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我再次发挥了鸵鸟特长。
想不通的事情便不再去想,这些明明想不通的东西还要刻意去想,除了给自己增添烦恼之外没有任何用处。

现在的情况我觉得应该是我们在明,他们在暗。

正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我在等着他们暗箭用尽露出明枪的一刻。

“我们也该办自己的事情了,别忘了我们来的目的。”

将铭牌收入了衣兜,我给范存龙它们交代。

“这个……郑哥,我们不知道目的是什么啊!”黄四听着我的话有些疑惑的问我,我这才反应过来。“大意了,还总想着已经给你们说过。”拍了拍记忆力好像在衰减的头,我继续说道:“来这里的目的,是为了寻找一样古玩,是一种瓷器,上面有着很多花纹,就像这样的

。”我拿出迷幻镂空的小碎片给黄三黄四他们看了看,两人仔细盯着看了一阵,眼中依然迷惑。我知道他们并不认识这东西,这哥两虽然长期混迹古玩市场,但是对于古玩这

种东西,说是一窍不通也不为过。

“记住这种花纹,可千万不能给错过。不然就真的要亏到姥姥家去了。”我很认真的给黄三黄四叮嘱,他们两个也十分认真的点头。

看着他们上心的模样,我微微安心。“这是……?”江溪看着我手里的东西欲言又止,神色中带着些不可置信。我看着她犹豫的模样直接点头承认道:“迷幻镂空,你应该知道。我记得丁老师专门撰写过个这个

东西有关的文章。”

江溪震惊得长大了小嘴,她好半天神情才缓和下来说道:“这种东西现在还能找到?不是说最后的一件已经毁在了国外?”

“这世界上哪里来的那么多的最后一件?我们华夏不是有句老话么,藏富而不露,你怎么就敢断言迷幻镂空就没人收藏了?”“不一样的,老师曾经追寻过迷幻镂空的步伐。他也试图找到第二件存世的东西,为此甚至不惜用尽了人脉甚至求到了师祖那里,最后他也断言,迷幻镂空从此之后世间再

无。”

江溪对丁立名的调查的结果奉若圣贤之言,没有丝毫的怀疑。

我闻言愕然,一是没想到丁立名竟然会为求证这事情大费周章,二是没想到鼎鼎大名的专家学者竟然也犯了常识性的错误。

我能想得通,丁立名动用自己庞大的人脉必然是为了打听各个收藏家手里迷幻镂空的消息,但是他却忽略了,其实有无数大宝贝都是潜藏在民间某个不起眼的角落。

在眼掌乾坤宋海献的身上曾经就流传过这样传奇的故事。

说宋海献某次出门杭州游玩,游荡于市井观人生百态,却没想到在某个街头巷尾发现了一老太用来吃饭的碗,竟然是明初时期的御用之物。

这事情当时在古玩界一时被引为了美谈,大家每每提起,无不感叹宋海献妖孽一般的眼睛,同时在当时掀起了一股无数收藏家街头巷尾乱窜的风潮。“世事无绝对,不管在什么时候都不要把话说得太慢,我始终认为谦逊是种美德。”我在给江溪说这话的时候,心中却想着有人把谦逊视若狗屎。我尽可能的试图用自己的

观念来改变自己所能影响的人。

寻宝司南。

这是老师在印章中苦心琢磨近百年才想出来的理论上可行的东西,这次终于要在我的手里绽放一次辉煌的光芒了。我从包里将一个锦盒掏了出来,看着安安静静躺在锦盒中的形状跟司南很像的物件,又不自觉的摸了摸腰间的那枚印章。老师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我甚至不知道他是不

是已经走了,根本无从了解。

在众人更加迷惑的眼神中,我拿出最开始被我捡到的那块迷幻镂空的碎片放在了司南的表盘之上。

咕噜噜!

就如同指南针,勺子的尾端晃悠了两圈终于将方向稳定在了一个地方,看着它指向的方向,我们拿着手电筒消失在了愈发黑暗的密林里。

寻宝司南能根据一件东西的气息来锁定一定距离内跟它气息相似的东西,而让我有些庆幸的是,扁担沟说小不小,但是却也绝对不是很大。

一个碎片,两个碎片,三个碎片……

我不断地根据司南提示的方向行走寻找,竟然意外的将那个破碎掉的瓷器碎片全都找到。

这应该是一尊精美的小酒壶。我想着用迷幻镂空打造的酒壶饮酒,酒醉人而镂空更能让人仿若置身梦境,那一定能轻饮便醉,在这种唯美的享受里忘掉一切烦恼,还不伤身,还不会有酒醒之后诸如头

