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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这个女生的脸蛋, 她有一双水灵灵的眼睛,秀气的眉毛, 脸型是标准的鹅蛋脸, 脸上不施粉黛就已经很养眼。

两腮和鼻尖有一点点潮/红,应该是被冷风刮的, 却为这个女生添了一分令人怜惜的气质。

看着看着, 甘映安便忍不住生出了一分比较的心思。

她如今已年满二十八, 女人过了二十五岁后颜值就一年不如一年, 皮肤本来就在变差, 又因为照顾孩子等等没有得到更好的睡眠,说是黄脸婆真是一点都不夸张。

再说身材,她原本生了谷谷之后身材恢复的还算不错, 但是马上又怀二胎, 身材就又变形了。

甘映安在心里暗暗叹了一声, 怎么好像越是比较, 心里就越是压抑呢。

而眼前这个女生似乎也因为她的打量而显得越发不安,用更加小心翼翼的语气试探性地问:“老师?我可以知道吗?”

甘映安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快回教室, 就要上课了。”岔开话题, 甘映安转身就回办公室,头疼欲裂。

最让甘映安头疼的还是回到办公室后,赵老师那暧昧的目光, 这让她越发怀疑, 杜川平时是不是就对刚才那个女生有点什么?

不然好端端的, 怎么会有学生去管老师的请假原因?还特地来问一下?

而且杜川昨晚还因为她擅自请假的事情而如此恼怒, 莫不是因为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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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七点四十五分,根据杜川贴在办公室他办公桌上的课表,她八点钟有一节课在D楼213教室,班级是15级英语专业(1)班,英语语法课。

教案和教材都是从家里拿过来的,甘映安昨晚睡前就已经大致看过教案,了解了一下杜川平时上课的流程。

已经几年没有站在讲台上讲课,现在甘映安除了感到紧张之外,更多的是激动。

在家里当全职太太这么几年,她当然想过要出来找工作,只是谷谷才刚好上幼儿园,就又怀孕了,找工作的计划就泡汤了。

这次互换身体对于甘映安来说,利大于弊,首先不用承受身体方面的疼痛就不必说了;其次就是能够用杜川的身份到讲台上讲课,重拾自己的讲课能力,如果以后换了回去,那她有了这段时间的宝贵经验,也不担心重新找工作会非常困难了。

甘映安原本工作的学校跟杜川不同校,她花了一点时间才找对教学楼和正确的教室,抵达教室的时候刚好踩着上课铃声。

甘映安也因为赶时间,一时间都忘记紧张了,站到讲台上,就清了清嗓子,扫了一眼教室里的学生,正色道:“好了,同学们,安静下来,我们开始上课。”

原本还在窃窃私语的学生马上就安静了下来,一个个睁大眼睛,好奇的望着她。

甘映安原本还不紧张,被几十双眼睛齐刷刷的盯着就开始紧张了。

是不是她的表现跟杜川不像?引起学生们的怀疑了?

她捏着教材的手都冒出了冷汗,紧张的同时,拿出点名册点名,“先点一下名。”

声音差点就抖起来了。

没办法,她真的已经太久没有站在讲台上了,虽然她有过经验,但是不代表时隔几年后,她依旧能轻松自然的站在这里。

“梅康乐。”

“到!”

“焦雅达。”

“Here!”

……

……

“羽秋荷?”

“我在这儿,老师。”回话的是一个怯弱的女声。

这个声音……甘映安皱起眉头,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正对着讲台的的几列桌子,那个女生就坐在第三排,双手托着下巴,专注的往讲台上看。

