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云思抽空去找了褚白,把那盒胭脂给了褚白查看。褚白接过手只稍稍闻了一下便知道了是什么。安云思随即带着胭脂又去找了容熙,却不料半路却是先遇到了容雪。
安云思将容雪带到了医馆,请上了二楼轻声道:“四师兄说这里面添了一种香料,和另一种香料相遇便会使人情动。”

“他们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容雪有些厌恶的盯着这盒胭脂,难怪当时她娘跟她说会找机会让她和王丙独处。原来是存着这种肮脏的心思。

安云思将胭脂摆在桌子上,小声道:“如今来龙去脉皆以查明,这盒胭脂你也拿着吧。”

容雪愣了一下,反问道:“不想让我帮你做点什么吗?”

安云思淡笑了一声,说道:“疑人不用这个道理大家都知道,血浓于水我也清楚。我何必让你趟这趟浑水呢?”

容雪抿了抿唇,她听明白了。安云思信不过她,所以即便需要她帮忙也不会开口说反而还会避着她。只是……

“那你为什么又让大哥帮我?如果那天你不做声,大哥也不会出面帮我的吧。“

安云思托着下巴,莞尔一笑:“帮你也只是看你可怜,医者仁心嘛。而且你也不曾害我,哪里能眼睁睁的看着女孩子被推入火坑呢?”

容雪沉思了良久,忽而起身目光坚定的说道:“我也不会任由别人将我推入火坑,血浓于水?对我而言,我的未来才更重要。”

安云思勾了勾唇,轻声道:“我会看着的。”

容雪没再说什么,握着那盒胭脂便悄悄从医馆后门走了。安云思坐在闺房内,手指轻点着桌面。一声两声,安云思脑中思考着什么。片刻,才回过神来。

与她而言,容雪并不能信任。她清楚容熙的性格更是知道这个道理。而刚刚容雪的表态也说明不了什么,不过依照邱姨娘的心思,想来容雪也迟早会被她亲手从身边推开吧。

安云思想着那个胭脂盒,也是心里不由得感慨。哪里会有当娘亲的亲手给自己女儿下了药坏她名声。邱姨娘为了她这个儿子,还真是豁的出去。

“小安姑娘,医馆外面躺着一位病人。身受重伤奄奄一息的,门口现在围了不少人,你快下去看看吧。”

秋喜慌慌张张的,安云思也意识到了事态严重。便跟着秋喜匆匆下去了,门口果然躺着一位男子,身上有不少伤口。安云思当机立断拿了几枚银针扎进了穴道里为他止血。

“碧青,取些地榆碾碎了给我。”

安云思还在用剪子将男子身上的衣物剪下来,将伤口露出来。一点点擦拭着伤口上的脏污。碧青动作快,很快就将药捣好了递给了安云思。安云思目不斜视的将碾碎了的药沫洒在了伤口上。

安云思见已经止了血,这才抽空看着周围问道:“这人你们谁认识?”

周围人忙摇了头,安云思皱了皱眉扭头看着竹子说道:“去报官。”

竹子应了一声便小跑着去了,安云思也不管门口这人,只是吩咐道:“无言,隔一会儿喂点水,别让人死了。”

安云思的银针还没有取下来,她自己则是进了医馆开始从药柜里翻药材。无言就那么呆呆的端着一碗水拿个小板凳坐在了受了伤的男人旁边,当真是按照安云思的意思隔一会儿喂点水。

安云思的医术众人都毋庸置疑,但是这态度却让人摸不到头脑。有不少议论声悄然四起。

“我说小安大夫这是什么意思?把人救活了却不让人将伤者抬进去?”

“别是这小丫头怕这个人不付钱吧?”

“我说你哪来的?小安大夫像是那种人?莫不是这人有问题吧,小安大夫谨慎些也是应当的。”

“就是就是,上次有人来医馆闹事可是给小安大夫添了不少堵。这人看着是救活了,若是……到时候赖在了小安大夫身上可如何是好?”

门口的人众说纷纭,大部分都是支持理解安云思的。春喜听了几句,忙过来跟着安云思学舌了。

安云思想了想,看了一眼门外轻声道:“前些日子三师兄送了些酸枣来,去煮了给外面的百姓们分了吧。”

这煮酸枣水也不多难,煮沸了的水将酸枣扔进去便可以了。所以很快就煮好了,碧青为了避免麻烦索性让无言进来将这一锅都端了出去。

“小安姑娘体恤大家平日劳累,特意让我们煮了这酸枣水给各位。这酸枣水最是安五脏了,喝了没什么坏处。各位就当喝着消暑解渴了。”

碧青一碗碗的酸枣水分着,一众人连声道着谢开开心心的喝着这酸枣水。没过多久竹子就带着衙役过来了。

“哟,这不是安郡主的医馆么。”