疼之类的后遗症。

饮酒圣品!我想如果饮茶需要茶具相辅的话,那用这件酒具喝酒,必然要比茶道更加引人入胜。“可惜了!”看了好半天我还是有些遗憾的感叹,这要是个完好的东西,必然是能惊世的杰作。将迷幻镂空的手法引入酒具当中,制作这个之人不但是个鬼才,而且还是个

酒鬼。将好几个小碎片一起放在司南表盘上面,看着它又指向一个方向。我心中暗道重点来了,说不定这个就是我想要找的东西!碎片虽然不完美,但是这些碎片凑在一起却又

完美迷幻镂空的气息。

“老家伙!我不得不说你的创意简直是要逆天了,你说像你这种妖孽如果一直活着,那简直比传奇还要传奇。”

朝着最后的方向进发,我在心中不断的说着,也不管老师能不能听到。本来没报奢望,却没想到竟然真的得到了回应。“小子,老子本身就是个传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心中这个逆天设想竟然真的可行的原因,老师这次说话精神明显亢奋了不少。他一句说完,又继续说道:“但是传奇

也不得不承认,幸亏是老子死了。不然要是活着研究出这个东西,就算不被天谴而死也要被活人给瓜分了!”

世界上最恐怖的东西其实一直都是人。在这点上我跟老师始终抱有同样的认知,他大概是被人情世故刺伤了心,而我对此的理解则仿佛是与生俱来。

“行了啊老家伙,夸你两句还得瑟上了。”我跟老师没大没小的说着,他从来不介意我用这种语气说话。

“老家伙?”过了半天没得到回答,我在心中又叫。

“老家伙?又昏过去了?嗨!看我说的对不对,这人年龄大了就得服老,你这现在越来越能睡了……”

我喋喋不休的说着,直到是真的一点回应都没有的时候,才有些失落的停了下来。老师刚才的状态不对。人死前有回光返照,难道他是真的要散掉最后一口执念了么?都说人死如灯灭,老师更像是活在镜子里的一盏烛火,虽然烧着,却没了本身的自己



一切虚妄,也许灭了镜子里的烛火对老师来说是最好的归宿?

我常说自己不会因为什么事情而踟蹰犹豫,却在这件事情上拿不定心思主意。

西南而行,千八百步。我们陡然停下了前进的步伐,在前面不远处,密林中一些若有若无的灯光吸引了我们的注意。

“该死!这时候碰上麻烦了!”

也不知道那是哪波人,好巧不巧,竟然正挡在我们过去的必经之路上。

刚才寻找那个酒壶的碎片花掉了太多的时间,这时候距离二十三点三十分只剩下了一个小时多一点。

时间容不得耽搁,看着前面的灯光,我当机立断。

“直接过去,家伙准备好,要是对方不开眼就解决了。”我说着,黄四扛着枪一副痞气的面孔上露出兴奋神色,黄三是谨慎,而范存龙则是一种漠视。

我们一点点朝着前面靠近,走得十分小心,生怕在这无比的寂静当中闹出什么声响打草惊蛇。有点让我庆幸的是,幸亏扁担沟已经彻底灭绝了生机,不然光是这里面的狼虫虎豹就已经够我们喝一壶了。在刚才一路走来,我甚至看到了一个血气枯败,好像只剩下了

一副骨架的虎尸,那一层虎皮都变得暗淡无光,本来应该绒软的虎毛如同被做了干燥处理,摸着扎手十分难受。

五十米,三十米,十米……

我一点点计算着距离,同时不断的给黄三他们打手势让他们减慢速度。小哈在我肩上屏息,江溪在我们后面被黄三黄四护在中间,她拿枪的手微微有些发抖,紧张到了极点。范存龙眯着眼睛四处打量,我猜他应该是在找一个能够没有阻隔的

方向,这样他的箭在射程距离之内,会比狙击枪都更加可怕。

五米!

还是只能看到一些若有若无的光亮,没人差距到我们的到来。

三米!

我们开始借着一颗颗枯死大树的身躯作为掩体开始更加小心的靠近。

一米!

嗤啦……不请吃是谁的脚被枯黄的草绊了一下,发出了在这寂静里显得异常刺耳的声响。

我呼吸一凝,这一瞬间我们不约而同的而选择了冲出去。

砰!黄四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先开了一枪,然后我们愣在了当场。这里空空如也,哪里有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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