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已经日上三竿了安云思才睡的心满意足的起了床,昨日又去国公府又去端康王府的,着实累着了。安云思下去的时候,容熙已经在等着她了。
“起来了?吃点饭吧。”容熙去给她盛了一碗粥,又端了几碟子的糕点小菜放到她面前。

安云思呆呆的坐在桌子面前,只愣神的功夫容熙已经把一切都准备好了。安云思讪讪的有些不好意思,容熙自己倒没有觉得有什么。

她正吃着,瞥眼就看到了竹子偷偷摸摸的和春喜他们说着什么,看着春喜几人不断变换的神情,顿时也起了好奇心:“说什么呢?”

“一些闲话而已,可是扰了安姑娘了?”竹子忙回话说道。

安云思摇了摇头,道:“我也想听听,说说吧。”

竹子脸上有些为难,一旁的容熙看了他一眼扭头对安云思说道:“不过是关于我以前的那些事,你也都知道没什么好听的。”

容熙提竹子解了围,竹子颇为感激的看了一眼容熙。事关容熙的事,谁也摸不准安姑娘会不会生气不是?如今容熙自己亲口说的,倒也省了竹子的提心吊胆。

安云思撇了撇嘴,让容熙将外面传的话都跟她念叨念叨。容熙也是没什么太大的反应,一五一十的全说了。内容跟容雪说的也都差不多,将容熙当初那些事扒的干干净净。

听完这些安云思皱了皱眉,难得脸上有着些许的恼怒:“这些话都是怎么传出来的?当初皇帝下令不许议论此事,怎么如今倒是传的沸沸扬扬了?”安云思只觉得这些话像是刀子一样在戳容熙的心窝,心疼的不行。

容熙安慰着安云思,给她递了一个豌豆黄不紧不慢的说道:“你别生气,这些话是我让容雪传出去的,也是跟皇帝商量过的了。没有提前跟你说,是我的不对。”

安云思一愣,疑惑的看着容熙脸上满是不解:“这是何意?”

“现在京城里都知道我以前的那些事,对靖王和邱姨娘不满的人也是很多。如此下去,靖王和邱姨娘必会为此事焦躁。再加上府内还有一个新姨娘,相信很快他们之间就内讧了。”

安云思对这些有些绕不明白,只是容熙既然说对他有益处,她便也就不再过问了。只是一提到那位邱姨娘的侄女,靖王的新宠陈莲,安云思忍不住多问了几句。

“陈莲这些年和邱姨娘是联手了,还是反目成仇?”

容熙冷笑了一声道:“陈莲一直埋怨邱淑娇当初棋差一招将她送到了靖王的床上。这些年没少和邱姨娘争风吃醋,之前好不容易怀了一个孩子,还被容征暗中下手给弄掉了,两人现在已经是水火不容。”

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虽说容熙不屑于和陈莲联手,可是没准哪一天陈莲就会起到她的作用。安云思心里暗自算计着,她很快就要嫁到王府。那么她也一定是邱淑娇的眼中钉肉中刺,她不想害人可是不也想被别人害了去。

有些事,总要未雨绸缪的好。

“说起来,容雪如今还未出嫁?”安云思忽然想到容雪今年也不小了,仿佛是和她一样的年龄。昨日在国公府看见她,发髻还是未出阁的小姐梳的发髻她也难免好奇起来。

容熙轻点了头,说道:“她喜欢上了一个没什么权势的人,那人不过是去年的文科榜眼。邱姨娘还指望她能帮容征铺路呢,哪里会同意这门亲事?”

安云思恍然大悟,邱姨娘一心想要利用容雪,可是容雪早已倒戈阵营。虽然容雪是她亲生的,但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邱淑娇眼里不重视容雪,容雪自然要为自己谋出路。

容雪不甘愿做别人的棋子,不甘愿一生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活着,所以她宁愿背叛亲娘也要换一份自己想要的生活。

安云思不好评价是对还是错,她只知道这是容雪自己的选择的路。虽然可能背负大义灭亲的名头,想必这些容雪早就已经想清楚了。

“如此看来,邱淑娇在靖王府里背腹受敌。明有陈莲处处针锋相对,暗有容雪通风报信。容熙,我们是不是很快就可以给王妃报仇了?”

安云思心情大好,容熙自是不例外。十年的凄苦的生活,一点一滴容熙都记着。靖王和邱淑娇身上背负着的不止是容熙悲惨生活的始作俑者,更还有王妃的一条命。

容熙不在乎荣华富贵,他想要的便是靖王和邱淑娇得到他们应得报应。如今这个愿望,已经快要实现了。

就在两个人聊着天的时候,门外忽然来了几个人,容熙最先瞧清楚来人的模样,却是蓦然的脸色一变。想出声说些什么,却已经来不及了。

“这是安云思……回来了?那真是太好了!”

