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墨一低头,就看见香香那双亮晶晶的如同带着渴望的小眼睛,里面有渴望,有感动,也有小心翼翼。
秦墨却笑着摇摇头摸了摸小丫头那高高的额头,人家都说,额头饱满的人有福气,却不知这小丫头长了这个饱满的一个额头,生在这么穷的家,如果她不穿越过来,真不知道何来这俗话一说。

“好了,香香今天表现很乖,现在打完柴了,你去找人玩吧——!”

秦墨笑,一边又将自己那身上脏的不像样的那一身麻木衣裳抖了两抖,知道小孩子都是喜欢玩的,而自己将身上的柴渣子抖两抖,又要准备煮晚饭了,却先把这个小东西打发出去再说,她可不寄希望她会在厨房帮她,这地方小,两个人转来转去的,反而给她添麻烦,碍手碍脚的施展不开。

“哎,好喽。香香出去玩喽——!”

这夏风在傍晚,热气中带着一丝清凉,一股悠悠的凉爽,才刚穿越过来,秦墨也不知道他们用的什么历法,只是逐渐感觉,好像快夏末了。

田坎上的人,农夫,都穿着补了大片大片布料的布衣,裤口却是很空,有的抗了锄头,有的扛了钉耙,干了一天农活此刻见太阳已经下山才懒洋洋的扛着挖田的农具回转自家。

而赤水村这一片村落,已经前前后后十几户人屋顶炊烟袅袅在煮晚饭。

“香香——!”香香自然去找这村尾几家的跟她年龄差不太多的几个小孩子玩,秦墨却在香香拍着小手高高兴兴的小脚板踩着湿土跑了十几步后,又转头立马开口制止。

香香身影一顿,然后一停,再转过头来,不解的看向秦墨,两只大眼睛扑闪扑闪的,如颤动的蝶翼。

“你把这个给,下午去捡柴从李二婶子哪里借来的小背篓还给今情,另外——!”

秦墨进了屋,拿了一个瓜瓢出来,里面是碾碎了的半瓢细米子。

秦墨把小背篓提着,香香自己就到跟前来,而秦墨把小背篓支给她,顺便把这瓜瓢给递给她

“这个是上次我们吃窝窝头找今情妈,也就是李二婶子借的两把玉米面,如今我们自己得了,这米就用来还给她,就跟她说是我们上次弄窝窝头借的——!”

秦墨跟香香仔细叮嘱,后面还补了一句“听懂了么——!”

香香埋着头看着秦墨手中的瓜瓢,听话的点点头。

“去吧—!”

秦墨给香香把小背篓放她背上背好,又把手中的瓜瓢递到她的小手里弄牢实,然后才放心的叫去。

香香抱着那瓜瓢,在点头之后小心翼翼护着里面的细米子,背着小背篓然后才听秦墨的话去了。

其实还这碎米子秦墨一早就计划好的,当初已经说了要还,自然还是还了好。

只不过,直接还半瓢米过去反而惹得这李二婶子怀疑,这年头这么一个破户,别人家吃不起饭,这秦家倒好,现在反而拿出米来了。

那不是惹人妒忌遭来嫉恨么。

所以为了以防万一,秦墨就去村口的那台石磨,自己去请了村口的人赶了那牛转了几圈,碾下来这碎米子,然后再去还这罗李氏,李二婶子的娘家姓罗。这样减少下猜忌。

果然,秦墨自己没有亲自去还,并不知道还的时候发生的一些小状况。

今情没在家,可能找村上的娃子玩去了,香香走过后檐的时候,叫了两声,罗李氏在家做针线,那一岁多的小儿子还在脚边的泥土地上爬,罗李氏听见香香的喊声,正堂前后两边有门,是通的,罗李氏朝这边看了一眼见香香那小不点眼皮都懒得抬,一心想就知道肯定又是借了她们家的什么东西来还。

不管她在不在家,今情总是给她们借,什么小背篓啊,刀具,上山的火把啊,但是,每次今情借罗李氏就算在旁边也是懒得阻拦的,那么穷的一家,啥都没有,就空两个娃,她何必做的那么刻薄。

“二婶子。二婶子…”

香香还在外面伸着脖子喊。

这罗李氏早就听见了,只是低头不理的继续做自己的针线

“行了,把背篓放后间的小屋吧——”

罗李氏一看便知道什么事儿,头也不抬的不冷不热的说道。

“是——!”

香香收到里面的回应,终于才敢将腿迈上屋上的台阶。

小丫头很听话的应了,然后一板一眼的认真的将小背篓背到那小屋子,小腿迈过高高的门槛,推开半开的木门,吱呀一声木门打开,才把那有她一大半身长的小背篓吃力的老实的放下。

小背篓的背带将肩上的麻木衣服扯的有点松,虽然空的小背篓不重,对香香来说还是有点吃力。

现在放下可是完全轻松了。

“二婶子,二婶子,姐姐叫我端过来拿给二婶子,还给二婶子的。”

歇了歇,因为刚才卖力的动作,小丫头气里还有些喘,乖乖的把瓜瓢连带着里面有点重的米,都搂在自己的腰上。

鼻涕两行,这边呼啦一声收进去,那边又流出来。

小香香还是卖力的将瓜瓢送到了罗李氏面前。

还?!还什么?!

这罗李氏本来做着手中的针线,听见香香如此一说,反而有点懵,收了收手中的线,然后抬头朝香香的瓜瓢里一看,竟然是半瓢碎米子。

这个东西,现在对哪家来说不是好东西啊…

这两姐妹去哪里弄的这东西来。

她们能送出半瓢的碎米子,那么自己到底还屯了多少。

罗李氏看见那半瓢米,越想越惊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

就这两瘦瘦矮矮的两姐妹,家里没大人,也没啥人帮衬着,怎么会平白无故的拿了这么多米出来。

当初那屋里可是穷的野菜煮水都没有。

讶异是归讶异,看见这半瓢白米,不用说,罗李氏还是心动了。

刚才香香说还,她还想不起到底什么时候借了出去,后面才想起,应该是前段时间借给她们姐妹的两把米糠混玉米的细面子。

当时她们说还,罗李氏根本没放在心上。

两个穷的都要死的人,罗李氏一直只觉得‘还’不过是嘴上说说,以前她们也来借过,说还没一次能换上,罗李氏也知道就是嘴上想吃,认真还的时候那么穷哪里还得起,所以每次给但是又满满的鄙夷。还不起还总是叼嘴想吃,

只不过罗李氏倒是是能敛的人,有些话心里尖酸也不说出口,哪里还去想哪一天还真能还出来。

并且,还的不是米糠和玉米面,而是白米,细白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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