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也正应了容熙的话,到宴会结束他们出宫邱姨娘他们都没有什么动作。其他别有心思的,在看到宁孤他们几个都在安云思身旁,也都歇了心思。这个时候去找安云思麻烦简直是活的不耐烦了。
安云思回了医馆匆匆的洗了澡就去睡了,累了一天她可没精力管别的事。容熙当晚也没有回靖王府,而是留宿在了医馆。

一早起来安云思是被风雨声吵醒的,外面大雨滂沱的声音夹杂着风声不停的拍打窗户也吵得她睡不着了。

本来晚上的窗户都是开着的,安云思坐在窗前看着紧闭的窗子想来应该是容熙过来关上的。对于容熙这种细心贴心,安云思总是会被感动到的。

安云思洗漱了一下而后下楼,医馆的人早已做好了早饭围坐在桌子前等着她了。

众人围坐在一起吃了饭,医馆里一直没有主仆之分,安云思和容熙也都不看重这个,氛围很是和谐愉快。

“今儿一早我出去买菜,倒是听到了不少趣事。”竹子端着饭碗笑着说道,本来买菜的事应该是夏喜她们去的,只是今天下了大雨,哪里能让她们姑娘家出去淋雨?纵使有雨伞,竹子出去一趟身上还是湿了。

安云思挑眉问道:“哦?都听到什么了?”

竹子嘿嘿一笑,故作神秘的说道:“这事儿还跟容公子有关系呢。”

安云思闻言一愣,竹子也不吊着众人的胃口继续说道:“听说今天宁老国公忽然出现在早朝上,请求皇帝让容公子纳了赵小姐呢。皇上当即就委婉拒绝了,只说着这事还得看容公子的意思,他不便插手。后来宁老国公便去了靖王府呢。”

容熙闻言脸色一沉,冷笑道:“要我说就应该让霍师兄彻底把她脸毁了才好,也省的她生出这么多事端。”

安云思伸手拍了一下容熙,意在安抚。容熙撇了撇嘴,继续喝粥去了。安云思只觉得他现在戾气越来越重,生怕他以后的性子出现了扭曲。

“去了靖王府……以邱姨娘的行事作风来看,她巴不得往你身边塞人让你不痛快呢。竹子,还听到什么了?”

竹子摇了摇头,说道:“也没有什么了。哦,对。还有一件小事,上州刺史的女儿李心然小姐看上了容征,已经请了媒婆说亲了。”

容熙眯了眯眼睛,眼里阴沉一片:“呵,到底是让他找了一位好人家。”

安云思微微思索了一会儿,说道:“那倒也无妨,毕竟还有杨薇呢。以杨薇的度量,又哪里容得下别人凌驾于她的头上?有的斗呢。”

就看杨薇容不下她的样子来看,李心然就算嫁给了容征,势必也要和杨薇明争暗斗,一时半会儿也顾不上别的。暂时还不能作为对手来看。容熙也点了点头,这些人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靖王和邱姨娘……

他们一天不倒台,容熙和安云思就有一天的危险。且,他们沉寂了这么久。容熙总有预感,他们还没有真正放手跟他搏一搏。

安云思和容熙各有所思,吃完了饭之后还是坐在一旁深思。

楚沉酒自己在将军府里百般无聊,冒着雨来了医馆却看见他们二人发呆也顾不得别的,先笑了一声:“我说你们这是怎么了?天塌了?”

春喜一见来了客人还是楚沉酒,立马去倒了一杯热姜茶给她暖身子。外人虽说的大雨,但是楚沉酒功夫不错,打着伞竟未让雨水沾染到衣服上,习武之人这些寒气算不得什么,不过楚沉酒还是接过来道了一声谢,坐到了容熙的身旁。

安云思叹了一口气,将容征和李心然的事告诉了楚沉酒,楚沉酒闻言也是收敛了嬉笑:“这个李心然我可是见识过的,这女的手腕黑着呢。听说她在家里把那几个不安分的庶妹庶弟收拾的老老实实的。啧,好好的一位姑娘,怎么就看上了容征那个不学无术的呢?”

容熙淡淡的抬了眼,说道:“容征花言巧语的本事你也不是没见过。”

楚沉酒不屑的撇撇嘴,而后又给自己倒了杯茶说道:“我来是要跟你们说个事的,皇帝下旨招容奇回京了,只说着要宗亲们聚一聚。到时候让你务必小心一点。”

容熙单手轻轻擦拭着手中的茶杯,眼里尽是晦暗不明:“看来皇上是有自己的打算了。”

楚沉酒玩味一笑,轻描淡写的说道:“可不是嘛,本来皇上可能还有些犹豫,念着往日旧情不想就这么解决了他们,可如今宁老国公又出现在了朝堂之上,加上宁孤送去的书信,让皇上不得不下定决心了。”

容熙想着这个时候他怎么也要添一把火才好,心思都打到他的头上来了,他不做点什么以示回应又怎么能显得自己‘尊重’国公府呢?!

