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渐渐消散了,街道上传来阵阵马蹄声,呼延吉达率领着军队快速的穿过街道,直奔宫门前。
呼延吉达来到宫前,只看到慕容静站在板凳上,萧靳岐则护在旁边,两人静静的站着,一动不动,看着宫前的人群渐渐走远。

“人呢?”呼延吉达跳下马,跑到慕容静跟前问。

“走了!”慕容静指指远处。

“走了?”呼延吉达不可置信的问。

“是,真的走了!她将他们骂走的?”萧靳岐指指旁边的女人,长叹一口气。

“我哪里骂他们了?我敢吗?”慕容静终于反应过来了,“快,快,扶扶我,我的腰僵硬的都不能动了!”

萧靳岐过来稳稳的将慕容静扶下板凳,嘴里嘀咕着:“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今天我算是见识了女人的厉害!高,高,实在是高!”

“哎?萧靳岐,我怎么听着这话有些别扭呢?你这是夸人还是骂人呢?”慕容静手扶着腰,慢慢的转动着,缓缓的朝前走。

宫门早已打开了,诺敏已经在宫门里等着了。护卫们排成两列,在宫门里迎接他们心中英勇的大阏氏。

一场轰轰烈烈的大暴动,本以为会血流成河,不想被阏氏几句话化解了,其中的凶险只有他们在场的各位,才能切身体会到。

“呼延吉达?”慕容静边走边边问,“今天在宫门前死的两个人,是什么身份?”

“哦,是耶律谷家的护院!”

“以我个人的名义给他们的家人送点抚恤金。不说对错,只说我挂念他们的家人!”慕容静吩咐,“另外今日护卫军每人一个红包,我包给大家买酒喝的!”

“阏氏,护卫军人可不少啊?”萧靳岐在旁边搭腔。

“我有钱!不用你国库的钱!我的嫁妆那么多好东西,还没动过呢。随便拿几件出来,还不够给护卫军买酒喝?”慕容静瞪了一眼萧靳岐。

“你把嫁妆变卖让我们买酒喝,那弟兄们哪里能接受啊?”呼延吉达挠挠头说。

“你们护卫可汗宫有功,如何能不奖励呢?放心,本阏氏还没穷到变卖嫁妆的地步啊!”慕容静拍拍呼延吉达的肩膀,“你带回来的军队,还得带回去!我们这可汗宫可养不了他们这么多人!”慕容静望着宫门外的大队骑兵,叹了一口气。

“没问题,我这就去!阏氏,那暗……”呼延吉达后面那个“道”字还没有说出来,慕容静就大声喊了一声:“清云?桃子?”冲着呼延吉达挤挤眼睛,呼延吉达立刻明白了!看看自己这张臭嘴,这样机密的事情,在大庭广众之下怎么能说呢?

呼延吉达顺着慕容静的视线望去,果然是耶律清云和小桃!

萧靳岐和呼延吉达赶忙迎上去,耶律清云扶着桃子缓缓的走进宫门。

“你们都好吧?我在家听到消息,可真是急死了,我说要出来看看,被管家死死拦着,就是不让我出来!”桃子心直口快的说。

“管家做得对,你马上就要生了,出来万一有什么事情,不是添乱吗?”萧靳岐在旁边小心翼翼的护着,生怕不小心有什么闪失!

“嫂子,你没事吧?”清云体贴的走到慕容静身边,抓住她的手问。

“没事,有吉达给我守着宫门,嫂子没事!”慕容静笑着摇摇头。

“走吧!既然都来了,就到宫里坐坐!”慕容静朝着大伙说。

呼延吉达跟在清云后面,正要随着众人前往明月宫,突然一个声音响起:“呼延吉达,你的事情办完了?”慕容静扭头看着呼延吉达。

“哦,哦,哦!”呼延吉达连哦三声,看着慕容静不善的眼睛,说:“忘了,忘了,你们慢慢聊,我还有事啊!”说完朝着耶律清云挤挤眼睛,转身跑出宫去了。

一行人,有说有笑的朝着明月宫走去。

这边危机刚刚解决,悬崖那边扎不苏却遇到一件棘手的事情

扎不苏在悬崖边扎营,已经足足半个多月了,按道理应该早就做好准备工作,下到谷底开始搜寻了。

但事情真的很蹊跷,扎不苏的准备工作不过几天时间就做好了,但奇怪的是每次下悬崖的士兵都无缘无故的消失了。前一刻还好好的,突然绳子晃动几下,然后绳子就松了,拉上来的绳子完好无缺,但人却不见了。

一开始,扎不苏以为是绳子短,士兵没有抓好,不小心滑下去了。但把绳子接长之后,

士兵依然无故消失,只要下去的士兵没有一个上来的。

谁也不知道下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一种死亡的气息笼罩着营地。

扎不苏在悬崖上来回变换下悬崖的地点,但依旧没有任何改变,下去的士兵还是一个都没有回来。

“明日,我亲自下去!”扎不苏和副将在帐中商量。

“不可啊!大汗已经失踪了,你要是也有个三长两短,这几十万大军可怎么办?”副将坚决的反对,“我下去,我明天下去!”

