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陈伽年离开,王周两家都没有离开北相府,不过杜若与陈曦都没有催促,免得落人口实,杜若与陈曦说要去杜府住,陈曦毫不犹豫便同意了。
虽说从相府去杜府不需要多久,但杜若还是收拾了好几天,除了能锁在库房的,值钱东西以及陈伽年书房里的书全部搬去了杜府。

陈伽年其实算是上门女婿,不过他是丞相,对外宣称上门女婿身份不大妥当,故此也无人说,陈伽年与杜若也不住杜府。

搬书房的时候陈曦吓了一跳,原来书房的书架是可以移动的,底下有轱辘轮子,“这倒新奇。”好奇的同时,她也很汗颜,生活在相府那么多年,竟然半点不知。

“你爹惯会弄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不过好在实用。”杜若嘴里眼里满满的都是对陈伽年的崇拜和爱意,看得陈曦羡慕不已。

来到杜府,老爷子早已命人做了一桌子好菜,杜海来接的时候可劲儿的说,“老太爷今儿得知夫人和姑娘过来,还亲自下厨了呢,说夫人小时候爱吃糯米酒,府上常年都备有。”

“爹也真是,我日日来看他,他还跟几十年没见过我似得。”杜若摇头失笑。

杜海瞄了眼陈曦,“太爷寻思着您喜欢,姑娘怕是也随娘。”

陈曦明白,以前自己不懂事,惹得老人家伤心,以后不会了。

“合着爹有了曦儿就不要亲女儿啦?”杜若装作吃味模样。

其实今儿她也很开心,陈曦愿意长住杜府,是她意料之外的。

说着话,已经入府,下人们见着了都欢欢喜喜行礼,许多下人都知道陈曦不喜欢来杜府,今儿听说还要长住,他们不禁都很好奇。

陈曦任凭他们偷看,也不生气,神色放松,杜府才是可以真正放松的地方,说这里与铁桶一般也不为过,陈伽年是个孝顺的女婿,对岳父的事尽心尽力,总害怕因为自己牵连岳父,故此,杜府很安全,仆人都是可靠的。

“外祖父。”远远的见到杜老太爷陈曦便跑了过去,杜老太爷拄着拐杖脸上笑呵呵的,陈曦扶他走,他还不让,“下人们扶就行,你力气小,摔倒了伤着你。”

“好,等曦儿长大了就扶外祖父。”陈曦也不矫情,老爷子说的是实话。

杜府将手里的东西递给仆从,她亲自扶老太爷,“爹,阿年不是跟你说不要吹风?又不听话。”

“今儿太阳挺大,阿年还说多嗮太阳呢。”杜老太爷还嘴,父女两你来我往,到了饭厅。

老太爷年轻的时候受过伤,如今腿脚不便,太医说很难治好,只能慢慢调理,不过他心态好,倒也还算健康。

没有后来那些糟心事,原本差不多这个时候该大病一场的,却也没发生。

与老人家一次用膳有点不好,陈曦刚吃完碗里的肉,老太爷又给她装了满满一碗,刚吃完,老太爷又给她装……

以前陈曦不常与老太爷一起用膳,在一起时也神情疏离,倒是不曾知晓他这般爱给人夹菜。

当吃到第三晚肉……注意,不是饭,是肉!杜若实在看不下去了,“爹,您都不给女儿夹菜。”

“自己夹,你都长大了,还学小姑娘做派,不羞?”

杜若:“……”她不是这个意思阿喂,她宝贝闺女要吃伤食了。

好不容易吃完,陈曦借口要做题,终于避开极度渴望含饴弄孙的老爷子,这才松了口气。

陈曦刚做几道题,翠儿便来报,“姑娘,鲁国公府的帖子。”

“哪个府?”陈曦诧异,以为自己听错了。

“鲁国公府,请姑娘去赏花。”翠儿颇有些得意,以前这些人家可从未请姑娘,今次是破天荒第一次。

陈曦接过帖子,打开一看,果然明晃晃的标着鲁国公三个字,请陈曦的还是长房长孙女,鲁世子的长女名唤琼华,据说极善武艺,军中许多将士都不是她的对手。

相传此女膀大腰圆,貌丑无盐,是个只会舞刀弄枪的女男人。

“可惜是大姑娘,若是二姑娘便好了。”翠儿可惜的道。

陈曦轻笑,“有什么关系?二姑娘再好,也是继室所出,身份还要矮一截呢。”

说起来鲁国公府也有许多不为人道的故事,鲁琼华生母早逝,如今的继母是她亲姨母,而鲁国公府二姑娘鲁琼桑便是她继母所出的妹妹。

鲁琼华样貌才华都极为不堪,而鲁琼桑却集美貌与才于一身,不管是样貌还是才学都只差楼星月和钟梨一筹。

杜若得知国公府请陈曦去赏花,虽然不是二姑娘,但也极为高兴,极力打扮陈曦,选了好几套衣裳,晚上还洗了花瓣澡,将陈曦洗得香喷喷的。

不过隔日,陈曦还没出门,杜若便被管事叫走了,陈曦起来,捡了件亮紫云纹锦羽衣,头上也只简单错了几朵珠花,便出门了。

车上翠儿还不停的念叨,“姑娘,您穿得那样普通会不会被比下去?”

“跟别人比做什么?”陈曦无奈的道。

“可……”

“好了,我起太早,需要闭目养神。”陈曦此刻有些心思不宁,总觉得要发生什么。

刚这般想,马车便停下了,傅安还未禀报,外面传来小周氏的声音,“曦丫头?是曦丫头吗?”

陈曦原本想撩开帘子看一眼,但听到小周氏的声音,撩开帘子的手顿住了,她重新靠在车上闭目养神。

翠儿心领神会撩开车帘,不客气的道:“说话小声点,我们家姑娘在歇息,吵到我们家姑娘你付得起责么?”翠儿也是很跋扈。

没有王老夫人撑腰小周氏腰杆软了许多,气势也很弱,“是翠儿啊,是这样的,听说曦丫头今儿要去鲁国公府赏花,我这不是担心她嘛,曦丫头一无兄弟,二无姐妹,我怕她受欺负,便让瑜姐儿和琼姐儿跟她一道去。”

翠儿冷笑,说什么担心,还不是想沾光,哪有那么容易,“请柬上只请咱们陈家陈姑娘一人,并未请王姑娘,夫人怕是打错了算盘。”

“你!”小周氏没想到翠儿那么嚣张,以前可不是这般,但她忍住了,将要脱口而出的狠话咽了下去,“只是跟着曦丫头一起去帮衬些,不请也不打紧。”

“别人问起姑娘怎么说?说二位姐儿是不请自来?还是说去当下人伺候的?”翠儿一串串砸过去,越发不客气,“知晓的人说二位姐儿是去帮衬的,不知晓的人还以为二位姐儿没脸没皮呢,夫人还是请回吧,我们姑娘还在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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