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吧,我就说是假的吧,还想蒙我。”
黄四看到面前几人神情尴尬,顿时眉开眼笑。他得意的对着黄三跟我说着,我都有些汗颜。什么叫愚者千虑亦有一得?这就叫。

平时虽然黄三看起来比黄四更有智慧,但是越有智慧的人,在这种场合的顾忌也就越多,不论怎么说,把工局的人得罪的狠了,今后肯定会有很多事情都不好办。

而黄四属于受不了气的类型,他忍了半天忽然的爆发,却没想到正好戳中了这群人的软肋,出门不带工作证,这是硬伤啊。

当然,更重要的是,这时候我已经跟这群工局的工作人员说崩了,所以也就无所谓是不是会得罪他们得罪的更狠。反正都是一个样,这群人就是专门为找茬而来,所以也就无所谓了。从开店到现在,虽然讲求和气生财,但我可从来不是委曲求全的人。这可能也跟我所交的一群朋友有

关系吧。

“我们不是假的!”

小年轻,愣头青。他又跳出来喊道,声音也变得更大,像是在给自己增加勇气。殊不知这样的表现更让人难以信服。

黄四闻言,轻蔑的瞥了一眼愣头青,说道:“不是假的?那工作证呢?拿来,我要检查你们的工作证!”

一边说着,黄四就向他们伸手,几人再次无语凝噎。他们根本没带,让他们拿什么出来?我嘲讽的笑笑,没说话,只是看戏。

黄三一看这情况,也跟着推波助澜。

他语气不阴不阳,不高不低地说道:“也难怪郑哥说你们连工局最基本的职责都不懂,弄了半天,原来是一群西贝货。”

一群人站在那里受着抽风,脸色忽白忽红。尤其是这群人的头头,估计场面这样,脸上最难看的就是他了。

“一群废物!不会说话就闭嘴,谁让你们说话了?”话事人回头呵斥,把问题全都推到了自己两个手下身上。

女人比那个愣头青精明一些,她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看不清楚脸上表情。而那个小年轻则显然没有眼色透了,他一句话,让他的这位顶头上司顿时脸色漆黑一片。

“不是你让我煽风点火的,怎么变成我自己要说了。”他说的声音很小,但是在寂静的场面力,这样的声音却异常刺耳。

“混账!混球!你,你!……”他指着愣头青,半天没有你出一句。最后火气憋得大概是太厉害,他一摆手,猛地拍在我柜台的桌面上。

“同志,小心点,我这柜台可是千年的红木,要是给排出个三长两短,配上你二十年的工资都赔不起!”

他要说话,又被我憋了回去。我能看到他放在柜台上的手明显抖了几抖,也不知道是把手拍疼了还是怎么样,又或者是想要赶紧拿开,又咽不下去拿开的那口气?

郁结,郁闷,心在拿于不拿之间不断徘徊,我看着都替他感觉到十分难受。于是本着向雷锋同志学习的精神,我做了次好人好事,帮他把手从桌子上拿了下去。

“郑老板是吧,你,你好。”

“废话,我当然好,我不好难不成还是你好?”我被逗乐了,眉开眼笑的对他说了句。

“事情没完呢,我们走着瞧!咱们走!”

他回身,黑着脸一语不发的离开,身后几个同来的人赶紧跟着跑了出去。风风光光的来,灰溜溜的滚,其实这样最底层的小人物可能是最可怜的吧。看似比普通人高一等的地位,却处处受气处处被人当炮灰当子弹使。击中木板还好,一旦打中

钢板,难受的不是开枪的人,而是这颗子弹。

“果然是假的,嘿嘿!”黄四还意犹未尽的嘟囔。

我笑着对他说道:“四儿,这次做的不错,口头表扬一次。”

黄四又是‘嘿嘿’地傻笑。碰到这种事情,外头总是少不了围观的人群。店里的动静闹得有些大,外头已经围满了周围的街坊邻居,他们在外头小声议论,也对那群灰溜溜离开的工局之人指指点点



“咦,刚才出去的那不是城西陈大牛他儿子么?”

“是啊是啊,你不说我还真没认出来,陈大牛以前落魄的,自从他儿子在工局当了个小头头,一下子就牛得不得了,小人得志啊!”

“什么陈大牛的儿子?”

“老李你什么时候来的?就是刚才第一个走出去的那个年轻娃娃啊……”

所以说小城就是这样,不管做什么,大家最好都和和气气,不然指不定看热闹的人里面,就有能把你家族谱给翻出来的人物。

“来,大娘大爷,哥哥姐姐们,让一下让一下。”

我正转身准备去后院,赵七九从外面挤了进来,他问道:“起桥,怎么了?你这店门口怎么围了这么多人?”

