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姐姐, 皇上的赏赐来啦!”
“万姐姐您快出来!”

“万尚宫,您快来看呐!”

万贞儿果然是解语花——以她的相貌身材来说, 应该称之为解语仙人球。

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她施施然走出来, 看到一匹匹的绸缎, 一箱箱的珍玩,一匣匣的首饰摆在自己面前,真是珠光宝气,耀眼非常。她立刻明白了小朱宝宝的暗示。

这一匹匹的绸缎平时看起来不多, 五十匹颜色各异、花纹不同的料子放在一起, 再十匹十匹的展开来看,真是满院子赫赫生辉, 五光十色, 炫目的很。

那一箱箱的珍玩颜色淡雅些, 被这些彩色的绸缎改过了风头。

旁边这些人羡慕的很, 跟她说话的态度和对皇后差不多:“万姐姐真是威风啊。”

“万姐儿这下子好啦!”

“哎呦, 从今往后,得叫万娘娘了。”

“咱们万娘娘真是有福气。”

“万娘娘跟皇上真是天作之合。”

“姻缘天注定。”

匣子展开时更不一样, 李德贵道:“这是金翟鸟钗,只有皇后能带。”

“这三枚是是镶珠宝金正凤。”

“这是垂珠金步摇。”

“这是一套日常的头面,一共十三件。”

“这一匣子也是头面,镶的都是珍珠。”

“这是仙鹤头面系列。”

“这是虫草簪。”

“这两匣子是点翠簪钗。”

他每说出一样, 围观众人就爆发出一阵惊叹, 伺候东宫的这宫人可没见过宫里有这些美丽的首饰。

黄金和宝石的光芒能令每一个人迷醉。

万贞儿含笑听着, 泰然自若, 非常了然的指了十几匹布料:“这十匹缎子,给我做十条裙子,这八匹缎子,给我做衣裳。”又在簪子中选了两匣子送回去,余下的都留下。

夏时笑道:“皇上对万娘娘真用心。”

李德贵更是笑的眯眯眼:“万姐儿如今飞黄腾达,贵不可言啦。”

万贞儿落落大方:“借你们吉言。”

新衣服一时间做不出来,把自己最好看的衣服拿出来:“烧水,我要沐浴。”

洗白白擦香香,穿上前几年做的大红五彩通袖妆花锦鸡缎子袍,宝蓝色璎珞纹马面裙,脖颈上戴着攒宝金项圈,头上把鬓发拢的高高的,带了金丝狄髻,端端正正的插戴了全套的头面,耳朵上戴了一对大珍珠,脸上淡淡的涂了香脂,轻轻的扑了一点腮红,本来就很红润的嘴唇又涂了些甜腻腻的唇脂。

给她梳头插戴的宫女们:“万姐姐真好看。”

“比杨贵妃还好看。”

“从今往后,咱们得称您做万娘娘啦。”

万贞儿微微笑了笑:“借你们吉言。”

杨贵妃算什么,不吉利。

我和见深的恩爱要天长地久,到我死为止。

都打扮好了,已是红烛高挑。

有人掀开帘子,朱见深脚痛的不想走路,做暖轿回到承乾宫,走进屋内打算和万贞儿商量搬家的事儿,皇帝要住在乾清宫中,如果她还是宫女呢,能去乾清宫伺候,如果要封妃,就先住在承乾宫,我每天晚上回来睡。

下了暖轿,依然脚痛,有人打起门上的棉帘子,左右的太监搀扶着皇帝,慢吞吞的走上台阶,进了屋。

眼前笑盈盈站着的,是明媚旖旎的万姐姐。

身上刺绣销金的衣裳盈满烛光,闪烁着迷人的光泽,头上珠翠堆盈,一身亮闪闪晃眼。

万贞儿忽然有些不好意思,脸上的微红和胭脂叠加在一起,真是面带红云,福了福身,笑盈盈道:“皇上万福金安。”可能是头上的首饰太重了,压得她有点头晕,心跳也跳的非常快。

朱见深顿时忘了脚疼,也忘了肚子饿,色与魂授,走过去抓住她的手,香喷喷的真可爱:“端庄华贵,仪态万方。”拉着她就往床的方向走:“你们都退下。”

于谦连忙飘到奏折档案馆去,心说:说好了是晚上呢!现在天还没黑!

