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氏腿都不好使了,哆哆嗦嗦地跟慕韶清进到院里。
进来后见曲常松果然已经下床,正在门口望。

见到女儿和妻子回来,他也担心地问道:“香儿,又出什么事了,你娘跑出去找你,也不告诉爹到底怎么了。”

慕韶清拉着苗氏过来,又把之前的话也对他讲了,曲常松更是惊讶,完全无法相信,女儿竟然指使灵蛇吞掉曲常山,他也惊恐地说道:“什么?灵蛇把曲常山吞了,那曲香音能认可?她肯定会杀蛇救曲常山的!”

慕韶清听了他的话暗想还好,最起码爹没像娘一样,张嘴就说自己狠毒,不然真枉费了自己处处替他们着想。

“爹,曲香音不在道观里,她和覃五落去大雪山了,说是找灵蛇的踪迹,怕灵蛇跑出来害人。”

曲常松这才喘着粗气说道:“这样就好,这样就好,她们怕灵蛇出来害人,灵蛇便出来害人了,而且是在道观里,灵蛇之前一直是和他们打交道的,现在害了他家的人,她怪不到别人的头上……”

说完想了一会儿,又有些担心,说道:“可是香儿,那灵蛇可真的和你一条心?若是它把你给出卖了就糟了,我听说那东西可是能和曲香音交流的。”

慕韶清说道:“这个爹尽管放心,现在的灵蛇,对我比从前对罗宝一忠心,它是绝对不会出卖我的。”

曲常松又点头,说道:“这就好,这就好……只是香儿,不管是好人坏人,曲常松到底是一条人命啊,就这样没了,太造杀孽啊!”

见他终于把这话说出来,慕韶清有些无奈,说道:“爹,娘,你们想着曲常山的命没了是造杀孽,可他们却不觉得我们的命的没了是造杀孽!曲常山和曲常青兄弟俩,用道观坍塌不借口,诬陷我和石柱子做见不得人的事,要把我们活活烧死!爹,娘,你们觉得我和石柱子两条命,抵不抵得过曲常山这一条命?是死他一个坏人好,还是死我们两个无辜的孩子好?”

曲常松不说话了,被曲家欺负这么多年,他不是不怨恨,只是没能力反抗,而且妻子又善良,从来不觉得应该报复,现在女儿为自己出气,他怎么可能真心埋怨,只是觉得事关重大,怕承受不起罢了。

苗氏见他们父女俩都认为这么做是对的,便也勉强认同,不反驳这父女俩。

慕韶清把父母安抚好,让他们家里呆着,她又出门来打听消息。

她出门之后,见到石柱子正在门口跟他爹娘讲述这一天发生的事,他爹娘虽然害怕,却坚信覃五落和曲香音会摆平灵蛇,所以并没有要立刻搬家的打算。

再说此时的曲家,简直已经翻天了,曲常青跑回家后,把曲常山被蛇吞的消息告诉全家,曲家的一大家子都不能相信,刚才还活蹦乱跳的人,转眼间就没了?

曲常山妻子陈氏听了大叫:“老二你胡说,你大哥咋会被蛇吞了,那得多大的蛇!咱们这里哪有那么大的蛇!”

曲常青惊吓过度,又一口气跑回家,已经瘫在地上,面如土色地对她说道:“大嫂,我真没骗人啊!好多人看着,就在道观那里,我和大哥想去抓曲香来,那蛇从桌子底下蹿出来,一口就把大哥给吞了!那嘴、那嘴有这么大啊……”

他一边说一边比划,吓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陈氏更不能相信,说道:“道观?怎么可能!香音和覃道长在那里,不会让常山出事的!”

“他们不在,他们不在啊!”

不只他们俩,曲家一大家子都被惊动出来,围着曲常青。

听到他这样说,曲香灵也说道:“我姐和覃大哥确实不在,今天早上我去过,等了半天见到石柱子和曲香来,石柱子说我姐和覃大哥去雪山了!”

陈氏听完一屁股坐到地上,拍着大腿叫道:“常山,常山!你真被蛇吃了?真被蛇吃了吗?你扔下我们娘仨儿,让我们可咋活啊……”

她哭得惊天动地,她手曲常青的儿子、曲香音的哥哥曲茂还没糊涂,叫道:“娘,别哭了!我们去救爹!他刚被蛇吞,没准能救回来!”

说着便往起拖陈氏。

曲常青坐在地上说道:“茂儿啊!别去了,救不回来,真救不回来了!整个人都进蛇肚子了!就算没被咬死,这会憋也憋死了!”

他们这里正哭叫,那边又是咕咚一声,胡氏惊吓过度,又心疼儿子,也一头栽下去了,曲得山两眼发直,直到胡氏倒下去才发现,转头又去叫胡氏。

一家子乱了老半天,才把胡氏担进屋,让齐氏和曲香灵看着,曲得山和二儿子和大儿媳、再加上两个孙子到左邻右舍去求人,让大家帮忙一起去道观找灵蛇,看还能不能救回大儿子。

村里人虽然不愿意给他们帮忙,可是毕竟灵蛇吃了人,万一再来吃别人怎么办,所以便聚集在一起,想试试能不能把灵蛇除掉。

慕韶清在家门口听到这边又闹起来,便回屋跟爹娘打了个招呼,和石柱子父子一起过来看热闹。

石柱子的爹担心村民们还想抓这两个孩子,起初不太敢往前凑,可是见遇到的人一个个都急匆匆往道观那边跑,他便也放心下来,带着慕韶清和石柱子向那边走去。

他们过来的时候,曲家人也正往这边来,老远便听见陈氏撕心裂肺的哭声。

慕韶清听着心里暗想活该,当初欺负别人的时候,你们怎么没想到会有这一天,现在自家出事了,哭得要死要活,你们自己的痛苦是痛苦,别人的痛苦便不是痛苦?哼,哭也没人可怜!

想着她又往道观那边看,这一看之下,她忍不住冒汗。之前在空间里觉得凌轲像个小孩子,现在看来,还真是小孩儿的性格,竟然爬到道观顶上去了,上半身卧在房檐上,头高高翘起向这边看,好像也在看热闹,尾巴拖在房檐下一甩一甩,似乎心情颇为悠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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