“有人来找茬呗!”

我给赵七九简单说了说刚才的情况,他听完之后说道:“怎么跑这里来找麻烦了?对了,小孙他爹不是工局局长么?给小孙交代声,让找茬那家伙赶紧收拾铺盖滚蛋。”

“杀鸡焉用牛刀?再说就是找找茬,你就要砸人饭碗,这不是结死仇么?佛说要宽宏大量!”

“扯犊子,这是佛说的?”

“恩是的。”

“你什么时候开始信佛了?佛没一脚踹死你?”

“滚你个犊子的,没事没事,赶紧回你店里看着去,小心被人偷了。”

赵七九这货绝对是故意的,我没好气的骂了句。

他得瑟道:“还这没人敢偷我店里那些玩意,进去不得给吓死。”说完后,他又说道:“那要真没事了我就先过去了,你这店里真不是人呆的地方。”

赵七九对这些东西一直都很不待见,用他的话来说,就是特别没有安全感,太阴冷。我常常想问你给死人下葬的时候就不觉得阴冷了?

本来没有太当回事,但让我没有想到的是,在紧随其后的第二天,黄四前一天还叫嚣的要找的公安同志,就来把他跟黄三带走了。

我没法阻拦,看着被派出所民警带走的黄三黄四两人,脸色阴沉到了极点。的确,要是这些公安想治他们,那肯定一抓一大堆证据,只是以前一直都是放任不管罢了。

很明显,这是针对我来的,赤裸裸的示威跟打脸。这一刻,周围街坊邻居,议论的就不再是昨天工局来人找茬那些破事,而是郑氏古行里,竟然窝藏了两个社会不良人士,甚至是罪犯,这消息只要往出这么一传,郑氏的

名声绝对就毁了。我丝毫不怀疑这些,正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负面的东西往往都是大家最津津乐道的,尤其是经过人的大脑想象加深,添油加醋之后,这更是会在很长时间变成

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然后人人耳熟能详,郑氏古行,就是个贼窝,里面的人横行霸道,无恶不作,欺压坑害买主,专做假货……

这样的留言可千万不能被传开,不然麻烦太大了。

锁了店门,我站在门口想了想,还是给转到右边一条主干道上,搭乘十一路公交径直到了公安局的新家属院里。

邢安,渭城公安局局长邢定国唯一的儿子,也是他们家里第三个孩子。上面是两个姐姐,听说都挺有出息,现在一个在燕京城里工作,一个在明珠工作。

只是在从古代便延续到现在,依然蔓延在人们骨子里的重男轻女思想的影响下,邢安这个小儿子,从出生开始便备受呵护跟宠溺,娇惯的性子,在长大之后才有所收敛。当然,不可否认的是,在他收敛的过程中,我跟赵七九起到了不可磨灭的作用,那次是在外头喝酒,两个桌子上的人便闹了矛盾,后来邢安找事,我跟赵七九就在一天晚

上,带着邢安体验了一次他从来没有体验过的惊险刺激的另类世界。从那之后,他乖多了。

邢安后来每次提到这事,都得把我跟赵七九狠狠埋怨一顿,但是这却并不能影响我们之后不错的关系。渭城四少,大少龙兴,跟我们不是一路人,虽然据说他的能力不错,能对得起他的姓,是人中之龙,但是性格不合就是性格不合。二少王小夏,名字挺柔的,人也是个阴柔性子,在渭城自称一派,有自己的圈子,一般没人愿意招惹他。三少就是邢安了,性子桀骜不驯,对朋友却十分豪爽。至于四少,几乎从来都没有再渭城露过头吧,有

人说是强行拉来凑数的,没人能了解他太多,很神秘。

“哟!郑哥,什么风把你吹来了?这都好几天喝酒没见你了,七九哥说你忙,让我们没事别打扰你。”

“最近事情是挺多的,焦头烂额。小安,这次来找你是想让你帮郑哥个忙。”

“什么忙?郑哥你说,只要我邢安能办到,绝对不跟你打半个马虎眼!”

我话还没说完,邢安就立马拍胸脯保证,一边说着一边连拖带拽的,把我拉进了他家里。

“什么?还有这事?这帮犊子,不知道我跟郑哥你是兄弟啊,咱们现在就有,非得给他们个好看!”把事情给邢安大概说了说,邢安听完立马就变成了炸毛的公鸡,倒给我的茶还没让我喝,就跳起来拉着我又往外头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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