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曦哭得很厉害,上气不接下气,哽咽得说不出一句话。
眼睁睁的看王益安在正院翻来翻去,满院奴才目露凶光,只等陈曦一声令下就将人赶出去。

偏偏陈曦一句话没说,能顺畅的说话后,她只是淡淡的吩咐,“那日有人给父亲鸡蛋和青菜,我记得还没给银子,杜嬷嬷你亲自去请,就说我要当面谢谢她们。”

杜嬷嬷当即便明白陈曦要做什么,立刻便下去办了。

王益安翻了一个时辰,什么也没翻出来,在院子里大发脾气,怎么办,怎么办,难道要输给那个小白脸吗?如果输给小白脸,日后还如何在京城混?

一群被杜嬷嬷请进相府的阿婆见陈曦跌坐在地上哭得肝肠寸断,“姑娘,姑娘您怎么了?方才还好好的,怎哭得这般伤心?”杜嬷嬷装作不知发生了何事的样子。

李乐安冷冷的配合,“还不是王益安,非要陈曦给她拿一千两黄金去青楼赎人,陈曦说没有,她就打陈曦,嬷嬷你看,陈曦骨头都快断了,站不起来。”

“我可怜的姑娘啊,这是造了什么孽!”杜嬷嬷抱着陈曦就大哭起来。

王益安找遍了正院也没找到金子,又来逼迫陈曦,“曦丫头,你快说金子藏在哪里。”

阿婆们陆陆续续听,大概听出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又见陈曦哭得实在凄惨,鼻涕眼泪一起挂在脸上,好不可怜。

顿时,阿婆们一个个朝王益安吐唾沫,“我呸,畜生,竟然敢欺负我们陈姑娘,天怎么不劈死你?”

“竟然为了给妓女赎身如此逼迫陈姑娘,真是好胆,走,见官去。”

“走走走,见官见官。”

“姐姐们,没用的,王家大爷是相爷恩人的儿子。”杜嬷嬷也哭着道。

“恩人的儿子又怎样,恩人的儿子就可以随意欺负陈姑娘?见官见官。”阿婆们可没那么好说话。

杜嬷嬷又道:“公主还在此呢,他都不将公主放在眼里。”

“公主?”阿婆们不认识公主,顺着杜嬷嬷的目光看到李乐安忙行礼,“草民参见公主。”

“免礼。”李乐安此刻六神无主,王益安是陈伽年恩人的儿子,闹到官府去,为难的是陈伽年,这一点她还是懂的。

“多谢诸位阿婆关心,只是府上实在拿不出银子,昨日爹娘才捐出半数家产用以赈灾,实在是拿不出千两金子。”陈曦弱弱的道。

阿婆们一听北相大人又捐出自己的银子去赈灾,顿时对王益安更不耻了,“我呸,给畜生银子,陈姑娘不要给,王老太爷的恩情早还清了。”

阿婆们正义感爆棚起来可不管对面是什么身份,有句话叫官逼民反,既然敢反,自然也敢说。

尤其是站在正义的制高点。

“可,毕竟……”陈曦弱不禁风的道。

“陈姑娘,你就是太善良了,昨日府上的管事明明给了银子,你还要给,老婆子此次是来告诉你,不用给银子,俺们乐意给北相大人东西,北相大人是个好官,俺们都希望他一直当丞相呢。”

陈曦感动不已,艰难的冲阿婆们揖礼。

“你身子不利索,受了伤就不要动,赶紧找太医。”阿婆也是懂的,陈曦这样的贵女生病找的是太医,不是普通大夫。

“奴婢这便去请刘太医。”翠儿亦是满脸泪痕,王益安实在太过分了,当着姑娘的面将正院翻得稀耙烂。

王益安此时还一心想要一千两,但正院又没找到,而陈曦身边围了几个奴仆,他冲不过去,“曦丫头,我最后问你一遍,金子放在哪里。”

“大伯父,真的没有金子了。”陈曦虚弱的道,眼睛似乎有些睁不开,随时都可能晕过去。

“你还是人吗?”阿婆们气极,陈曦都要晕倒了,还只想着金子金子!

王益安气极,但他也没办法,“你爹来了我找你爹要。”他丢下一句话转身直奔西院。

此刻小周氏正在询问下人,“公子找到了吗?”

“还没有。”下人规规矩矩回答。

“废物!”

话音刚落下,王益安便出现了,话不多说,他直截了当道:“给我拿一千两黄金。”

小周氏吓一跳,笑道:“爷发哪门子疯?咱们哪里有一千两金子。”

“这些年从正院那里得不少银子,快给我拿出来,我要急用。”王益安想起杜若大把大把拿过来的银子,寻思着兑成金子,一千两肯定有。

小周氏以为他开玩笑,再次失笑道:“爷,杜氏拿过来的那些银子不都花没了?”

“啪。”王益安此刻一肚子气,他不是开玩笑,也不说说说而已,他要一千两黄金盖过那小白脸,“老子让你取一千两金子!”

小周氏这回明白他说真的了,加之被打,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下来,“妾身去哪里拿一千两金子?妾身又不是杜氏那粗鄙商户女,爷说话得讲良心,这些年杜氏拿来的银子,哪一次不是爷花得最多?”

一想到王益安天天流连烟花巷柳,她便委屈得不行。

“啪!”又是一巴掌,“老子让你多嘴,还不去拿银子!”王益安才不听那么多,他觉得有就是有,至于他花在烟花柳巷的银子,怎么会记得?

小周氏连被打两个巴掌,一边脸肿得眼睛都快睁不开了,他站起来,“爷要一千两做什么?”

王益安话还没说出口,端嬷嬷来了,她一进门便屈膝道:“大夫人,大爷要一千两黄金是去给春风楼的灵儿姑娘赎身。”

小周氏双目圆睁,不可置信的看着王益安,“一千两黄金只为给个贱人赎身?当年娶我的彩礼都没千两黄金!”

“你怎么能跟灵儿比?”他说的是美貌,但小周氏却理解为所有,她失心疯般惨笑,“哈哈哈,我不如她?我竟不如一个青楼女子,你给我滚,给我滚!和离,和离!”她癫狂大叫。

王益安好不容易见到端嬷嬷,哪里还理小周氏,甩开她,冲端嬷嬷道:“给我取金子,”

小周氏觉得自己要疯了,夫君为一个青楼女子如此丧心病狂,日子还要怎么过?被甩开后,她立刻爬起来,抓住王益安便开始咬抓挠。

端嬷嬷不为所动,再次屈膝礼貌告退,“姑娘说没有金子,奴婢还有事,先行告退。”

“端嬷……”王益安不肯放端嬷嬷走,然而小周氏此刻理智全失,攀咬他,后面的话都说不出口。

“贱人!你竟敢咬我,看老子不打死你。”

这是端嬷嬷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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