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上众人到底也不敢再闹出什么事端,整个庆功宴除了那个插曲倒也一切正常。宁孤把银钱尽数上交,加上从国库的银钱以及朝廷内官员的募捐,重建一个落云村的工程已经敲锣打鼓的开始了。
容熙的密卫队办事越来越干脆利落,凡是在朝廷内别有二心的人都被密卫队仔细的调查了一番,由容熙私下里把这些贪官污吏的证据交上去。几个月下来,朝堂之上已经开始了重新洗牌。

南狄那边由于和亲暂时还没有战事,但是西辽一方却是虎视眈眈。虽然楚沉酒过了年已经年十五了,但是皇帝始终不愿放他出皇城。当日楚老将军之死和太后也脱不开关系,这一直是皇帝的心病。

三月份的天气依然回暖,安云思终于可以脱下厚厚的袄裙换上轻便的服饰。安云思的医馆生意越来越的好,每逢初一十五安云思也会义诊半天。京城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一位神医郡主,依旧亲和与人。

“小安姑娘,这外面下着雨仔细些别着凉了。”春喜等人如何和安云思的关系愈发的好了,倒也不想主仆更像是朋友。

春喜给安云思拿了一件披风,安云思笑道:“清水绕杏树,倒有些想吃杏花糕了。”

夏喜在一旁掩着嘴偷笑道:“小安姑娘若是想吃,等雨停了我和秋喜便去采花去。小安姑娘可莫要说我们偷懒才好。”

安云思平日里也总是和他们开玩笑,也是惯了的:“你们尽管去吧,这个时候的杏花最是好了,也不知道容熙有没有杏花糕吃。”

虽说她不参与国家事,可是容熙闲来也会跟她念叨几句。前些日子西辽大军有意压境,皇帝想选一位有才能的将军镇守边关。可是各位大臣选来选去,竟是选太后娘家宁国公府的比较多。

宁老国公也曾征战沙场,战功无数。当年嘉兴皇帝也就是先帝的父皇在位时,南狄西辽均是不将放在眼里。那时宁老爷子也算是南征北战,一时间封无可封赏无可赏,便将宁老国公的女儿也就是当今太后许给他的儿子,并且立先帝为太子,宁老国公的女儿为太子妃。

宁老国公权倾三代,但是却因为当年他一人的功劳使得宁国公府的人都受到了荫庇。导致宁国公府的一代不如一代。个个都是游手好闲的纨绔子弟。终日沉迷于风花雪月。

容安看了一眼折子上出现过最多的人名,顿时冷笑了。

“皇帝觉得这是太后的意思还是宁老爷子的意思?”宁孤规规矩矩的站在容安面前,不过语气依旧带着些玩味。

容安揉了揉眉心,摆手道:“行了,没外人客气什么。坐吧,你有什么想法?”

宁孤闻言轻笑了一声,也不客气坐在了一旁的椅子。因为天气不再寒冷,他拿把折扇便又随身带着了。

“臣以为,这件事应该去找容熙那小子。他是卯了劲的要将太后一党悉数拉下台呢。”

这件事容安倒不知道,颇有兴致的问道:“怎么回事?”

宁孤摆了摆折扇,不以为然的说道:“还不是为着几个月前的瘟疫?太后对安云思下手,容熙那性子不用接触也知道是不好相与的。太后是动了容熙的逆鳞了。”

容安点了点头,随即又皱眉道:“只是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也不见容熙有动作。宁国公府毕竟是颗大树,想随随便便砍掉也是不容易的。”

宁孤反而不担心,气定神闲的喝着茶:“不还有我们呢么,既然太后想让赵格去,那边让他去。反正西辽那边暂时压不过来,山高皇帝远的道理与他们也是一样的。”

容安眯了眯眼睛,看着宁孤眼里的一丝算计顿时笑了。

是啊,皇帝管不着边关太后就能管得到了?既然她想让赵格去,那便让他去。

因为容熙愈发的繁忙,安云思已经好几日没看见他了。容熙体内的寒毒已经清理的七七八八了,所剩无几。影响不了容熙的健康,越是这样容熙身上的担子也就越重了起来。

很多时候容熙都是亲自去打探消息,秘密抓捕。遇到家里养着死士的,容熙也少不了要受伤。安云思问莫瑜要了许多治疗外伤的药,又拖着褚白研究了许多避毒的药丸一应的都给容熙备着。

安云思坐在门口看着街上细细春雨落在青石板的地上,行人举着油纸伞神色匆匆。她的心也开始焦虑了起来。

“怎么不进去?受了风寒又该吃药了。”

容熙的声音陡然响起,安云思看着眼前人穿着青衫举着伞,眼里是一派温和不由得笑了起来。

“姜汤一直准备着,倒也不会受寒。只是你今儿怎么有空过来了?”