“不行,我不能让你去冒这个险啊!”扎不苏看着这个跟了自己大半辈子的副将,摇摇头。

“我没事,一旦我也没有回来,你就要立刻停止搜救,不能再让弟兄们枉送了性命啊!”副将长叹一口气说。

“兄弟,我……”扎不苏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端起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来,兄弟!我们今晚不醉不归!”

“好,不醉不归!”副将也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帐外的篝火熊熊燃烧着,火红的木头不时传出“噼里啪啦”的响声,跃动的火苗向着天空延伸。星空璀璨,黑暗笼罩着整片胡杨林,风吹树林,“沙沙沙”的响着,枝叶在风中来回晃动着,似乎有人在树林间窃窃私语。

第二日是一个大晴天,天空一丝云彩都没有,头顶的太阳直直的射下来,照的人眼睛都睁不开。

扎不苏和副将一早起来就开始准备下悬崖的事情,所有人都默不作声,静悄悄的做着事情,所有人都已经知道事情的结局,只有扎不苏一个人还心存侥幸,悬崖上的气氛非常压抑。

“怎么了?都耷拉着脑袋?像打了败仗一样!”副将想调节气氛,不想一说话反而觉得自己说的话都是废话,没有任何意义。

扎不苏看着副将故作轻松的样子,心里跟针扎一样。他们二人一起出生入死多年,几次在战场上绝处逢生。如今自己明明知道下面是个火坑,却非要让自己的兄弟朝下跳,这于情于理他都无法原谅自己。

扎不苏越想越憋屈,如果知道耶律恒在下面,就是刀山火海他也带着弟兄们闯下去,可现在谁也不知道下面是什么情况,士兵却一直在失踪,这几天下来,失踪的弟兄已经上百了!

“好了,别准备了!今天不下悬崖了,我们再商量商量!”扎不苏突然将手里的东西扔下,气鼓鼓的回营帐了。

副将看着扎不苏回营帐了,张嘴想要叫住他,却又不知说什么好,只好先吩咐下属将悬崖上的东西收拾一下,休息一天也行,这样一天天的有人失踪,给战士们的心里压力也是很大的。

众将士一听将军这话,脸上的喜悦之情顿时显现出来,看着将军走灰营帐,赶忙将东西整理收拾好,互相传递着这个好消息。

“将军,怎么了?昨晚我们不是已经说好了?怎么突然又变卦了?”副将随后走进营帐问。

“我不能让你们就这样白白送了性命,悬崖肯定是要下,但怎么下,我们还得好好再商量一下。”扎不苏坐下来,喝了一口茶说。

“即刻给丞相送信吧!将这里的情况告诉他,看看他和阏氏怎么决定?或许他们能有更好的办法!”扎不苏沉吟半天对副将说。

“好,我这就去安排!”副将应身走出了大帐,阳光透过树叶照到身上,暖暖的,让人很舒心。

副将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从昨晚开始紧绷的神经终于松下来了。在战场摸爬滚打多年,生生死死见的多了,但真的让自己慷慨赴死,心中难以割舍的东西依旧很多。想想在家的母亲和妻儿,他突然觉得好久没有给他们去信了,今日连带着捎一封家书吧!

萧靳岐拿到扎不苏的信笺,已经是一天之后了,他看完信一时也拿不定主意,只能去找慕容静商量。

慕容静看过信之后,问:“你觉得呢?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呢?”

“我也不知道,从来没有听说过那里的悬崖有什么诡异,只知道悬崖很深,谁也没有下去过!”萧靳岐纳闷的说。

“事出反常必有妖!我觉得这个悬崖一定有玄机!”慕容静定定的说。

“是!应该下去看看!可关键是下不去,已经死了近百人了,下去的人都是有去无回!我们不能让这些战士白白送了性命啊!”萧靳岐手指敲打着桌子,下意识的说。

“你说会不会悬崖其实只是个幌子?其实有路可以直接通向下面呢?”慕容静在那里猜。

“扎不苏找过了,根本就没有路!”萧靳岐否决了慕容静的猜测。

“那怎么才能下去呢?要不传话给凌瑞阁?让慕容连锐找几个武功高手过来,或许他们能下得去,也说不定呢?”慕容静又蹦出个主意。

“可以,让凌瑞阁的人下去!死了人自然是凌瑞阁的事情!好我们无关啊!”萧靳岐口无遮拦,脱口而出。

“你真是坏心眼啊!就知道坑我小叔!”慕容静瞪了一眼萧靳岐。

“凌瑞阁人才济济,不在乎那几个人!”萧靳岐一时觉得自己的话唐突了,赶紧补救。

“算了,不和你计较!不过我现在正是为难的时候,就坑他一回吧!想来他也不会介意的啊!”慕容静立刻执笔,萧靳岐磨墨,一封信很快就写好了。

“速速送到凌瑞阁戎城分舵,几天之后一定会有答复的!”慕容静将信封好,交给了萧靳岐,“给扎不苏去信,让他原地待命,没有我的命令不要妄自行动!”

萧靳岐接过信,点点头,快速的离开了明月宫。

慕容连锐远在东煌,正在家里陪着儿子玩,突然身上打了一个寒颤,“这是谁又在算计我呢?”他暗想。

不过,他肯定想不到远在沙漠的慕容静已经为他设好了陷阱,就等着他上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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