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谭,猴子,去看看那边有什么!老寇老罗,你们注意点!”阮老大立刻对身边的老谭跟侯兵说了一句,而后扭头对后面的寇晃他们叮嘱。这些人反应都很迅速,老谭跟侯兵的手里当即就出现了两杆猎枪,他们两个警惕地朝着自己左边的灌木丛中缓缓移动,而后面寇晃他们也各自拿出了武器,双目十分犀利的扫视着周围的动静。
三米,四米……老谭跟侯兵距离阮老大原来越远,中间就只剩下了阮老大一个拿着散弹枪警惕盯着老谭跟侯兵过去的方向。

咯吱……!我的耳边传来轻微的弓弦响动,范存龙一根弦上搭上了两只粗壮的箭矢,透过树叶见微小的空隙锁定了老谭跟侯兵的后心。

随着范存龙的动作,黄三黄四两人把猎枪持在手中填了钢珠,却并没有立刻上膛,上膛的声响太大,肯定会惊动下面的阮老大。

将匕首咬在嘴里,上面的那种血腥味不断冲击着我的味蕾。狼血要比人血腥味大得多,而且可能是时间隔了一夜的缘故吧,凝固在匕首上的血液这时候有点微微发臭。这样噙在嘴里,我都有些佩服自己的忍耐力了。

嗡!噗嗤!我们刚刚做好准备,范存龙拉着弓弦的手已经松开。嗡声还在耳边回荡,下面已经传上来了箭矢刺入人体的声音。

这一瞬间树下没有任何动静,我能看到阮老大他们神态都明显的愣了。这年头火气盛行,在山里头谁还会防范弓箭这种具有远程杀伤力的冷兵器?一把枪支不知道方便了多少。

所以他们没有听到枪响,只听到了箭矢破开树叶的声音跟刺入老谭和侯兵后心的声音。坚持从后面射入,从前面的心脏处射出,弓弦一动,两条人命一声不吭,毙在了范存龙的手下。他神色平常,就跟他说话时候那种毫不在乎一样,就像是简单的杀了两头猪……哦不,是宰了两只鸡。要是用猪来比喻,小哈肯定有得不依不饶的闹腾了。

我没有犯愣,几乎是在箭矢刺入老谭跟猴子身体的一瞬间,我已经叼着匕首从将近四米处的书上跳了下去,准确落在阮老大的身旁。

这时候他忽然反应了过来,嘴里爆呵一声找死,立刻就是一个肘击打向我的腹部。

鬼使神差的,我的腰肢就像是被人握着扭了九十度,阮老大一拳打在了空中还扑向我的怀里。

什么叫正中下怀?这就叫正中下怀!烈酒之后色心起,恰有尤物入怀来!阮老大这时候可不就是恰如入了醉汉怀中的尤物一样么……我呸!这种比喻有些不太恰当。

我顺手给了阮老大的腹部一拳,却忘记了自己那只手还缠着绷带,这一下顿时裂了伤口绷带上渗出了一大片血迹。有点疼,但是影响却并不是很大。因为我的另一只手已经从嘴里拿过了匕首架在了阮老大的脖子上。

“我劝你最好老实点,不然这刀刃这么轻轻一划……”我说着再阮老大的脖子上试了试,一条血痕顿时被拉出,阮老大还想反抗的身体骤然僵硬不敢再使半点力道。

黄三黄四他们先后从树上跳了下来,两人手里拿着猎枪指着那边还在发愣的寇晃等人。噗通!又是一个声响,我诧异的用余光一瞥,小哈有些恼怒的从地上趴了起来,嘴里还在不满的哼着,似乎是在说这地面怎么这么硬的真是讨厌。

“兄弟,有什么话咱们好好说,一切都好商量,好商量……”阮老大的脖子在渗着血液,从他的表情上能看得出来,他真的有点怕了。

我们还没出场就麻溜的收了两条人命,这让常年在刀口上舔血的这些家伙也有些打心里畏惧。

如果大家上来都是吆喝一番你找死你找死你真他妈找死之类的话然后再开枪火拼,这样就算被杀两个人也不至于会给心理上带来太大的冲击。但是像范存龙这样,招呼都不打一个直接拉弓就要了两条人命的‘野蛮’方式,还是让这些人打心眼里畏惧。

估计他可能也在担心我二话不说直接就给他脖子的大动脉放了血,这样恐怕就算是到了阴曹地府,他也得冤枉得没处哭去了。

“我草!你们这群王八蛋是哪里出来的,敢动阮老大,不要命了!”寇晃这时候才忽然反应了过来,他猛地用枪指着我嘴里厉声呵斥。被四把枪四个漆黑的枪口指着,我感觉到有些压力,于是便把阮老大换了一个方向,将他顶在我的身前。这样就算子弹打过来,毙命得也先是他。