这是早上到办公室找过杜川的女生……原来叫做羽秋荷,还真是杜川的学生。

甘映安只顿了一下就马上念下一个学生的名字,但是就是她顿了这么一下,羽秋荷就已经非常满足,一直保持微笑盯着讲台看。

她不太清楚杜川的上课方式,因此在上课之前还特地提了一句,今天试试新的授课方式,希望大家能喜欢。

不过只是为她后面跟杜川不同风格的授课方式找个原因罢了,倒是没想到学生们一听都挺期待的。

甘映安上课喜欢引经据典,举一反三,语法课一般都挺枯燥无聊的,因为一些语法定义需要记下来并且理解,遇到一些比较难理解的可能要讲解整整一节课。

但甘映安讲课的同时穿插了一些自己这些年积累下来的素材,或者是一个英语笑话,又或者是一些小故事,把知识点套用到令人比较容易接受理解的小故事里,课堂氛围非常好。

到了这节课的后面,甘映安已经完全不紧张了,因为学生们的热烈回应就是对她最大的鼓励,她仿佛找回了久违的成就感,重新恢复了自信。

“好了,今天的课就上到这里,你们的作业是……”布置完作业,刚好下课铃声打响,甘映安收拾着讲台上的教材材料等等,听到讲台下的一些学生正在说悄悄话。

“今天杜老师讲的我居然都听懂了……好神奇!”

“你没发现今天语法老师笑起来也比较好看吗?有一种……什么感觉呢?像一个温厚的长辈,像父亲那样?”说这话的居然是一个男生,甘映安大囧。

“我觉得是因为今天语法老师终于放弃用全英语教学了。真是要命哦,大学老师都用全英文教学,也不考虑一下学生是不是听得懂,而且杜老师的口语又不是非常好,他一说英语我就想睡觉……”

甘映安低着头收拾东西,假装自己什么都没听到,听到杜川的口语被学生嫌弃,竟然有些幸灾乐祸。

活该!

让他平时回到家里就瘫着什么都不干,有时候还回到家就开始打游戏,她看美剧听英文歌,他还不屑。

口语本来就是要多听多说才能好,像杜川那样会几句课堂用语就心满意足了,也活该在教学方面一直没有突破,还总是抱怨学生在课堂上睡觉玩手机不好好听课。

收拾完东西,甘映安便抱着教材等东西走出教室。

正要拐角走下楼梯时,身后传来一个女声的呼声:“老师,老师,可以等我一下吗?”

又是羽秋荷的声音……

甘映安原本都快把这茬儿忘记了,这女生老是凑到她跟前提醒自己的存在,她停下脚步。

羽秋荷走到她的身旁,垂着头很小声飞速地说了一句:“今天老师的讲课真的很棒!”

说完后,羽秋荷转身就飞快的跑回教室。

甘映安回过神的时候,身边已经没有人了。

这个羽秋荷……跟杜川到底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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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办公室后,甘映安先接了一杯温水润润嗓子,办公室里大部分老师都去上课了,只有三两个没课的正在办公室里用手机看视频。

甘映安也打算把手机拿出来,想问一下杜川,关于那个叫做羽秋荷的女生的事情。

她觉得她似乎也不是非常生气,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甚至隐隐之中反而期待着杜川跟那个女生确实存在暧昧不清的关系……仿佛只要坐实了,她就能做出某种决定。

反正杜川的母亲不就是一直期望着他们离婚吗?

不料她正准备打电话,杜川反而主动打了电话过来。

这可真是稀奇,杜川很少会给她打电话,有什么东西落在家里宁愿自己跑回家一趟也不会打电话让她帮送过去。

“喂?你有什么事情?”甘映安接听了电话,语气十分冷淡。

那边似乎也对甘映安的冷淡有些惊讶,随后才道:“要怎么换纸尿布?我不会!”

杜川语气焦急,甘映安隐隐之间好像还听到二宝的哭声,哭的她心尖儿发颤。

而且换尿布的方法她不是亲手示范过了吗?杜川早上可是口口声声说着会了会了,现在怎么又打电话过来问她怎么办。

“哦,你早上不是说你会了吗?这么快就要来问我了?”她对杜川不耐烦的态度耿耿于怀。

“我,我以为我会了,真到了实践的时候,我才发现我还有很多不懂的。”杜川呐呐道,明显底气不足,再也没有今早的嚣张。

甘映安叹气,真是欠他的,罢了,只是看在孩子的份上,跟他对着干,受苦的还不是孩子?他不宝贝女儿们,她可不想让孩子们受委屈。

“把宝宝平放好,你伤口可能会疼,动作幅度尽量不要太大,我昨天带了尿布和爽身粉,放在床边的小篮子里……”

甘映安讲解了将近十分钟,杜川才终于磕磕绊绊地帮二宝包好纸尿布,额头上都冒出了一串豆大的汗珠,也不知是疼的还是因为太着急。

“好了。”他呼了一声,“谢天谢地,终于好了,换个纸尿布这么多讲究。”

“既然好了,我们就来聊聊一个女学生的事情吧。”甘映安幽幽道,“羽秋荷跟你有什么私下交往?”

