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曦冲李乐安笑了笑,然后示意她看,李乐安顺她目光看去,见钟梨款款从后院出来,装作教训妹妹几句的样子。
不多会,两人便过来了,“不好意思,我来晚了,自罚三杯。”她很豪爽的自饮三杯,然后才落座,“听闻鲁大姑娘受伤,刚到府上便去看了,果然是伤不轻。”

话音落下,陈曦感觉到不少异样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不少说善良吗?怎么不去看?

陈曦轻笑,善良的名声果然不好维持,但再苦再难也要维持,作为陈伽年这种权臣的女儿,有美名比凶名好。

“太医说伤者不可打扰,咱们那么多人上门已是扰了她的安静。”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此话恰好被鲁琼桑听到了,她神色担忧的道:“是我思虑不周,打扰了姐姐的休息。”

陈曦没有接话,再接话就是自打嘴巴,她能感觉到鲁琼桑心机很深,鲁琼华可能一直被压制,不然身为世子长女,不可能有那样的名声。

她这人虽说不上是真善良,但却做事要无愧于心,防人之心不可无,但害人之心不可有,哪怕是帮凶也不要做。

就像陈伽年说的,做人,要堂堂正正,方不愧于良心,不愧于天地。

鲁琼桑闹了个没脸,她以为陈曦要辩解,没想她却默认,在别人家做客,指手画脚主人家的事是没礼貌的表现,她还想借机刺两句呢。

然,陈曦却沉默了,让她有种一拳打在棉花般,态度,很重要,既表了,就要坚持到底。

李乐安见大家都在看陈曦,再次出言,“其实吩咐厨房将酒水茶点送去别的院子也好,这个院子除了刀枪也没其他可看的,你以后注意,别不把长姐不当人看。”

诸位贵女:“!!!!”李乐安说话还是那么横,还是那么直接,还是那么讨厌!果然一点没变!

你说随意插手别人家事是不礼貌,但李乐安是公主,是贵女的领袖,就像皇上可以给大臣赐婚一个道理,她只不过说了公道话,又是皇上唯一的公主,你心里再看不起没有强大外戚的公主,面子功夫总要做吧?

“是,臣女谨记公主教诲。”

“记得就好,不过本公主也有办事不周的地方,既是来了,就要尽一份心力,来人,去将太医院有空的太医全部给本公主叫来。”

看,去看一眼有什么稀奇?本公主还要让太医给诊治。

一瞬间,钟梨方才那点举措被压得死死的,特意说出来还要惹那么多麻烦,此刻鲁琼桑有些怨恨钟梨了,又不是你的长姐,瞎操什么心!

既是说起鲁琼华的伤,大家不免开始装作很关心的议论起来,毕竟大部分人来了就忙着与各位贵女打招呼,又见鲁琼桑招呼得热情周到,一时之间便忘了要去探望,就算记得,也觉得还是不要去的好,伤者要静养,打扰伤者静养不妥当,再则过了病气怎么办?

在大齐,除了至亲之外,别人病了,是先要找算命的算一算今年运势,如果时运不济,是不能去探望病者的,就怕过了病气。

更何况,一个去世原配的女儿而已,如今鲁世子的世子夫人是鲁琼桑的母亲。

“琼华武艺那般好,怎么会受伤?”有人突然道,可能是突然一起鲁琼华,才给了某些人机会。

“是啊,我记得她除了跟他师父有过过招,并不会与别人轻易过招,就算去鲁家营地也是师父陪着,怎么会突然受伤?连面都不出。”

鲁琼桑紧紧咬着牙,双手将绢帕拧成褶子,狠狠的瞪了一眼钟梨,美貌压她一筹也就罢了,她自知不如人,事事避其锋芒,没想到现在却要来给她难堪!

楼星月轻笑,突然出声道:“大家都别说了,咱们干一杯,祝愿鲁大姑娘早日康复。”

不愧是将大皇子搞垮的女人,三言两语便成了这个花会的主持,喧宾夺主却不惹人厌烦,最主要的是,狠狠将鲁琼桑压在底下,不是号称才华只输她吗?借她的名头名扬京城,是不是该付出点代价。

“只能如此了。”众位贵女自然不敢忤逆,楼星月不是她们可以对付的。

钟梨并未站起来为自己辩解,她知晓此刻说什么都可能不对,左右她不过是说了个事实而已,谁也不能诟病她。

还有一点,她不会和楼星月比心机和才华,比美貌就好,长得好,不是楼星月努力可以得到的。

不得不承认,钟梨很会扬长避短,这大概也是前世她没有加入皇家争皇位之位的缘故,不过没有嫁入皇家,也避免了悲惨命运,反观楼星月,下场凄惨。

喝了杯甜酒,众人开始与相熟的贵女说话闲聊,有的作诗,有的填词,陈曦这一桌却是有些诡异,被压得死死的鲁琼桑安分了许多,只前前后后忙碌。

“方才说行酒令,大家有不同意见吗?”楼星月道,俨然东道主模样,主导地位抓得死死的,“公主有意见吗?”

“没有。”李乐安摇摇头,她此刻迫不及待,怎么会有意见?

众人无话,楼星月便道:“那诸位可有新奇玩法?”

“表姐,我有个新法子。”坐在楼星月边上的女子细声道,她似乎胆子很小,与楼星月在一起像是一直受楼星月保护般。

“纯颖有什么好玩法?”楼星月好奇的问。

“表姐,咱们接数字如何?”纯颖脸色微红,很不好意思,“在座的大家都身份贵重,想必也都学过管家,又在家族私塾念过书,想必都知晓九九歌。”

“我懂了,就是心算,在座的哪位没学过?没有吧,就这么办。”楼星月当下便决定,“各位没意见吧?”决定了之后又问。

谁会说自己连九九歌都不会?李乐安与陈曦对视一眼,所谓九九歌在陈伽年话里是乘法口诀,只不过是顺序不同罢了。

没人说话,楼星月道:“既然都没意见,那咱们开始吧,不过不能依照九九歌里的来,要打乱。”

“表姐,我想先来。”纯颖又细声道,说一句话脸红一次,属于那种看了不好意思欺负的类型,男人看了怕是恨不得造个金屋保护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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