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新床就被抬了进来。四四方方的床柱,平整的高低恰好的床边和床高档,头顶推的溜光的木制架子,整个带着一股新木的木香,坐在床上试了一下感觉的秦墨可是高兴的坏了。
坐在床上,一动,再动,床也不摇,也不吱呀响,可见这木匠的技术的确是好,怪不得秦墨请木匠时到处去问别家,大多都给她指这个匠人。

床打的稳,尺寸也刚好,六尺长,虽然她和香香现在都还是小孩子的身体,自然这个床看着就大了点,但是,大床宽,睡着安心,舒服,秦墨就喜欢大床,能在上面累的时候滚啊滚啊滚啊,而且,虽然她和香香现在身体小,总要长大的,这张床,睡两个大人都很宽裕,铺上稻草,再铺层毯子,就能睡了。

如此,终于有属于自己的一张床了。

说道板子,秦墨又转身细看,这床不只是床边用锯子切割的很好,难的的是这铺进床底的床板也制作的十分工整,表面用刨花推的平滑,只要在上面铺了东西睡觉,怎么睡都还觉得舒服,秦墨不得不感叹古代工艺技术的精湛。

床,终于有自己的床了。

想着还没给师傅结算工钱,兴奋了一番的秦墨赶紧从床上爬起来,她接下来还有事儿要拜托这师傅。

秦墨从床上起来,然后去拿藏在木斗里的钱,钱用一个布袋包裹着。

“师傅,谢谢你了…。”

结算工钱时,洗了手,大功告成的木匠朝屋里走来。

“师傅,这是这两天的工钱,一天一百钱,另外,我再多给你六十钱,你看看我这里剩下的木料,可否再帮我多半天的工,加几条长短板凳——?!”

秦墨用了询问的语气,工钱拿在手中,是刚从一吊只剩半吊子钱上面数下来的,而给钱时,秦墨先问了木匠的态度,没有先将钱支出去。

秦墨是想多用这木匠半天工,因为一开始只说了打床,并没有说要做板凳,临时加的,就怕这木匠抢手,工时挪不开。

而那木匠是个寡言的人,两百六十钱,那可不是个小数目,对于贫农来说,一见秦墨摊在手心中的那一大把钱,心就先动了。

多六十钱也不少了,穷地方,就算是将家里几十斤的谷物全卖了,也不过得几百钱,这六十钱可去哪里多找啊。

木匠不开口,接下钱用沉默代替应允。

现在太阳还没下山,外面又已经乒乒乓乓的敲着了。

匠人在做凳子。

而秦墨,拾了些柴火,拿到灶膛前,想着又得开始做晚饭了。

锅里的面疙瘩煮的嘟嘟嘟的闷响,木匠在用楔子给木板打洞。

而香香,小手揣在衣兜里,身体一抖一抖神清气爽的回来了。

来到灶膛门口。

“姐姐。”

秦墨一见她那样,就知道是真欢喜。用手爱怜的抚了抚小丫头玩的打湿了的毛发。

“怎么样,玩的高兴了吧——!”

“嗯嗯,给她们吃了东西,她们没有喜欢香香,也没有嫌弃香香了——!”

香香说着,蹲到秦墨身边。

“是吧,你对别人好,别人就没有理由讨厌你——!”

秦墨一边转头对香香说着,一边回头拨灶膛里的火儿。

“嗯嗯,姐姐说的香香都记住了——!”

香香去了屋里,秦墨听见屋内立马大大的一道惊讶的呼声。

秦墨不动声色的又拨了拨火了,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姐姐,我们有床了是么,我们有床了,我们有床了,有姐姐真好,又有吃的,又有能住的屋子,现在居然又有了床了。!”

看香香那样兴奋的从屋子里欢呼着拍着手跳出来的样子,从火灶前面站起来的秦墨无奈笑的直摇头。

木匠还在这边坐在地上兢兢业业的忙碌着,仿佛对周围的一切,都不耳闻。

而秦墨现在焦心的是,虽然床好了,板凳有了,可是家里的经济并没有什么大的改变,需要添置的还有很多,而且,这个破房子的确不能住人,因为赤水村不是一个多暴雨的地方,否则,就这个样子的房子迟早会被冲垮,但是就现在,也是一个暂时能住,而摇摇欲坠,随时都会倒塌的住所。

每次秦墨就看见那薄薄的泥土墙,还有那草做的顶,心里总是有一种强烈的不安感。

总担心哪天睡到半夜,那房子就自己倒了下来。

砸不死人,可是也没法住人。

家里缺的用具还很多,大到犁锄家具,小到针线笸箩,没有一处不应添置。

只是,没钱,当务之急,只想办法找钱。

家里的米粮肉菜也越来越少,再没有钱进口,可能又要为生计发愁了。

想着想着,坐在灶膛烧火的秦墨又一脸凝重,放下拨火的棍子回到屋里,闷闷的模样摸了床边坐上去。

唉,管他,虽然赚钱难,只要勤劳,就没有办不到的事儿。

今天秦墨去了镇上,找了那烧窑的地方,目的就是为了找那窑厂的人打出几百个土陶钵出来。

上次采的那芦荟叶出来,一直挂在房梁的柱子上,吹着,秦墨一早就它洗出来,晾着,目的就是把上面的水滤干,然后芦荟叶中间的汁液就尤其的饱满,很好分离。

上次的计划是拿芦荟做美容膏,而步骤经过这么些天已经在脑袋里慢慢的形成。

要制作膏体,首先必须要工具,芦荟捣成汁,用纱布过滤,芦荟汁新鲜就用,不需要过多的技术。

只是这粘稠度,还有气味是需要改变的。

一是,自然是护肤品,肯定是需要带点香味的,这样才会受女人的欢迎,用在脸上也放心,二来,

掩盖芦荟汁的气味,不能卖出去之后让人一下子就知道这东西是芦荟汁。

另外,现在越发让秦墨担心的是,现在村里人对秦家越发的注意了。

打灶,做床,只是这些小事儿,都能让人非议,侧目。

人言可畏,人的权势更会让人可怕,不管现在的秦墨怎么能干,那毕竟也只是小孩子。

家里没权没势,就怕会有人来找麻烦…

其实虽然现在的秦家依然是一贫如洗,但是就怕哪些人歪实了心子,嫉妒眼红想出些坏主意,那么秦墨的辛苦了之后的成果极可能被那些人抢去。

所以,再没有稳固之前,对秦墨来说,一切都还必须低调,再低调。

就每次香香出去炫耀,秦墨都觉得不可取,并且对此告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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