他找不到答案。

**

甘映安已经有将近一年时间没有见过她妈妈了,她要照顾自己的家庭走不开身,妈妈年纪大了坐车太折腾也没再过来。

这点反而让她松了一口气,不然母亲过来看到她过的都是什么样的日子,一定会担忧她。

但这次母亲突然过来,她总有些担心。

妈刚打电话过来的时候是在跟杜川聊天,也不知道他们都聊了些什么。

因为询问过母亲的具体位置,甘映安直接把车开到公交站牌边上,一眼就看到了一个佝偻的身影,灰头土脸地在人群里显得格格不入。

她紧紧地抱着怀里的一个透明的塑料油桶,里面装满了鸡蛋,脚边还摆着一个大大的藤条编织篮子,里面塞满东西。

甘映安心里酸酸涨涨的,让谷谷乖乖坐在车上,她下去接外婆。

赵夏兰还在左右张望着,一下子看到一高大的身影站在自己面前,顿时露出欣喜的表情。

“妈!”甘映安重重地喊了一声,顺手就把她怀里的油桶接过来,嘴里念叨着:“过来就过来,还带这些干嘛!这么一大桶,不重吗?”

赵夏兰笑地满脸褶子,倒是没注意到这个‘女婿’的语气不对,只是喜滋滋地说:“这是给映安补身子的,坐月子要多滋补才能把身体养好。这个可不是一般在超市里买的那些饲料鸡的鸡蛋,是映安他爸特地托乡下朋友带过来的家养鸡的土鸡蛋,营养肯定比饲料鸡的鸡蛋好。”

甘映安提着沉甸甸的油桶,眼泪差点夺眶而出。

她甚至不敢多看一眼母亲,生怕发现母亲又变老了,自己却对此无能力,自己还让母亲一直担忧。

“这个您别动,您上车,我来拿就好!”她刚把一个油桶的鸡蛋放到车上,只见妈妈艰难地拖着那篮子,一寸一寸地往这边挪。

她往篮子里看了一眼,在里面看到了一些蔬菜,还有一些粽子之类的小吃,被放在上面的东西挡着,她也看不真切。

但篮子里面的东西透着一股家乡的气息。

赵夏兰也不勉强,但看到甘映安把装着鸡蛋的油桶放到后备箱便吆喝起来:“不要放后备箱啊!要是路上颠簸弄倒了怎么办?你给我抱着吧!”

说罢,她就急急忙忙从甘映安手里抢过油桶,十分宝贝地抱着,生怕磕着碰着。

甘映安都不敢眨眼睛,一眨眼泪就会掉下来。

因为害怕带过来给她养身子的营养鸡蛋会因为各种意外撞碎,所以宁愿抱着笨重的油罐吗?

把一切弄妥当,甘映安让母亲坐在后座,谷谷也可以陪老人家说说话。

谷谷特别乖巧,一口一个‘外婆’把赵夏兰叫的心都要化了,赵夏兰连忙从篮子里取出一些小吃,慈祥地说:“谷谷,这是外婆做的钵仔糕,快尝尝喜不喜欢。你妈妈最喜欢吃这些小吃,等到家了,外婆给你热一个粽子吃好不好?”