春心一点如丝乱,任锁牢笼总是虚。

色胆如天不自由,情深意密两绸缪。

喜孜孜连理枝生,美甘甘同心带结。

誓海盟山,搏弄得千般旖妮;羞云怯雨,揉搓的万种妖娆。

你们能看到这里,都是冰雪聪明的小美人,一定知道以上这四句诗描写了什么。

第二次之后,万贞儿舒爽而懒散的躺在床上,这感觉和打通了奇经八脉一样,浑身轻盈,气息顺畅。过了一会,懒洋洋的低声道:“皇上,起来吃饭么?”还来么?

朱见深满脸迷醉的微笑,晕乎乎的躺在床上,手指捻着她一缕又黑又粗的头发:“嗯。”他浑身骨头节都懒洋洋的泛着酥麻,如梦幻般的幸福快乐笼罩着他。这梦寐以求的事远比想象中更幸福,更舒服,和万姐姐赤诚相见,被她紧紧的抱在怀里,天哪,真是给颗仙丹也不换!

偷偷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这是幸福的结晶啊,太激动了,太幸福了。

万贞儿扬声道:“来人,进来伺候。”

朱见深摸了摸她的小肚腩:“这样就有小太子了?”就这么简单吗?

万贞儿红着脸:“我不知道。”

朱见深又捏着四五根胡子想了一会,他忽然觉得,自己现在才真正的成年。“万姐姐,以后你还叫我的名字,好不好?我不喜欢你叫我皇上。”

“好啊。我也不喜欢叫你做皇上,皇上有整个后宫,见深是我的宝宝。”

外面提了水进来,伺候两人。

机智的夏时:“恭喜皇上,恭喜万娘娘。”

众人连忙重复:“恭喜万娘娘。”

“恭祝娘娘早生贵子。”

“恭祝娘娘金屋笙歌偕彩凤,洞房花烛喜乘龙。”

“恭祝娘娘福如东海……”

朱见深哈哈大笑:“说得好,赏!”

又把温在蒸锅里的饭菜都端上来,朱见深这才觉得饿了,开始吃吃吃。

万贞儿温柔愉快的看着他吃,觉得他吃饭的样子也好可爱。

朱见深抬头跟她对视了一眼,把眼前最后一只红焖虾夹给她,害羞的笑了笑,低下头继续吃。

这一顿饭吃的非常沉默,朱见深满心欢喜,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或是应该再给她什么。

多想立刻掏出一封封后的诏书啊!可是拿不出来。

万贞儿欣赏了一会,也开始低头大吃。

饭后,坐在一起喝茶聊天。

“我给先帝和叔王安排的庙号,你觉得怎么样?”

万贞儿微微一笑:“太促狭了,我喜欢。”

朱见深乐了:“议事的时候他们都在忍笑,哈哈,以为用手挡着、低着头,我就看不见?笑的太明显了。”

万贞儿道:“这两个庙号又贴合,又属实,再妙不过啦!”

朱见深自己吭哧吭哧的笑了起来:“不知道父皇和叔父得知此事,会有什么感想,我可是勉励他们兄弟和睦一些呢。你瞧我和见济,我们俩关系多好。”他们大概会打起来吧,或者,一起被爷爷揍,哈哈哈哈。

“是啊……清明时咱们出去踏青,可好?”

“好。出去骑马,看看湖光山色,品一品宫外的小吃。那些吃食虽然不上席面,可是好吃。”

“若被大臣瞧见,会不会说你不务正业,说我让你荒废朝政。”

“不会,沐休时出去,他们整天为了细枝末节的事浪费时间,没干什么正经事。”朱见深对于他们的处理朝政的速度简直绝望,慢吞吞的抱怨了一番,又道:“没有干脆利落的人,唉。朕只希望海晏河清,百姓富足,他们却要皓首穷经的研究几个字。”这给我很多走神溜号和太师聊天的时间。

吃完饭歇了一会,又看了一会书,下了一会棋,再次上床睡觉。

朱见深感慨的把她推倒:“弗克于厥初,尚赖匡救之德,图惟厥终。”

万贞儿眨眨眼:“我知道这是《尚书·商书》的句子,这是什么意思?”

“厥初指原来的‘初心’。‘图惟厥终’,图的就是始终如原来那样的‘初心’。”

朱见深感慨的是:不忘初心,方得始终。

这些年心心念念惦记着和万姐姐燕好,每天都在想,终于得到了,也和想象中一样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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