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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蛋了……

他在丈母娘心里的好感已经全部耗完了。

怎么补救才好?

赵夏兰安安静静地坐在床边的椅子上, 抓着床单那枯瘦的手几乎要把床单扯下来, 极尽忍耐。

甘映安在外面听到众产妇的对话急急忙忙推开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画面。

因为她的到来, 大家都突然噤声不敢不再继续讨论。

可是又怎么样?她妈妈什么都知道了。

她明明打电话让杜川注意一点别让妈妈知道这些事情, 杜川到底在做什么!

甘映安狠狠地剜了一眼垂着头的杜川。

而刚好也是这么一个眼神,彻底激怒了赵夏兰,她‘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像一只护崽老母鸡, 气势汹汹地冲到甘映安的跟前。

甘映安为了让母亲少走两步, 还主动往前走了两步。

两人终于面对面站着,她诚挚地看着母亲, 很想知道母亲会做出什么举动。

赵夏兰眼里蓄着泪水, 骤然抬起那只饱经沧桑的手就要往甘映安的脸上胡一巴掌,可却在触及对方温柔的目光时, 不由得停下动作。

这个眼神……

有那么一瞬间, 赵夏兰把这张脸看成了映安的脸,一晃神之后,她定了定睛, 确定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是杜川,而不是映安。

因为这一瞬的失神, 赵夏兰满腔的怒火泄了一半,她挫败地收回干瘦的手, 气馁地转身回到床的椅子上, 怔怔地看着杜川。

杜川有一种仿佛被丈母娘看透了内心的感觉, 羞愧地不敢抬起头,他真的有那些人说的那么差劲吗?

映安产后大出血,这是谁也料不到的事情不是吗?大出血又没有其他解决办法,只能切除子宫,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不是吗?

“妈……”杜川试图劝说丈母娘,毕竟映安那充满恨意的眼神也让他心里很不舒坦。

他们毕竟是夫妻,夫妻之间哪里有隔夜仇?

赵夏兰恶狠狠地抬起头劈头盖脑就是一句:“闭嘴!不要跟我说话!”

这么凶狠的态度也不知道是对着谁来的,甘映安对此却一点不满都没有,只有满腹的自责。

病房里突然就安静下来了。

甘映安不敢继续往前一步,杜川也不敢再发出任何声音,谷谷则好奇地打量病房里的人,因为大家都安静下来,有些害怕,往妈妈那边靠了靠。

似乎安静了有一分钟,赵夏兰才动了动干涩的唇,声音仿佛顿时苍老了十岁,苦口婆心地劝道:“映安,妈以前一直由着你选择你想要的生活,因为妈不想看到你因为父母反对而错过自己的爱人,所以虽然我和你爸那时候就不是很满意杜川,但还是同意你嫁给他。”

“哪怕你要嫁到离家一千多公里之外的地方,可能以后你跟爸妈见面的次数两个巴掌都数得过来,爸妈也都认为只要你过的幸福,就算少见几次,我们都可以忍耐。”赵夏兰声音颤抖,豆大的眼泪终于憋不住,大颗大颗的掉落在床单上。

甘映安才哭过,现在被母亲这么苦口婆心一说,差点又要哭了。

她微微侧着头,不想看别人看到她红红的眼睛。

杜川非常不识时务,他对于这些人对他的重重控诉十分不满,便不满地反驳:“我现在难道过的不幸福吗!?”

此话一出,甘映安真是恨不得冲上去给杜川几巴掌,他妈/的什么情况也不看看就知道乱说话!

“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让我怎么相信你过的幸福?你知道切除了子宫会对身体造成多大的伤害吗?妈不是一个文化人,妈都知道只要稍微不注意就会缩短寿命,内分泌严重失调,提前衰老,更年期提前……每一条可能会出现的危害都可能会要了你的命,你到底懂不懂!”

