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王府,云翠院的屋顶上。
此刻的夜泠兮换上了男装,又在屋顶设了阵法,使得阵外之人无法看见她,也听不见屋顶上的动静。

紧跟着放出了雪狼,跟他交代了几句后,便盘膝而坐,用神识将整个幽王府覆盖了起来,静静的等待着刺客的到来。

“泠兮大人,您也不问问他打算何时动手,咱们总不能这样干等着吧!”等了整整一天也不见刺客到来,雪狼耐心都被消磨光了。

听闻此话,夜泠兮猛地在他脑门上拍了一掌,活像看白痴般看着他,“你去偷窥的时候,也都要先问问人家姑娘几时沐浴?”

“嘿嘿!不需人告知,我也能算准时辰。”揉着额头,雪狼猥琐的笑了起来,视线对上夜泠兮鄙夷的眼神时,当即又羞愧得低下了头,不好意思的说:“泠兮大人,您别这样看我成么?”

“恶心!”丢给他一个大白眼,夜泠兮扭开头,不再理会他。

安静的坐在屋顶上,夜泠兮不时用神识查探屋内的李璟临,御医来过好几次,打他至今还未醒来,也不知伤口愈合的速度如何,不过她给他的毕竟是天阶的疗伤药,性命必然没有大碍,只是每当看见寸步不离,守在他身边的沈云初时,她的心又莫名的一阵闷堵。

深夜时分,除了按时巡逻的侍卫,府中大部分的婢子都已歇息,然而就在此刻,一陌生男子悄无声息的来到了王府,夜泠兮的神识立即锁定在了那人的身上。

那男子身着白色劲装,也不见用面巾遮挡容貌,身手敏捷的躲过了所有侍卫的视线,似乎对幽王府地形十分熟悉一般,直本着云翠院而来。

“来刺杀竟穿白衣,也不蒙面,就不怕暴露吗?”挠着头,雪狼也发现了此人,饶有趣的说着。

赞同的点点头,夜泠兮也觉得这人脑袋定是被驴给踢过,黑夜里穿白衣,很容易暴露目标,他却偏偏背道而驰,且还不蒙面,当真就不怕被人瞧见模样,害死他主子李崇炎吗?

片刻之后那人已然来到了云翠院,夜泠兮正欲动手,却惊讶的发现那人并没有进屋,而是身轻如燕的一跃而起,飞上了她与雪狼所在的屋顶。好在夜泠兮并未将整个屋顶都设下阵法,否则他非撞上看不见也摸不着的阵法墙,掉落下去不可。

上了屋顶,那人立即趴下,除了一双眸子警惕的四下张望,再不见有任何的动作,行为十分怪异。

“什么毛病?”眨眼眼睛,雪狼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近在眼前的人。

疑惑的摇了摇头,夜泠兮也没看明白他此举意欲何为,忍不住的细细打量起此人来。

男子看似刚满弱冠之年,洁白的劲装着身,将他结实却不夸张的身形线条勾勒得淋漓尽致,长发束成高高的马尾,简洁而又精干。棱角分明的脸如同刀刻,小麦色的肌肤凸显着张狂之气,眉眼之间英气十足,颇有阳刚之气,着实俊逸不凡。

宽厚的手掌上长着老茧,那些茧子的位置,当是长期握剑之人,再回想他之前那迅捷的身手,想必在凡人之中定是数一数二的高手。

瞧了半晌,夜泠兮见他一副全神戒备,是似时刻警惕着有人来袭一般的模样,“他的目的似乎和我们一样,有他在说不定都轮不到我们动手。不过以防万一,我们还需留在此处静观其变。”

忙不迭的点头赞同,雪狼心道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呗!谁让你是主子呢!

一夜相安无事,夜泠兮满腹疑惑,心说李崇炎在搞什么鬼,都一天一夜过去了,怎么迟迟未见有人来行刺?

不明所以,夜泠兮也懒得多想,只是那替身娃娃不会动,也不会说话,她担心天牢里会有什么变故,于是飞快的回了一趟牢房,确认没有被人发现后,又回到了原地。

回来时,那奇怪的男子依然一动不动的趴在屋顶上,彻夜未眠又一直全神戒备,那男子明显有几分倦态,鹰鹫般锐利有神的双眸微微泛红,但却依旧警惕的留意着四周的一切,像极了尽职尽责的保镖。

看他这模样,应该是李璟临的人无疑了,夜泠兮对他彻底的放下了戒心,只是有些好奇,他既然是李璟临的人,怎么她从未见过。

星眸流转,夜泠兮忽然从原地消失不见,眨眼之后出现在了王府之外,紧跟着如同做贼的一般,跃墙而入,避开了所有家奴和侍卫的视线,径直朝着云翠院而去。

“泠兮大人,您这是做什么?”狐疑的传音询问,雪狼实在没看懂她瞬移出去,又跟贼一般的跑回来,究竟有何用意。

没有理会雪狼的疑问,夜泠兮径直飞跃上了屋顶,然而脚尖才刚刚落在屋顶上,一道剑光便从她眼前划过,好在她早已意料到会如此,身子往后一仰,轻而易举的就躲过了这一击。

“等等!”眼瞧着男子又要动手,夜泠兮赶紧很小声的说:“我不是刺客。”

闻言,男子拧着长剑的手立即顿住,用怀疑的目光上下打量了她片刻,同样很小声质问:“你是何人?”

