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纨绔听言警觉,“你同意拼房了?”
“在下早就说请几位进来了不是?”

但是进去的结果是被打啊!

众纨绔面面相觑,陆锦年唇角勾起一丝玩味。

“在下自认为很好说话,只要事情合理,没什么好不同意的,可惜啊,凡事都有个先来后到,几位不仅不懂得这个道理,还想后来者居上的把在下扔出去,实在是太不讲道理了,在下嘴拙,不会讲道理,只能动手了。”

孔廉看了陆锦年一会儿,试探的再次走进去,发现这次陆锦年果然没动手,放心的舒了口气,不服道,“你刚才明明是动脚!”

“……”重点在那里么?

这下不止陆锦年无语,其他和孔廉结伴的纨绔也嫌弃的离他远了点,万一智障会传染呢?

陆锦年好笑的指着小二填充进来的凳子道,“不打不相识,快进来坐吧。”

不打不相识,可他们是被打的那一个,哭唧唧……

纨绔们也不矫情,却一个个挨着沈吟酌坐下。

陆锦年呷了口自己茶盏里的茶水,打量着几人道,“在下楚倾故,江湖人士,近些日子来梁京游玩,看看热闹,吟酌兄在下认识,不知几位如何称呼?”

“孔廉。”

“顾言允。”

“宋安。”

“季韶华。”

含笑和几人招呼,内心却已经将几人的身份过了一遍。

孔廉是御史大夫孔大人的儿子,可怜御史大人身为言官,始终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兢兢业业的探听着各路大臣的毛病和秘密。

大到行事不周欠考虑,小到坐姿不端抠鼻子,一一弹劾奏禀,更是严以律己。

没想到所有的清名都毁在了这个纨绔儿子身上,最要命的是这儿子还是家中的独苗,每每想要严厉教导,孔夫人都哭哭啼啼的仿佛要抢她命根子似的,打不得骂不得,让连弹劾丞相都不眨眼的御史大人很忧郁。

顾言允则是礼部尚书顾徵明的儿子,女儿顾芙芷入宫为妃,是四皇子萧璟的生母,顾言允是顾尚书老来得子,也是疼宠的不行,是萧璟的堂弟。

萧璟又是即将成为自己妹夫的人,说起来都是亲戚,陆锦年不由多看了他两眼。

宋安出自齐阳侯府,上面还有个大哥叫宋逸。前齐阳侯曾和明轩国公主联姻,侯府的子嗣还带着点皇室的血缘。

可惜齐阳侯去的早,剩下齐阳侯夫人独自养大宋逸和宋安两兄弟,只是宋逸子承父业,统领宋家军驻守边关,常年不回,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战死沙场了,主动让弟弟宋安袭了父亲的侯位,陪着齐阳侯夫人。

自己有爵位,上头有个战功累累的哥哥,无论做什么撮事,只要不犯大忌,不出格,都不会有人和他计较,养成的胆子有多大,可见一斑。

这些人就算了,季韶华出现在这里就不太应该了,他爹是陆墨亭的手下,掌管骠骑营的骠骑将军季淮。

小时候来大将军府窜门还见过两面,在凌悦楼劝酒的纨绔中并没有他,而且说起来他也不算是个纨绔,起码在季淮的严父教导下,兵法是没少学习的。

凑巧碰到一起的?

陆锦年心中好奇,却也没有多问,扭头望向窗外仍然拉风前进的匈奴使者。

“匈奴人好大的摆了场子。”孔廉嗤笑一声,给自己倒了杯茶。

宋安道,“那你是不知道,前段时间瑞希国的使者是怎么样的,比之匈奴,气焰还要嚣张的多,至少匈奴只是风、骚了点,没有踩咱们的面子。”

“可怜咱们的小吝兄弟,死得太不是时候,遇到两国使者到来,又逢他老爹东窗事发,只能草草埋了。”

顾言允横了孔廉一眼,“无论你再不喜欢他,好歹兄弟一场,积点口德。”

陆锦年来了兴致,偏头看了孔廉一眼,“在下唐突,不知小吝兄弟是谁,此话又怎讲?”

孔廉叹口气,“你知道和瑞希使者在临川上闹事吧,是同时发生的,许多江湖杀手的尸体砸进吏部侍郎的家里……”

不幸,小吝兄弟就是当时,不知是被尸体砸死还是闷死的倒霉催,因为为人小气吝啬,熟悉的人都叫一声诨名小吝兄弟。

吏部侍郎家人都说小吝兄弟死得冤,就上京兆府闹,非要京兆府给个说法。

那会儿府尹崔演正烦着瑞希国使者的事,觉得吏部侍郎家实在太无理取闹。

正不知道怎么处理他们呢,结果当晚,有人秘密送一册卷宗给崔演,上面全是吏部侍郎近些年暗地里,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的罪证,还有勾结江湖杀手刺杀怀王的字据和证物。

崔演直接就将罪证呈给了皇上,皇上震怒,于是吏部侍郎就倒霉了,全家罢官流放,家财充公,这一家人都开始为自己悲叹,没一个人再为小吝兄弟的丧事费心了。

最后还是孔廉几个人看不过去,小小的帮小吝兄弟办了个葬礼,好好给埋了。

陆锦年听了,不知道该摆什么表情出来,笑的话太不、厚道了,不笑……孔廉的表情又太好笑了,但她也听出来了,这几个纨绔挺重兄弟义气,心肠倒不坏。

孔廉幽怨纠结的模样娱乐的明显不止陆锦年一人,宋安上去一巴掌拍在了孔廉头顶上,“你脸正常点。”

孔廉怒道,“老子哪里不正常了!”

……请你告诉我们你哪里正常了?

顾言允叹了口气,“小吝也不容易,现在想想他出手小气吝啬,恐怕是知道自己父亲贪污,所以不敢大手大脚的花钱吧。”

“那又怎么样,谁自己家老子做事,自己心里没点谱啊,”宋安喝了口茶,“咱们玩儿咱们的就好,以免今后被连累的时候,再后悔没有享乐过。”

其他几人相互对视一眼,纷纷把视线投向宋安身上,他们爹做什么,他们还真没谱。

而且那是他们老子,做什么他们问不着也管不了。

再说宋安少年,在场所有人就你一个没了爹,这话说的,还真是很欠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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