安云思对这些不怎么关心,朝堂之上的事他们自会处理妥当她跟着瞎操什么心。

咚咚咚!

后门忽然响起了敲门声,一般能从后门来的基本都是特殊的人。春喜忙过去开门,发现一位身穿蓑衣遮挡的严实的人走了进来。

这人进来之后便摘下了头顶的蓑帽,看着安云思神情慌张。

“容雪?你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安云思忙让夏喜给她倒杯热姜茶,让秋喜取巾布给她擦擦身上的雨水。

容许将蓑衣也脱了下来,放到一旁角落里而后说道:“父王和姨娘马上就要过来了,为着是给大哥说亲的事。似乎宁老国公也要来,我听了几句便匆匆赶过来了。”

今日早朝楚沉酒也在,自然也是知道这件事的。只是没想到,靖王还真敢应下,看了一眼容熙冷淡的样子,楚沉酒抿了抿唇。

容雪这边话音刚落,竹子便在门口喊了一句:“安姑娘,靖王府的马车过来了。”

容雪慌了神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办。安云思当机立断道:“春喜带容雪上去躲一躲。”

春喜忙带着容雪上了楼,也就是前后脚的事靖王一行人已经大摇大摆的进来了。

夏喜看着还滴着水的蓑衣,不动声色的抱起了蓑衣当做不知道来人的样子对旁边的竹子说道:“今儿那位卖水果的大叔没来,只能等明日再去买了。外面的雨这样大,就裹得这么严实还是把我身上的衣服都打湿了,我去换身衣裳啊。”

竹子也聪明,当即接话说道:“都说了让我去就好了,一会儿记得喝点姜茶免得受了凉到时候传染给了安姑娘。”

楚沉酒在一旁勾唇轻笑,后门那里的蓑衣怎么看怎么容易引起怀疑。毕竟屋内的人身上的衣服都是干的,而那件蓑衣还全都是水。聪明人一看便知道是有人刚从外面进来,以邱姨娘的心思到时候让她看出了蛛丝马迹那可是麻烦了。

不得不说小妹医馆的人真是精明,夏喜直接将蓑衣抱在了怀里,身上也被上面挂着的雨水打湿了。说是从外面回来的乍一看还真像,竹子的话接的也天衣无缝,若非他知道内情还真当他们说的都是真的一样。

安云思对夏喜和竹子的反应很是满意,只是要夸奖他们也要等这帮人走了以后再说了。

“不知道靖王来我医馆所为何事?”安云思看了一眼靖王,算不上恭敬也算不上谦卑。

靖王一脸严肃,绷着神态端着架子说道:“找容熙。”

安云思挑挑眉,去了药台算账去了。楚沉酒就那么的坐在原位置一动不动,靖王也不敢跟他横什么,倒是宁老国公开了口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楚沉酒道:“这医馆里的人都好没规矩。”

楚沉酒把玩着空茶杯,嘴角挂起一抹嘲讽的笑:“看来如今您老是打算重新回朝堂了?”没回朝堂,他只不过是一个告老返乡的老头。在他面前装什么装?当皇帝敬着他,他也会敬着他?

他辅佐了三代皇帝是不错,他楚家还代代为皇帝镇守边关呢。论起功劳来,宁国公府的人还真没资格跟他叫板。

楚沉酒不是一个喜欢端着身份的人,但若是来者不善他自然也不会处处以礼相待。这人都公然要往他妹夫身边塞人了,他楚沉酒还能笑脸相迎那他就是脑子有病!

宁老国公被楚沉酒一句话怼的熄了声,如今楚沉酒风头正盛谁也不想贸然得罪他。

靖王没去理会楚沉酒,冷眼看着容熙像是下命令一般的说道:“下月初六你将婧儿也一并迎娶了吧。婧儿对你一片痴心,虽说她之前身子不适可如今有霍迟在侧也不会有什么大碍。你准备准备吧。”

容熙眼皮子都没抬,语气微冷的说道:“可以,只是还望国公府准备嫁妆的时候也记得再准备一副棺材。”

这一句话让对面的人都变了脸色,宁老国公更是怒不可遏的横眉冷眼过去,语气里都带了几分威吓:“我的孙女哪里不好?还配不上你一个小小世子么?”

容熙慢慢的抬了眼,眼里没什么情绪冷冰冰的看着宁老国公,盯着他一言不发。旁边的楚沉酒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的嘲讽,也说不好是在嘲笑谁。

“这天底下,除了我还真没有人配得上容熙。”

安云思站在药台前,一脸笑意的看着宁老国公和靖王以及邱姨娘,眼里却是无尽的深邃和看不透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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