“你们又是哪个旮旯里挤出来的狗东西?敢这么跟郑哥说话?信不信老子崩了你们!”黄四是个愣头青,他学着对面的语气一边说着一边将手里的猎枪拉了枪栓,看起来还真的挺有那么一番气势,最起码看神态,寇晃那群人是被黄四给唬住了。

范存龙从树上跳下来之后旁若无人的直接走到了死掉的猴子跟老谭身边,先确认了这两人的死亡,然后将他们手里的枪跟背包提了过来。

“老三老四,用这个!”就当着寇晃四人的面,范存龙大大咧咧的将他们手里的猎枪给换成了货真价实的火器枪械。两人竟然也就这么毫不在乎对面枪口指着,直接就把手里的猎枪仍在地上接过了范存龙递过来的枪,又重新指着寇晃他们。

什么叫风轻云淡?这就叫风轻云淡!什么叫泰山崩塌而面不改色?这就叫有山崩于前而我自饮自酌赏此时风景独好。就连用匕首逼着阮老大的我也觉得这三人一些列的动作是要帅爆了。

“阮老大,别怕,别怕,我们不是坏人!”我在阮老大耳边给他说着,然后问他:“阮老大认识我吗?”

“大兄弟,敢请教尊姓大名?不知道阮考什么时候得罪了兄弟?你指出来,阮考一定赔礼道歉给大兄弟一个满意的答复。”

我这才知道这天生凶相的狠人大名叫阮考。“阮老大,你真的不记得我了?我帮你想想,我叫郑起桥,起于昏黑晨雾而独行于一木之桥的郑起桥,想起来了么?”

我觉得有趣,故意逗弄阮考,谁知道他竟然还真的煞有其事的想了想而后点头:“想起来了,想起来了!上次在墓里是阮考对不住兄弟,是阮考有眼不识泰山,还请郑老大您大人大量放阮考一马,今后阮考绝对鞍前马后当牛做马无以为报!”

“郑哥,这小子得罪过你?”听着阮考的话,黄四回头有些诧异的问了句,我顿时一头黑线。“跟你说不清楚!黄四,你先去把那四个人手里的枪给下了!那玩意拿在他们手里太危险,玩意擦枪走火伤了阮老大就不好了。”

“哦好!郑哥我这就去!”黄四答应着就把枪一收准备跑过去下了对面四个人手里的武器。黄三看到他这样的做法,又是一个盖帽扇了下去,嘴里骂道:“白痴玩意!”

“哥!你干嘛又打我!”黄四一只手猛地挡在头上愤怒的看着黄三。黄三说道:“郑哥让你过去下他们的枪,你倒是先把自己的枪给丢了,那你还怎么下人家的枪!”

“那你说怎么办!”“缺心眼的玩意,老娘生你就是个错误,跟哥学着点!来,把枪拿起来指着他们,走!”黄三还真的给黄四开始现场指导,我目瞪口呆,范存龙目瞪口呆,小哈将自己抬起来的头埋进了土里好像是在说我不认识这两个家伙。

阮考脸上显示一脸迷惑继阴沉跟郁闷交替出现在脸上,我想他大概是在想着究竟是哪里出来了这么不专业的人吧。

“阮老大得罪的人怕是不止我一个,所以忘记了在哪里得罪过我吧?您在好好想想,我跟你保证不是在墓里。”我用匕首又在阮考的脖子上动了动,他脸上恐惧瞬间加深。

常年生活在那些红物件组成的鬼堆里,我连那些牛鬼蛇神都不畏惧,更别说死人这些东西,所在做起这些来丝毫也不觉得有什么心理压力。黄三黄四地痞流氓出身,从小到大经历打架斗殴不知道多少次,对然面对死人有些吃惊,但是也谈不上多么畏惧。

打架又不是不会死人,只是死的少罢了。

阮考说道:“郑老大,我真的不记得在哪里得罪过您啊!既然您说不是在墓里,那我就更不知道了,我在地面上从来不与人结仇……真的……”他像是怕我不相信一般,又加重了语气带了后缀告诉我真的是这样。

“哦……阮考,说实话,你这人不实诚,特别不实诚!你知道不,我特别讨厌不实诚的人!”我用匕首在阮考的脸上抹了抹,他的脸皮一阵发抖,再说话声音都带着些哭腔。

这货被我三番两次的用匕首在他在脖子上画道逼得几近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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