晃悠悠,又晃悠悠。

处理完废料,再将车开回车队,天已经擦黑了。

有了上一批货的打头,谭佑这次算是熟门熟路,能够查到的价格上涨的料她做了标记,跟收的人提一句,发根烟,便不会被坑了这点利。

停好车,谭佑回到宿舍,趴在床上开始算账。

车队里女人少,除了谭佑,就只有一个保洁大妈和另一个食堂阿姨。

大妈和阿姨这会都在忙,宿舍里只有谭佑一个人,她便也不觉得自己丢人了,在小本本上记着,一块一毛的,用手机自带的计算器算得很清楚。

这一趟很不错,谭佑能拿到一千五。

赚钱总是让人喜悦的,谭佑的脚轻轻在床沿上磕了两下,准备打钱给姑娘。

汪琪姑娘,她的傻财主,谭佑点进了支|付宝,又退了出来。

她翻身起床去拿桌子上的粉色水杯,拍了张照片进行搜索。

很快,几个网站的信息跳了出来,价格明晃晃地标着,令谭佑头晕。

五百二?就这么个一边两眼睛鼻子像插头的猪,印在杯子上就要五百二?!

火爆?还火爆佩奇限量款,到底有没有人傻到去买啊!

谭佑抬手狠狠扇了杯子上的猪两巴掌,手疼肉更疼。

她不会无缘无故接了别人的礼物,她喜欢把账算得清清楚楚。

于是她的收益从一千五急速掉落到了九百八,三位数和四位数,差得真不是一点点。

给汪琪姑娘把钱打过去的时候,谭佑总算是理解了那句话。

“钱不重要的。”

是啊,对于那样漂亮、聪明、又有一栋别墅的姑娘来说,钱确实不是重要的。

随随便便买个杯子送给她,就像随随便便处理一堆有利可图的废料一样,姑娘有更需要的东西去换。

至于具体是什么,权?关系?以小换大?谭佑从来没接触过那姑娘过着的生活,不敢用自己这低俗的思维去猜测。

这一趟之后,足足有一周时间,她没有再接到姑娘的电话。

车上的货物换了又换,路线有长有短,但就像是平日的生活一般,没什么值得期待。

一周后的一个雨天,她正在跑一趟长途,终于等来了那个号码。

姑娘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好听,开头一个轻轻的“喂”,也不多说话。

谭佑道:“好久不见,有货了吗?”

“嗯。”姑娘声音轻轻扬起,“明天早上,老时间。”

“你看能不能等等。”谭佑说,“我在跑长途,回去橘城得明天晚上了。如果等不了,我让我同事明……”

她的话没说完,被姑娘打断了:“可以等。”

“好。”谭佑有点料到这个回答,轻轻笑起来,“那明天见。”

“明天见。”姑娘道。

“不对。”谭佑拍了下方向盘,觉得自己的脑子有些糊,“后天,后天早上。”

“可你说了明天了。”幸嘉心嘴巴一秃噜。

说完她便捂住了自己的嘴,觉得自己真是蠢极了。

对于谭佑来说,这是工作,她这样一点都不宽容地要求时间,一定会惹谭佑讨厌。

但这能怪她吗?不能。

她几乎每天都要去南边转一趟,问一问物资部的人“今天出废料吗?”,但连续一个星期过去了,回答都是没有。

明明之前那两次之间只隔了两天的!真是太没有规律了,怪不得南边要拆。

幸嘉心念叨了这么久,电视剧都开始看第三部了,好不容易等来了这趟机会,她能不激动吗?

不能。

所以说出这种话,幸嘉心是可以原谅自己的,但谭佑能不能原谅她,就不一定了。

她忐忑地等着那边的回答,谭佑顿了几秒,道:“也不是不行,明晚我如果回去得早一些,只要你们仓库能开门……”

幸嘉心一下子后悔了,是另一种后悔,真心实意的后悔。

谭佑跑长途本来就很辛苦,要是连夜再来拉货,那幸嘉心真是个恶毒的甲方了。

她赶紧道:“不用不用,不要不要,我开玩笑的,后天,后天早上。”

“哦——”谭佑拖了个长长的音,没有要挂电话的意思。

“你讲电话方便吗?”幸嘉心问。

“只要不说让我特别分心的话。”

“嗯,”幸嘉心想了想道,“你明天大概几点回来啊?”

以往她是愁得睡不着,这次是想不通。

她不是个傻子,别人向她示好她自然感觉得到,何况是汪姑娘那么明显的举动,最后的那个拥抱就像是天上掉下个仙女,直直地砸进了谭佑怀里。

真香真软啊,真让人想不明白。

为什么要抱她呢?为什么路过就要和她见面呢?为什么送完水杯还要送盒饭,我谭佑看起来那么缺饭吃吗?

谭佑转了个身,她的两个舍友已经睡熟了,清洁阿姨偶尔会磨牙,保洁大妈一直长长地打着呼。

谭佑抬手在自己身上捏了捏,瘦是瘦,但还是有肉的,不至于看起来那么可怜吧。

枕边的手机亮了起来,谭佑钻进被子里,将自己蒙住,然后点开了手机。

姑娘很听话,她让开实时位置就开实时位置,她怕姑娘大晚上打车回家出意外,一直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姑娘聊着天,姑娘就乖乖地回着话,不多也不少,让人舒服的程度。

一个小时前,姑娘就已经到家了,位置关了,两人也结束了聊天。

但现在消息又过来了,姑娘奇怪的头像,奇怪的名字,发过来三个看起来小心翼翼的字:睡了吗?

谭佑没回复,她又点进姑娘的朋友圈看了看,仍然是只显示三天以内,而三天以内什么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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