“唔!好呲!”谷谷吃的腮帮子鼓鼓的,说话都不清楚了。

在前面开车的甘映安听着母亲的话,抓着方向盘的手攥紧又松开,咬着唇眼眶发红,也不敢抽泣怕被母亲发现。

“杜川啊,我们先去医院一趟吧?我想先看看映安怎么样,我给她做了一些她爱吃的小吃,坐火车太久,我担心留不到明天了。”赵夏兰担心杜川直接开车回家了,便提醒一声。

甘映安闷闷地‘嗯’了一声,忍住了满腔的酸涩,带着鼻音问道:“妈,您饿吗?要不要吃点东西再过去医院,医院周边有一家店是做瓦罐汤的,去尝尝怎么样?”

赵夏兰果断地回道:“先去看看映安吧!我还不饿呢,特地做了一些艾叶糍粑在路上吃,还没有吃完,等会让映安也尝尝。是我今年学会的新样式,谷谷要不要试一试呀?”

她说着就要在篮子里翻找,找到装糍粑的盒子。

谷谷当然是什么好吃就吃什么,眼睛亮晶晶地点头:“要吃要吃!外婆做的小吃好好吃!”

自己做出来的食物被孩子们喜欢,是赵夏兰最欣慰的事情了,非常有成就感。

这时候,谷谷发现篮子里还装了蔬菜,好奇地问:“外婆外婆!为什么带青菜呀!”

赵夏兰自豪地解释道:“这可是外婆自己种的菜,你外公让人把泥土运到楼顶去做了一个屋顶菜园,可惜外婆不会拍照,不然谷谷就可以看到外婆种了多少菜了。外面卖的菜农药太多了,自己种菜吃,健康安全,有没有农药,农药有没有过期自个心里有数。”

祖孙二人在后车座聊的热火朝天,当然大部分时候都是赵夏兰说,谷谷负责听。

前面开车的甘映安也负责听,听着听着只想找个地方大哭一场。

**

把车停在医院停车场后,甘映安借口去上个厕所离开一下,让谷谷和妈在车上等她一小会。

实际上,走远之后,甘映安拿出手机给杜川打了个电话。

“喂?你还有什么事情?”接通后那边传来的就是不耐烦的语气。

“我妈要先过来看看‘映安’,等会她进去,你表现尽量好点,我切了子宫的事情……不要让她知道,也别提你妈的那些遭心事。最重要的是,别让她怀疑你,我妈这次来在路上已经吃够苦头了,我不想让她担忧难过。”甘映安絮絮叨叨地叮嘱着。

杜川那边沉默片刻,这才回:“嗯,还有吗?”

“她带了很多自己做的小吃过来,你现在的身体情况肯定不能吃,我会跟我妈说明白。另外,我还打算在我妈在这边住的这段时间里,一个月给她四五千块当家用……”

甘映安的话还没说完,杜川就叫起来:“一个月四五千?太多了吧!两千就够了!你婆婆照顾你月子,也不见你给她钱!再说了,那是你妈,你就是给她钱,她也不会收的,你不要多此一举!”

她渐渐沉下脸,语气硬朗一字一顿地说:“请你搞清楚,现在是我在赚钱,我想给就给。我不是在询问你的意见,只是通知你一声,谢谢。”

曾经因为他把钱给他的姐妹被她责怪时,他对她说过的话,现在,她悉数还给他。

因为他左看看又看看,发现他母亲是空手而来的,并没有带任何食物,而且他母亲的表情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是在开玩笑。

她甚至在一旁催促护士们动作快点,“谁给你开玩笑!诶!护士小姐们,动作快点呀。快点完事,我等会还有事儿呢!”

此时护士们已经准备把杜川抬上推床,并且嘱咐他:“如果疼的话,一定要说出来告诉我们,以免因为我们注意不到而导致伤口绷线。”

杜川就像一个命运操控在别人手里的木偶,不仅动弹不得,还只能被动地接受现在的遭遇,被搬动的时候疼得呲牙咧嘴,疼到几乎没知觉。

他忍着疼十分不解地看向吴艺莲,不敢相信这是自己的母亲,心里尚存侥幸,“妈!为什么突然要换病房?就算换也要跟我们说一声啊!”