她说话的时候没有直勾勾地看向杜川,实在让人很怀疑她说话的对象究竟是谁。

但这一番话无疑对杜川造成了巨大的冲击。

他真的不知道。

子宫不是只有生孩子一个功能而已吗?切除后怎么会有这么多数不清的危害?

“是,我知道这事情可能不能全部都怪到杜川身上,可是谁让他让你怀孕了呢?你明明就不想要二胎,他们非逼着你要。如果不是这样,你又怎么会遭遇这些?”赵夏兰用粗糙的老手用力擦拭了一下浑浊的双眼。

“就当作是妈求你了好不好?跟杜川离婚,跟妈妈回家,爸妈好好照顾你和外孙女们,爸妈一定会好好调养好你的身体,我们再也不过这种苦日子了……”她哽咽着几乎整个人都伏倒在床边,直不起腰。

甘映安动容地上前,‘扑通’一声跪下,意识到的时候,她也已经泪流满面了。

她重重的磕了一个头,“妈,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错了,我错了……”

不管母亲是否能听懂,她都要道歉,对不起,她真的任性了。

真的对不起,她自以为自己孝顺,没想到她这才是最大的不孝!

赵夏兰抬起头,不明所以地望着她,眼神有些迷茫。

杜川则十分震惊,但同时又觉得有些丢脸,映安这到底是在做什么!用着他的身体怎么可以做这么丢脸的事情!

“就算你跪下来磕头认错,那又有什么用?你能让我的女儿恢复健康吗?不能,你给女儿造成的伤害就能自动痊愈吗?不能。”赵夏兰轻声道,语气稍冷,“你放弃吧。我就是以死相逼也要让映安离婚。”

谷谷看看妈妈又看看爸爸,非常着急的上前要把爸爸拉起来,眼珠子在眼里打转,“爸爸,爸爸,快起来呀……”

甘映安垂着头,嘴里喃喃道:“对不起,妈妈……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

赵夏兰望着她,心头那一丝异样越来越明显。

“你给我起来!这样跪着像什么样子!”突然尖锐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众人望去,竟然是婆婆吴艺莲过来了,她叉着腰走了进来,“打了你自己老母亲一巴掌,老母亲让你跪下来磕头认错你不愿意,竟然去给别人的老妈磕头?到底谁才是你老妈!”

甘映安心里暗道糟糕,婆婆又过来凑什么热闹?她不是根本就不屑来这里吗?

很好,吴艺莲的出现让赵夏兰成功转移了怒火。

女儿受到的伤害有一半是来自这个婆婆的。

赵夏兰顿时重新燃起斗志,‘嗖’的一下便来到吴艺莲跟前。

吴艺莲一看这是亲家,真准备打招呼呢,没想到这亲家照着她的脸就是一巴掌,“啪!”地一声,光是听声音都觉得疼。

脸上顿时一片火辣辣,吴艺莲捂着自己的左脸,尖声叫道:“你这个死老太婆!你竟敢打人!我好吃好喝招待你女儿……”

“啪!”话还没说完,赵夏兰又往吴艺莲的左脸呼了一巴掌。

吴艺莲崩溃地双手捂着脸,‘啊啊啊’地叫起来,“我跟你拼了,竟然不分青红皂白打人!果然是有其母必有其女……”

吴艺莲要上来抓赵夏兰,可是赵夏兰在家里经常运动,动作可比经常搓麻将的吴艺莲灵敏多了。

她完全可以一边躲避吴艺莲的动作,还能在吴艺莲分神的时候给她添上一巴掌。

她一声不吭,就是干脆利落地甩巴掌。

谷谷还以为这是什么好玩的游戏,竟然在一旁咯咯笑了起来,甚至为自己外婆打气。

杜川则着急的要起身扯甘映安起来去劝架,却因为动作幅度太大扯动了伤口,疼得眼泪狂飙,“你快去劝一劝啊!怎么能让她们打在一起!这像个什么样子!而且你婆婆让你磕头认错你为什么不磕……撕!”