京城里面安云思的名声已经够高的了,众人也都知道她有个医馆,可是知道医馆在哪儿的叫什么却是不多。这衙役们本来心不甘情不愿的,拖拖拉拉也是磨蹭了许久才肯来。

只是到了才发现这医馆门外的牌子上立的规矩,这才恍然大悟这是安云思的医馆。一时间有些担心会不会惹恼了这位颇得圣宠的郡主,也顺便在心里埋怨着竹子刚刚怎么就没把话说清楚。直接说是安郡主的医馆哪里还用这么费时间。

这事也是怪不得竹子,安云思也交代了出去不可以以她的郡主身份作威作福,医馆的一切都如以前。竹子等人最是敬重安云思,自然照办。且跟着安云思久了,也都习惯了低调。也从没觉得自己的老板是郡主就高人一等。

“劳您看看这位是何人,忽然重伤出现在我们医馆门口。可是周围也没有什么血迹,我觉得很是奇怪只能烦你们过来瞧一眼了。”安云思一边弄着药膏,一边轻声跟衙役解释道。

衙役也是忙讪笑了一声,说道:“安郡主说的哪里话,我们这些衙役理应对百姓们的安全负责不是?这人的确出现的蹊跷,安郡主小心谨慎一些也是应该的,如今谁不知道安郡主的医术登峰造极,难免眼红的人多不是?”

安云思轻轻一笑,不再说什么了。一旁的春喜对着衙役福了福身,细声道:“如此就有劳官爷了。”

只是衙役们也是一头雾水,眼下这人要怎么处理才好呢。

安云思想了想,说道:“此人身上的血已经止住,能受这么重的伤想来之前必有一番打斗。他负伤必定走不远,绕着我这个医馆一圈一圈的找,哪里有打架斗殴,到时候再问一些周围人,那时要知道他是谁并不难。”

衙役一听立马给安云思鞠了一躬说道:“郡主所言甚是,既如此这个人下官便带走了。”

安云思点了点头,将银针取了回来,又不忘嘱咐道:“虽说是止了血,也将命拉了回来。但是还望各位路上小心一点,免得崩裂了伤口。”

安云思刚刚撒了一把地榆粉末,这会儿伤口上都薄薄的结了一层痂。若是动作大了,依然会崩裂伤口流血不止。

衙役们放轻了动作,将人抬走了安云思也算放下了心。

这个男人出现的太过诡异,让安云思不得不防。而且安云思在刚刚给那人撒药的时候,也悄悄的探了一把脉。那人表面看起来是因为重伤流血不止才会陷入昏迷。可是安云思比谁都清楚,这人之前就被下了毒。

且还是一种慢性毒药。时间一久,自然会让那个男人死亡。虽然不知道这个人是谁送到她的医馆来的,但是却也清楚这是一块烫手的山芋。谁接了谁有麻烦,干脆交给公家来做这件事,就算死了一个人京兆尹府里的衙役也摊不上任何干系。

安云思有些疲倦的靠在贵妃椅里揉着眉心,想将那些算计过后的疲乏一并揉掉。

“出了什么事?”

容熙轻快的走进了医馆,瞧着心情是不错。

安云思抬手看着他,起身从贵妃椅上下来过去迎容熙,一扫疲惫面容笑道:“心情不错?”

容熙点了点头,说道:“皇帝下旨,命宁国公府的嫡孙赵格前往西辽镇守。”

安云思一皱眉,忧心忡忡的说道:“赵格?宁国公府?不就是太后的母家么?怎么派了他去?”

容熙笑了笑,示意她不必担心却也没想解释,随口将话题转移了:“刚刚瞧着从医馆这里散了不少人,可是又出了什么事?”

安云思思虑了一下将刚刚的事情说给了容熙听,容熙脑中转了片刻而后挑眉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你怀疑有人想陷害你?”

“嗯,那人出现的蹊跷,我不得不小心一些。”安云思又坐回了贵妃椅里,身上还盖着一层小薄被。

容熙赞许的看了一眼安云思,伸手捏了捏安云思的脸:“不错,就应该如此。这件事我会去帮你查的,不用担心。”

安云思甜甜一笑,有容熙在她也的确放心不少。容熙能拿到的消息可比她知道的太多了,她何苦自己费心神呢。

“对了,今儿天气不错。我再给你做个针灸?药浴的话想不想泡看你自己。”

容熙也没反对,毕竟他身子若是彻底的好了,便更加能保护住安云思。哪怕是最近他的内力已经不受阻了,还因为仙子落使自己内力又增强了一点,但是也依旧想要着更强健的身体,这样也不用安云思操心了不是。

安云思闻言忙让人煮药浴,自己也开始忙活起来。势要在今天为容熙解掉身体里的最后一丝毒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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