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十点多,柳席微微转醒。昨晚回家之后打坐恢复了大半的仙灵气,再经过休息,现在仙灵气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换了衣服,柳席到隔壁房间看了看。凡圣像只小猫似的缩在被子里,呼吸平静柔和。

没有打扰她,柳席到了厨房,拿出一个干净的瓷碗。沉了沉气,将瓷碗摆在面前,双手掐诀,一点白光落入碗中。

他现在使用的,正是昨晚用过的秘术。

拿出一根银针,在指尖轻轻刺了一下,血液滴进碗中。

啪!

碗突然炸裂,大量的碎片仿佛受到某种神秘的牵引,竟全一股脑的朝着柳席的身上飞来。

砰!

柳席被狠狠地摔飞。

自下山而来,他一共就受了两次伤,一次是昨晚遭到天谴,第二次就是现在。

柳席无力的趴在地上,瓷碗碎了,洒落一地。水也泼在了地上,甚至沾在了他的脸上。幸好他的身体背身经过仙灵气的淬炼,所以不会被轻易的重创。

“看不到……还是看不到”柳席咳嗽着,眼中浮现浓浓的无奈,嘴角的血液也流进水中。

这不是第一次尝试,可每次都看不到任何东西,没有一次成功过。以前觉得是自己的修为不够,可如今看来,恐怕现实是自己要找的人已经不在了。

是啊。

如果真能找到,师父早就帮我了。

“师兄!”

隔壁房间的凡圣都听见了动静,穿着睡衣就跑了过来,看到趴在地上的柳席吓得花容失色。

柳席摇摇头,想要说自己没事。

凡圣想要扶柳席起来,正当她碰到柳席的手时,柳席忽然大喊道:“师妹,等等!”

凡圣不明所以的看着柳席,抓着柳席的手,看着水面,可她什么也没看见。

柳席将眼睛瞪得死死的,注意着水面上的动静,血色之中浮现出了影像。

一座农家土屋。

柳席忽然心中激动不已。

他们还活着,一定还活着!

屋内,一个妇人抱着婴孩坐在床上,她的丈夫在边上坐着,看起来是在掐豇豆,一种修长而结豆的蔬菜。

屋里还打着油灯,一缕一缕的黑烟长长的飘着,屋顶早已被熏黑。

婴孩伸着小手本能地去抓母亲,看起来才出生没多久,或许还未足月。

正在这时,似乎有人在敲门。

男人站起来,走向房门。

房门打开的刹那,一把刀反射着光,插入了男人的胸膛。如此果断和凶狠,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柳席仿佛觉得自己的心脏狠狠地抽动了一下,下意识的喊道:“别……不要……”

从屋外走进一个人,身上穿了件能遮头的雨衣,狠狠地将染血的刀抽回。

雨水和血水一起滴落。

男人中了一刀,却用双手死死地抓着门框,站在门前,不想让这人进去。

穿着雨衣的人一掌推开男人,径直走向了里面,缓缓抬起头看向抱着婴孩的女人。

男人倒下,失去了升级。

妇人看到丈夫被人杀死已经吓得瑟瑟发抖,护着婴孩往里躲,跪着求他。

那凶手却丝毫不为所动,忽然将手中的刀飞射出去,穿进了妇人的心脏。

血染了婴孩一脸,而他的母亲也忽然失去了生机,彻底断绝了气息。

忽然,柳席开始感觉到胸口接近心脏的位置一阵阵的疼,莫名的刺痛。

凡圣不知道柳席在看什么,只看出他有些痛苦,焦急的想要把他扶起来。

“师妹,别!”柳席睁大了眼睛,水面的影像开始变淡了,眼看就要消散。

噗!

mp√

柳席憋了一口血,让血液流在水面,影像再次清晰起来。

一把刀进入了婴孩的胸膛。

“啊!”

柳席感到胸口又是一阵的疼,仿佛那把刀扎在了他的身上,疼进了心里。

“师兄,别看了”凡圣急得流泪,她感觉到柳席的生命力在流逝,他现在已经耗尽了仙灵气。

婴孩痛哭着,声音渐渐变小,眼看就要死了。

屋外忽然又走进一个身着雨衣的人,和凶手说了几句什么,两人见婴孩也要死了,便转身离去。

从头到尾都看不出来两人为什么而来,也无法看到他们的脸,或许只有那躺在床上的婴孩能够瞥见。

凶手刚走,一道柳席熟悉的身影出现,冲进了屋内。

此人正是昆仑上一代掌门,柳仙仙、柳席还有凡圣的师父,柳眉!

看到这里,柳席的心都凉了。

师父早就已经走了,也就是说,这恐怕是过去的影像!

柳眉快速检查了男人和妇人,无奈的摇摇头,都已经断气了。

唯一还活着的婴孩,也已经生机近无。

柳眉咬咬牙,从怀里拿出一个拇指大小的柱子,狠狠地摔在地上。

珠子摔碎之后泛起一道红光,一个人影从红光之中走出。那是一个抱着婴儿的红衣女子,见到屋内的尸首,眼神之中隐隐有些不忍。

柳眉和红衣女子说着话,红衣女子沉吟了一会儿,点点头像是答应了什么。

红衣女子单手抱着怀疑的孩子,走到窗前,将手放在了婴孩的胸口的刀上。

惊异的一幕出现了,那把杀人的刀竟然一点点消散,化作一道光芒落入她的手中。而原本婴孩胸口的伤,居然凭空消失了!

柳眉喜出望外,抱起唯一的幸存者,母性爆发,小心的呵护着。

柳席愣了愣,这红衣女子是什么样的实力,竟然可以让人身上的伤口完全消失。

正在这时,红衣女子缓缓地抬起头,笑了笑。

“你……”柳席心中忽然产生了恐怖的感觉。

这个在十八年前的女人,看到了自己!

对,那个眼神,她一定是看到了我!

红衣女子看了一眼手中的光芒,轻轻一抛。

凡圣心中阵阵不安,她看着柳席的表情一点点痛苦,难受,和疯狂,却不知可以做些什么。

咻!

柳席刚要支撑着站起来,一道白光忽然从地面的水中飞出,直直的打进他的胸口。

“师兄!”凡圣将柳席扶正,这才看清,柳席的胸口突然多出了一把刀。

“是他……我想起来了……他是徐四”

“他是徐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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