他竟然不认识她?夜泠兮不禁开始怀疑起自己之前的判断来,心想就算她现在身着男装,可样貌却没有任何的改变,他若真是李璟临的人,怎会认不出她?

“兄台,咱们能趴下说话吗?”生怕会被人发现,夜泠兮边小声的说着,边慢慢蹲下身子,随后整个人都趴在了屋顶上。

亦是打草惊蛇,男子虽对她有所怀疑,但还是选择了妥协,也趴了下来,目光警惕着她的一举一动,再次质问道“你究竟是何人?”

“我只是个无名小卒,不足挂齿,但我曾受过王爷的恩惠,昨日听闻王爷受伤,怕有人会对他不利,便想着来出一份力,暗中保护王爷。”极小声的解释着,如今没了阵法隔音,夜泠兮一动也不敢动,生怕会弄出声响,惊扰到屋内的沈云初和她的婢子,惹来侍卫。

“你叫什么名字?在何时何地受过王爷恩惠?”不信任都写在了脸上,男子不自觉的打量起她来。

见她脸蛋白白净净,身材又清瘦,尤其眉心处那一点妖冶艳红,看起来娘里娘气的,若不是方才他亲眼见识到她的速度和敏捷的反应,当真不信她是个练武之人。

“我叫叶凌!”既然他没认出她,夜泠兮也不打算告诉他,毕竟她是越狱出来的,于是胡编乱造,“几个月前,我在沧州境内被仇人追杀,承蒙王爷仗义相助,才得以保住性命。”

听完她意简言骇的描述,男子将信将疑,暗想几个月前,李璟临的确去过沧州,途中见义勇为的救个人并不稀奇,只是他授命前来保护李璟临,万不可大意,不过的她身手不错,若真有人来袭,她应该是个不错的帮手。

想到此处,男子点点头,“好!我暂且相信你。”

“谢谢!”冲他笑了笑,夜泠兮好奇的询问:“兄台,你是王爷的侍卫吗?上次在沧州,好像没见过你。”

“不是!”男子干脆果断的回答了一句。

眨了眨星眸,夜泠兮笑嘻嘻的冲他继续问:“那你也和我一样,是来报恩的吗?”

“不是!”微微皱起了眉头,男子已显得有些不耐烦了。

意料之外的回答,让夜泠兮满腹狐疑,他是来保护李璟临的不会有错,可他既不是李璟临的侍卫,又不是来保恩的,那他是为何而来?

怀着疑惑,夜泠兮明明已经看出他很不耐烦了,却还是厚着脸皮继续发问:“即不是侍卫,也不为报恩,那你为何而来?”

“你哪儿来这么多问题?再不闭嘴,当心我把你扔下去。”低喝一声,男子烦躁的瞪向她,看模样不仅仅是想把她给扔下去,还恨不得把她嘴给缝上。

好暴躁的脾气!夜泠兮暗暗乍舌,但对付这类人她最有办法,心知脾气暴躁的人一般性子都很直率,只要来个激将法,准保他交代得一清二楚。

脸色一沉,夜泠兮故意用怀疑的目光看向他,“你既不是王爷的侍卫,也不是来报恩的,那你是刺客?”

“胡说八道!”无端端被人冤枉,男子顿时沉不住气了,捏紧了手中的长剑,恼怒的说:“小爷我乃是晋王殿下的贴身侍卫北堂胜,授晋王之命前来保护幽王殿下,你个无名小卒,竟敢出言污蔑,信不信小爷我一剑抹了你的脖子。”

“原来你是晋王殿下的人!实在是不好意思,我也是心系王爷的安危,才误会了阁下,还望见谅!”忙不迭的赔着笑,夜泠兮心里却很是得意,心道暴脾气的人,果然容易上当,三两句话就让他原形毕露了。

只是她没有想到,这自称北堂胜的人,居然是晋王派来的,还当真叫她有些意外。

来到这云国也有三个月了,夜泠兮多少也了解一些事情,晋王名叫李文允,是当今皇帝的第九子,今年二十有三,因生性散漫喜好游山玩水,所以常年游走在外极少回京。

记得前几日李璟临也曾提到他回来的事情,还去过晋王府与他小聚,此刻他又派人前来暗中保护李璟临,可见这兄弟两的感情相当不错。

“哼!”不悦的冷哼一声,北堂胜扭头不再搭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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