听着声音有些熟悉,安云思这才抬头看去。待看清楚了是谁之后,眉头不自觉的拧了拧。

“你们怎么来了?”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安云思所谓的娘家人。安云思不喜欢这些人,对她没有什么感情,更是把她当成了摇钱树。当初一纸断绝书写的明明白白,今日他们怎么又来了?

安云思一直盯着他们,全然没看旁边容熙的神情。

“瞧你这话说的,我们还不能来了?这不今儿你弟弟要娶媳妇,银子不够了……”

安云思最是厌烦他们这副理所当然的模样,毫不犹豫的打断了安父的话:“你儿子娶媳妇跟我有什么关系?当初断绝书你们也是签了字的,如今更是没有理由跟我要钱。你们走吧。”

安云思的不耐烦尽显其中,于情于理她跟这帮人终究没有关系。若是当初安云思承了他们的恩情,现在自然以礼相待。只可惜,在过往的印象里,别说是她了就连这个身子的原主人也没有见过这群‘家人’一面,她又哪里需要顾忌什么?

安父顿时变了脸色,言语指责道:“真是白眼狼,你看看容世子这些年还知道我们是你的亲人,替你守孝道,你可倒好如今爹娘到了门口了,都不说请进去喝一杯茶!你哪里是配得上容世子的人?”

容熙闻言心里也是极其后悔的,安云思扭头看着他,平静的问道:“你给他们钱了?”

安云思这副样子,容熙也不知道她生没生气,不过这个时候他也知道伏小做低:“是,当初不是顾着他们是你的亲人么?瞧他们可怜,这才……”

安云思摆了摆手,冷眼看着安父一家说道:“当初容熙可怜你们,想来也是给了不少银钱的。只是你们与我并无关系,我没有理由养着你们一大家子。以后我也好,容熙也好一分钱都不会给你们。”

容熙见安云思真的动气了,也自知不对。当初安父一家得了安云思的一百两,便开始大手大脚的挥霍。尤其是安父还迷上了赌钱,最后输的倾家荡产被人追债走投无路这才来医馆求安云思。

只是当时安云思已经回了西村,余恙不知道作何处理容熙便出面把这件事摆平了。把欠下的钱还清了,还给了安父一笔数目不小的钱。容熙也没有别的意图,只是因为他们是安云思这个世界上的亲人,容熙不知道安云思心里是怎么看待他们的,只能先把人安置好了。

可是这么一安置,这家人就贴上来不肯撒手了。隔三差五来医馆要钱,容熙事忙也就没有理会的多少给点,这么些年了,容熙都快忘了这件事。只是他没想到,这帮人会在这个时候又来医馆,还数落了安云思。

容熙本就是为了安云思接济他们,如今看来当初是他错了。

然而安父不知道这些,只以为容熙心善便想了法的把安云思往恶毒了说:“当初真是白生养你了,自家人你都不帮一把,简直是忘恩负义!真应该让外面的人看一看你这女人究竟心有多黑!”

安云思淡淡的看着他,问道:“生养?若真的把我当家人,当初何故卖了我?因为没钱吗?那为何后来又从没见过我?这三年容熙给了你们多少钱我不知道,但是你们依旧没有见我一面,我们至始至终也只有两面之缘。你说,你们有什么恩?”

“生我自是大恩,生而不养又算哪门子的父母?况且当初你们已经收了我的一百两,这些年容熙陆陆续续也拿了不少给你们。我们也算是两清了,日后不要再让我看见你们。”

安父自是不同意,他们已经习惯了好日子,忽然断了他们的财路,这可让他们一家子怎么活?狰狞了面目,恶狠狠的盯着安云思说道:“没有我们生你,你如今能有今日的好日子?”

安云思问心无愧,她要感恩的是这副身子的原主人。而且她和容熙能有今天,并未是因为这副身子而是因为她自己本身!与外人无关,当初到底是因为占了原主人的身子所以才会善待他们,他们这么厚颜无耻安云思也只能果决一点了。

“她是她,你们是你们。以往我看在思儿的面子上,这才接济你们。眼下你们这么中伤思儿,看来不给你们点教训是不行了。”

容熙淡淡的看着门口的一家人,吩咐着竹子去报官。安父一家见形势不对,转身要走被风雨给拦住了。府衙里的人也都认识竹子,见是安云思的医馆有事便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这家人辱骂郡主,意图敲诈。看着赏几板子给个教训。”容熙的语气冷若冰霜,让安父一家人都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开始哭天喊地的求饶!

衙役们也不墨迹,当即把人带了回去挨个打了板子。伤的也没多重,只是不养个十天半个月怕是好不了了。

送走了这帮人,容熙这才转头开始哄安云思,生怕她生气伤了自己的身子。

“这件事是我做的不好,我向你认个错。”容熙的低眉顺眼让安云思无论如何也生不起来气了。

安云思无奈的笑了笑,道:“罢了,你也是为了我。”

得了安云思这么一句话,容熙才算是放下心来。又哄着安云思吃了些点心,这才带她去街上闲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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