“我想换就换,你算老几?让你继续住院已经大发慈悲了,有本事你就去告诉你老公啊,看他站在哪边!”吴艺莲得意地整理了一下自己新做的卷发。

因为早上儿子确实道歉了,虽然最后确实闹的不愉快,但就像这次那样,没过几天,儿子还不是要向她低头?没准过几天儿子就会来磕头认错了呢。

她理所当然觉得儿子到底还是向着自己,对这个儿媳的态度自然愈发嚣张。

‘看他站在哪边!’这句话一直回响在杜川的脑中,回过神的时候,他已经被转到普通病房了。

母亲没有跟过来,他跟二宝孤零零地待在这里,病房里还有其他孩子哭闹的声音。

普通病房价钱较低,但是条件不好,一般都是几个人同住一间病房,上厕所还需要排队,比较隐私的事情都不敢做,毕竟还有别人在,会非常尴尬。

他被转移到这边的病房,里面已经住了三个产妇,都是剖腹产在医院住院观察。

杜川刚被推进来的时候,同病房的产妇还向他打了招呼,只是杜川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并没有回应。

他想起一些每次映安向她抱怨对母亲的不满时,他曾对自己妻子说过的话。

[我妈年纪大了,人糊涂了,你就多担待一点吧!]

[你怎么老说我妈的坏话!妈在我面前都说你辛苦呢,让我好好对你,做母亲的还能对自己的儿子不好?做婆婆的对儿媳还会不好吗?她不是那种恶婆婆,很明事理的!]

[好好好,我知道你委屈了,但是她已经老了啊,我们忍一忍就过去了好不好?家和万事兴嘛!]

……

……

也不知道是疼的,亦或是夹杂着其他情绪,杜川擦了一下湿润的眼角,茫然又无措。

因为午饭时间已经到了,病房里其他产妇的家属都陆陆续续送饭过来,产房里飘着菜香味,让杜川愈发感到饥饿不堪,胃部传来绞痛,跟术后伤口的疼配合着仿佛奏成了一曲疼痛交响曲。

为了转移注意力,杜川开始观察病房里的病友们。

其中有两个产妇都是自己妈妈来送饭,吃饭的时候温声细语,气氛和谐。

只有一个产妇的午饭是婆婆送来的,他伸长脖子偷看了一眼,发现这位婆婆送过来的只是清粥配榨菜,连他现在这么饿一眼看去都没有多少食欲。

这个年轻的产妇小声抱怨了一句:“又说要催奶,给我吃这些去哪儿来的营养下奶!”

听到此话,杜川下意识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胸口,可能是因为第二胎了……这具身体开奶后,奶水还是很足的,但是如果没有足够的营养补充,奶水也会减少。

这么一想,杜川的肚子咕噜响了一声。

好饿。

“我送来给你就不错了,有的人只能在这里饿肚子!你爱吃不吃,生个小丫头以为你有多金贵?”隔壁病床那个产妇的婆婆嗤笑着,仿佛还瞥了一眼杜川。

杜川立即有种躺枪的感觉,肚子还非常应景地又咕了一声,其他正在吃午饭的产妇似乎都对他投来同情的目光,让他头皮发麻。

婆婆对儿媳……实际上是这样的吗?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他开始思考这个问题。

今天中午他还能有一口吃的吗?

坐月子为什么会这么煎熬?根本就是度秒如年!

忽然,病房门被粗鲁地推开,走进来一个人,捧着分格饭盒走路故意踩地很大声,啪嗒啪嗒的脚步声回响在病房里,惹人烦。

杜川一看母亲去而复返,还带了饭菜回来,立即恢复精神,心想,刚才妈这么生气只是因为在家里操劳不耐烦吧?毕竟现在只有她一个人在家操劳还要照顾映安,会不耐烦也很正常!

他给自己找到了合理的解释,强行原谅刚才母亲的暴躁。

“哐当!”吴艺莲把不锈钢分格饭盒重重地放在床头桌上,粗着嗓子说道:“快吃,可别说我不照顾你,不给你吃的!”

吴艺莲态度依旧不好。

儿媳上次生孩子是顺产,第二天就出院在家坐月子,顺产身体恢复快。到第三天她不用管,人家都自己能下床弄吃的!哪像这次这样,又生了个女儿,还动手术切了子宫,不能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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