甘映安假装自己不经意碰到杜川的腹部,听到对方倒抽一口冷气后,这才乍然回神,装模作样地道:“哎呀,碰到你的伤口了?真是对不起呢,我看她们打的挺开心的啊,打是亲骂是爱!这不是你常说的吗!劝什么劝,有什么好劝的?”

以往她跟婆婆吵架的时候,杜川不就是这副嘴脸吗?今天这不正好,让他自己感受一下。

当然,甘映安也很清楚,她的妈妈已经压抑了太多心酸在心里,需要发泄一下。

嗯,绝对不是因为婆婆被扇巴掌她心里在暗爽。

“你!”杜川咬牙切齿,竟然拿对方毫无办法。

杜川就像一个命运操控在别人手里的木偶,不仅动弹不得,还只能被动地接受现在的遭遇,被搬动的时候疼得呲牙咧嘴,疼到几乎没知觉。

他忍着疼十分不解地看向吴艺莲,不敢相信这是自己的母亲,心里尚存侥幸,“妈!为什么突然要换病房?就算换也要跟我们说一声啊!”

“我想换就换,你算老几?让你继续住院已经大发慈悲了,有本事你就去告诉你老公啊,看他站在哪边!”吴艺莲得意地整理了一下自己新做的卷发。

因为早上儿子确实道歉了,虽然最后确实闹的不愉快,但就像这次那样,没过几天,儿子还不是要向她低头?没准过几天儿子就会来磕头认错了呢。

她理所当然觉得儿子到底还是向着自己,对这个儿媳的态度自然愈发嚣张。

‘看他站在哪边!’这句话一直回响在杜川的脑中,回过神的时候,他已经被转到普通病房了。

母亲没有跟过来,他跟二宝孤零零地待在这里,病房里还有其他孩子哭闹的声音。

普通病房价钱较低,但是条件不好,一般都是几个人同住一间病房,上厕所还需要排队,比较隐私的事情都不敢做,毕竟还有别人在,会非常尴尬。

他被转移到这边的病房,里面已经住了三个产妇,都是剖腹产在医院住院观察。

杜川刚被推进来的时候,同病房的产妇还向他打了招呼,只是杜川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并没有回应。

他想起一些每次映安向她抱怨对母亲的不满时,他曾对自己妻子说过的话。

[我妈年纪大了,人糊涂了,你就多担待一点吧!]

[你怎么老说我妈的坏话!妈在我面前都说你辛苦呢,让我好好对你,做母亲的还能对自己的儿子不好?做婆婆的对儿媳还会不好吗?她不是那种恶婆婆,很明事理的!]

[好好好,我知道你委屈了,但是她已经老了啊,我们忍一忍就过去了好不好?家和万事兴嘛!]

……

……

也不知道是疼的,亦或是夹杂着其他情绪,杜川擦了一下湿润的眼角,茫然又无措。

因为午饭时间已经到了,病房里其他产妇的家属都陆陆续续送饭过来,产房里飘着菜香味,让杜川愈发感到饥饿不堪,胃部传来绞痛,跟术后伤口的疼配合着仿佛奏成了一曲疼痛交响曲。

为了转移注意力,杜川开始观察病房里的病友们。

其中有两个产妇都是自己妈妈来送饭,吃饭的时候温声细语,气氛和谐。

只有一个产妇的午饭是婆婆送来的,他伸长脖子偷看了一眼,发现这位婆婆送过来的只是清粥配榨菜,连他现在这么饿一眼看去都没有多少食欲。

这个年轻的产妇小声抱怨了一句:“又说要催奶,给我吃这些去哪儿来的营养下奶!”

听到此话,杜川下意识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胸口,可能是因为第二胎了……这具身体开奶后,奶水还是很足的,但是如果没有足够的营养补充,奶水也会减少。

这么一想,杜川的肚子咕噜响了一声。

好饿。

“我送来给你就不错了,有的人只能在这里饿肚子!你爱吃不吃,生个小丫头以为你有多金贵?”隔壁病床那个产妇的婆婆嗤笑着,仿佛还瞥了一眼杜川。

杜川立即有种躺枪的感觉,肚子还非常应景地又咕了一声,其他正在吃午饭的产妇似乎都对他投来同情的目光,让他头皮发麻。

婆婆对儿媳……实际上是这样的吗?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他开始思考这个问题。

今天中午他还能有一口吃的吗?

