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各个府里富贵无边,妻妾众多的。但是人人都活在了条条框框的规矩之下,做什么事儿,都得依着‘规矩’和‘理儿’能活的顺顺当当的。
而在这种情况下,真正能‘幸存’下来的孩子们,也各个都能算得上是‘福大命大’了。

阿玛总是很忙。

每天早起洗漱穿戴完后,就带上他象牙雕的鸟笼子、澄浆泥的蛐蛐罐子,溜溜达达出门四处转悠去了。

到今儿为止,我已经快有大半个月的功夫没有瞧见他的人了。

府里的一切,都是靠着奶奶和太太①在支应着,阿玛是半点儿都不会去操心这些个事儿的。

只要能支出银子让他买字画儿、买名鸟儿、买蛐蛐儿,在外面排场的吃吃饭、听听戏、喝个茶什么伍的。那剩下的事儿,但凡别人能替他操心的,他可是半点儿不带管的了。

奶奶从十四、五岁就嫁给了阿玛。

打从那时候开始,她就跟着太太学着管理府里的各项事务。到她能全盘掌握不出什么毛病了,太太也就彻底丢开了手,窝在北院里颐养天年了。

其实大家都能看的出来,阿玛和奶奶俩人之间,其实并没有太多的感情。有的,也仅仅是恪守规矩、相敬如宾而已。

他们的这桩婚事儿,是宫里头的那位给指的婚,所以就别提有什么选择之类的话了。即便是玛法和太太,在这件事儿上,也都没有什么说话、做主的权利。主子的一句话,比天都大!

所以两个连面儿都没有见过的人,就这么着,成了夫妻。

自打阿玛后来接连着纳了几房侧室后,他们俩之间的交集,也就越来越少了。

大多数时候,阿玛都会陪着那几房的侧奶奶②。

而奶奶更多时候,总是陪着她屋里头供着的那尊白玉菩萨。

整天吃斋念佛,大家也不知道她每天心里究竟想着什么,又和佛爷在念叨着些什么。

府里的几房侧奶奶,是一个比一个年轻。最小的一位,比阿玛小了整整二十岁。

她们总是想尽了手段,争着讨着阿玛的欢心。而奶奶对此,却始终是无动于衷的样子。

我看到这些,心里边儿就特别的不得劲。阿玛又不是她们的,为什么奶奶却能眼睁睁地看着她们每天纠缠着阿玛,可是嘴里却从不说什么。

“福伴儿,你要是能追到我,我就不爬了!”回过头,我看了福伴儿一眼。

当福伴儿跑到了假山跟前的时候,他都已经累地说不出话来了,只能一手扶着腰,一手吓得揪紧了大褂儿的前襟子,喘着粗气:“格格……,您可……可别动,奴才……奴才这就……这就找人来接您下来……”

见他想跟着我上来,却又一副摸不着脉的样子,我更加奋力地朝着假山上爬着。踩着假山上面凸起的石头,熟门熟路地,一溜烟儿就已经站在了假山顶上面。

这里是我最喜欢的地方了!

从这假山上,可以俯瞰到整个花园子,所有的一切,都在我的脚下。

还可以透过院墙看到……贝勒府外面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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