安云思虽然很是思念容熙,但是她也尽量把这份思念压在心底不去诉说。她也不想耽误容熙的事,省得容熙儿女情长英雄气短。

“想你了,近期倒也没什么事了。各个地方的官员都本分了起来,想来是最近皇帝雷厉风行整治朝风让他们也有所收敛。”

安云思抬手将容熙的伞收到一旁晾着,春喜没给上茶端了一碗姜汤送了过来。

以往冬日里寒气重,安云思身子弱少不得要备些驱寒的。后来又不少来买药的,外面天气又冷所以安云思就让春喜他们多备着姜汤,到时候有客人来了,让他们暖暖胃也好。

于是医馆里便一直准备着一锅姜汤。容熙虽说不怕寒,但是每次来到安云思这儿也总会喝上那么一碗姜汤。

容熙也不矫情,接了姜汤喝了下去,一旁的春喜打趣道:“容公子可不知道呢,刚刚小安姑娘便一直念叨着你。也甚是想你呢。”

容熙听着这话来了兴趣,挑着音哦了一声,看向安云思笑道:“想我了?”

安云思抿着唇害羞的点点头,小声道:“你总也不来,我也很担心。”

春喜悄悄的将碗收了退了下去,不再去打扰他们。

容熙心情大好,在安云思面前总是带着笑他也习惯了:“想我了就派人去找我,怕什么。其他事固然重要,也没有你重要。知道吗?”

安云思点了点头,容熙这话已经甜到了她心窝里。

“过几天容雪及笄,那天我带你去靖王府。”

安云思怔愣了一下,问道:“嗯?带我去做什么?”

容熙耐心的解释道:“那日族里人也都会过来,我脱不开身。看着他们又无聊,只能看你了。而且,有你在也能防着邱姨娘他们生事。邱姨娘手里有多少毒药,还真是让人摸不准。”

安云思知道容熙说话向来是事出有因,随即担心的询问道:“她又对你下毒了?什么毒?让我把把脉。”

容熙伸手握住安云思要为他把脉的手,轻轻捏了捏:“不错,有点肉了。不用担心,出事的不是我。”

容熙把前因后果的仔细跟安云思交代了一声,原来前些日子靖王将邱姨娘身边的一个丫鬟给睡了。那丫鬟长得不也不错,一直侍奉着邱姨娘。可是也不知那晚靖王是怎么了,没把持住。就将替邱姨娘为王爷送汤羹的丫鬟当即留在了书房。

邱姨娘见自己的丫鬟许久没回来,也是发现了不对劲。便带着人去了书房,就听到了里面的男女欢爱之声。邱姨娘气愤不已,一旁的管家也没拦住就那么让邱姨娘给闯了进去。

靖王被打断了好事自然不愉快,邱姨娘当场要把那丫鬟打杀了也被靖王拦住了。还为此给那丫鬟抬了通房,邱姨娘见已经拦不住了便只能同意。然而没两天,那丫鬟便得了病。全身溃烂死不瞑目。

容熙也派人去查了,种种迹象都表明是邱姨娘暗中下的手。可是下的是什么毒,府医也没查出来。容熙未免打草惊蛇,也就没有深入调查了。

“我之前给你的那些药丸你可一定要随身带着。邱姨娘这人也够心狠手辣的。难道靖王就没有怀疑过吗?”

容熙冷笑了一声,不屑的说道:“那个老色鬼?见邱姨娘为丫鬟哭的伤心,忙不迭去安慰邱姨娘了,哪里还能为一个丫鬟费劲调查。”

安云思轻叹了一声,也算是变相感受到了人心凉薄。容熙见她听完有些压抑,也自责了起来转移话题的说道:“到时候你大哥和二哥也去,听说百草谷的学生六月份就会送过来?”

安云思先是一喜,的确也很久没有看到宁孤和楚沉酒了。而后咧咧嘴,笑道:“嗯,三师兄已经安排好了地点。到时候也不用我费太多时间,一天教两三个时辰便好。”

“那样也不错,总归是余恙安排的,不会委屈了你。温老又回西村了?”

安云思点点头,说道:“嗯,当初师父他老人家怕我在京城受欺负,这才坐镇京城。如今我在京城也算是站住了脚跟,他也就继续闲云野鹤了。”

当初那场瘟疫并没有波及到西村,西村的水源也是在落云村的上游,所以无碍。

“要不让咱爹娘也回去住一段时间?我瞧着爹娘似乎很想着西村。”容熙心里琢磨着这件事的可行性,一旁的安云思随即笑了笑。

“娘前两天还跟我说这事呢,说爹想回去种点地。我也同意了,过些天便让人送爹娘回去。二三四师兄都在那边,我也能放心。”

容熙见安云思已经安排妥当了,也就不再多说什么。只是揉着安云思的脑袋轻声道:“如此甚好。”

安云思感受着容熙掌心里的温度,周围都散发着幸福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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