坐月子为什么会这么煎熬?根本就是度秒如年!

忽然,病房门被粗鲁地推开,走进来一个人,捧着分格饭盒走路故意踩地很大声,啪嗒啪嗒的脚步声回响在病房里,惹人烦。

杜川一看母亲去而复返,还带了饭菜回来,立即恢复精神,心想,刚才妈这么生气只是因为在家里操劳不耐烦吧?毕竟现在只有她一个人在家操劳还要照顾映安,会不耐烦也很正常!

他给自己找到了合理的解释,强行原谅刚才母亲的暴躁。

“哐当!”吴艺莲把不锈钢分格饭盒重重地放在床头桌上,粗着嗓子说道:“快吃,可别说我不照顾你,不给你吃的!”

吴艺莲态度依旧不好。

儿媳上次生孩子是顺产,第二天就出院在家坐月子,顺产身体恢复快。到第三天她不用管,人家都自己能下床弄吃的!哪像这次这样,又生了个女儿,还动手术切了子宫,不能生了!

吴艺莲越想越气,想着等到甘映安出月子,一定要逼杜川跟甘映安离婚!等出了月子再离,也不会被亲戚说什么闲话,想那甘映安现在没了子宫,只生了两个女儿,没能给他们家生儿子传宗接代,她这做婆婆的还能留她到出月子,已经仁至义尽了,亲戚们也会理解。

男人二婚也不难找,杜川一个大学老师,说出去不知道有多长脸,更别说还有一个她非常满意的女孩等着杜川呢。

吴艺莲想到这里,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

而杜川则一脸菜色地看着饭盒上的两菜一汤,菜是大锅菜,清炒油麦菜和清炒黄瓜,绿油油的不见一丁点油水,菜面上还星星点点地散布着一些蒜蓉。

杜川眼神一暗,他和映安都非常不喜欢吃蒜,吃了就想吐。每次映安炒菜都会分两份,一份放了蒜的给妈吃,不放蒜的他们自己吃。

汤只是大锅煮出来的紫菜蛋花汤,汤面上飘着几根嫩绿色的葱花,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要不是母亲在一旁说这是紫菜蛋花汤,他都看不出来,以为只是一碗开水里面撒点葱花。

“妈,我不能吃这种食物,我现在只能吃流质食物,就是老母鸡汤之类的。”杜川尴尬地说,以为他妈只是不知道这点,才会搞错。

虽然不管怎么自我强行解释,他都有些无法说服自己……

就算在家里操劳再辛苦,对一个才生了孩子的儿媳,他妈妈是不是太苛刻了一点?

吴艺莲原本就不耐烦他,现在他还敢提要求,险些就要跳起来指着杜川的鼻子大骂,“什么能吃不能吃?怎么别人都能吃,到你这儿就不能吃了?还老母鸡汤?你想得倒挺美的呢!”

杜川被骂懵圈了。

“吃不吃?不吃我可就端走了!就没见过你这么矫情的人!给你吃你还不吃。”吴艺莲说罢就要把刚打来的饭菜端走,“要是不吃就早说啊,医院的饭菜又贵,还浪费了十几二十块!合着花的不是你赚的钱,你就不心疼了!”

床上的杜川一脸茫然,吴艺莲得不到回应,一气之下真的把饭盒捧了出去,一路上骂骂咧咧。

他怎么敢吃!如果吃了这些食物,后续恢复期间出现什么问题,忍受痛苦的人就是他了,还会被映安骂不珍惜她的身体,他宁愿饿着也不愿承担这种风险。

而且比起肚子饿,更让杜川在意的是母亲对映安的态度。

五分钟后,杜川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一点整,映安那边应该刚好准备午休。

他想了想,给甘映安拨了一个电话。

他想问一下映安跟妈是不是有什么没解开的误会,希望只是误会。

而且……如果是映安的话,不管多辛苦,都会为他准备食物送过来的吧?

甘映安从卧室里出来,刚好看到妈妈正在把今早做的一些蔬果汁装进保温杯里,绿油油的看起来像黑暗料理,至少……甘映安自己看着就一点食欲都没有。

就连谷谷都对这些颜色奇怪的蔬果汁退避三舍,一点兴趣都没有,躲得远远的,生怕外婆会拿她当试吃员。

足足分类装了三个保温杯,赵夏兰才发现映安从房里出来了,忙问道:“不用忙活啦?”

“要忙的,但是刚才我看到他发了短信过来,说杜家的亲戚闹到医院去了。我想过去看好戏。”甘映安一脸诚恳地解释道。

“那倒是也可以,刚好让你也看看他喝下这些丈母娘为他精心准备的食物是什么表情。”赵夏兰昨天特地问了一下杜川喜欢吃和讨厌吃什么,得到杜川喜欢吃荤食,不爱吃蔬果的回答,心里马上就有了点子。

她特地做了一些营养价值高的蔬果汁,这样杜川必须忍着对这些东西的厌恶喝下去。

甘映安看了看那几个瓶口拧紧的保温杯,眼角抽了抽问道:“妈,你真的要让他喝这些吗?”

赵夏兰哼了一声,“他不吃这个也得吃,妈妈的口才你放心!说到他屁都不敢放一个!你就放一百个心吧,妈妈有分寸,一定会一边养好你的身体,一边折磨他的精神。”

对,没错,现在这种情况对杜川施行肉/体折磨暂时是不太现实的,只能从精神方面入手。

**

医院病房里,杜川有气无力地躺在床上,床边围着五六个人,都是他的叔叔伯伯,一个两个都在对他进行严厉的批评。

他的母亲也在其中。

“怎么不说话?你能耐了是不是?以为有杜川给你撑腰,就给我们摆脸色?嗯?”说话的人是杜川的六叔,是杜川父亲的堂弟。

当年他父亲还在世的时候,经常找他父亲出去喝酒,借了他父亲的钱一般都不会还。

哪怕到了现在,要真的算起账来,六叔还欠他们家大几千块钱,不过是被对方借由着‘杜川现在这么有出息一年赚个几十万也不会在意这几千块吧?’为由,就不了了之了。

偏偏杜川还就喜欢对方这样恭维自己,就默许了六叔的说法。

但是他真的不知道这些亲戚在对待映安的时候,是这样的嘴脸。

不过 ,他觉得映安现在作为‘杜川’的身份为他撑腰是应该的吧?

因此,他梗着脖子,声音虚虚地回道:“杜川不能为我撑腰吗?”

就这么一句,再次点燃了众亲戚的怒火。

“你竟然还敢顶嘴!你只是嫁到我们杜家的,还没生儿子,别以为我们不会逼杜川跟你离婚!到时候你就带着你的两个小丫头远远的离开这里!”

“真是太气人了!这是一个后辈对长辈应该有的态度吗?我们哪怕就是说错了,那你也得受着!”

“你竟然唆使你的母亲对婆婆动手,你以为你母亲能护你一世吗!她迟早都是要走的,你婆婆尽心尽力照顾你,竟然还要被你这样对待,真是白眼狼!”

……

……

一张嘴怎么说得过五六张嘴,杜川左右为难,插不上一句话,又委屈又心酸,最让他纳闷的是,他的母亲一直都在一旁擦眼泪,脸肿的宛如猪头,看起来真的很惨。

亲戚们说的母亲尽心尽力照顾儿媳,他这些天并没有感觉到一丝一毫啊!

“儿媳,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哪里做不对,你跟我说就好了,有什么怨气要闹这么僵?”就这委屈巴拉的态度,跟杜川前两天所见到的简直不是同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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