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为了重新拾掇拾掇精神,我又特意起了个大早,三姑奶奶的坟我头天回来的时候就已经去上过香了,但龙伯那里因为有些远所以一直耽搁了,现在反正也是闲着无聊,正好去探望探望它老人家也好!
俗话说得好一回生二回熟,上次我只提了一只老母鸡去,说实话这对于一个正派道家传人来说的确是有些小家子气了,今天我算是下足了血本了,硬是给凑了一鸭、一鸡、一只大头鹅!

虽然比不上牛、马之类,但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已经算是最好的东西了,不是还有句话叫礼轻情意重吗,我相信龙伯他老人家会理解的,大不了以后等哥们儿发达了,照着以前道家的老三样给它补齐就行了,总不算缺了礼数!

依旧是熟悉的路,我沿着那条曾经逃亡过的河坎缓缓地走到了河边,翠绿的潭水一如既往地的风平浪静,河风夹杂着一股淡淡的鱼腥味带起丝丝涟漪,远方三两只长腿的白鹭不时探出尖尖的长喙捕捉水中的游鱼!

一香居正中,呼天地交感以立其形,二香居斜左,召宏庸之灵以端其位,三香居斜右,敬此列诸种以收钦哉!

这也不是第一次上三清香了,自然也熟练的很,我见着三香烟雾缭绕结成一线逐渐烧完后,很麻利的就将摆放的整整齐齐的鸡鸭鹅给推了下去,这上边依旧是同往常一样绑着石头,要不然一准得浮起来!

不过还没等我歇口气准备开始唠嗑,刚才三牲沉入潭中的地方突然出现一根极细小的白线,我凑近一看才发现是个漩涡,但下一刻它又陡然胀大了一倍有余,这时候就很明显了,似乎下面的河道出现一条裂缝了一般。

我正纳闷的时候,这道漩涡又突然加快了速度,再然后一根白色的东西就猛的从其中迸射而出,像极了条跃出水面的小鱼,我几乎是条件反射般的伸手一抓!

啪!

我将手心一摊,一根雪白色而且极尖锐的獠牙正静静地躺在其中,它约莫有我拇指粗细,大小也差不多。

我轻轻的捏起它的尖端凑到眼前仔细一看,顿时一股清亮的气息便扑面而来,不但让人瞬间耳目一新,而且就连脑子也似乎清醒了不少,我原本浮躁的心境也陡然间恢复了过来!

我看了看这獠牙,然后又望了望那个漩涡已经消失了的潭面,一个想法陡然浮现在我脑中,我顿时难以置信的拽紧了手中的獠牙,磕磕巴巴的道:“这……这该不是龙牙吧?”

或许是为了回应我,我身下的黄褐色的巨岩也突兀的一震,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撞击它一般,我握着獠牙的手也瞬间紧了紧。

看来我这想法还真有可能,要不然这牙齿怎么会无缘无故的从水里边飞出来,这里毕竟可是龙伯的地盘,除了它还会有谁做这种事。

而且这獠牙看上去虽然一片森白,但仔细放在手中摩挲观察,却又能隐约见到上面繁琐的纹路,有点类似于上古的甲骨文之类,显然不是常物!

不过龙叔平白无故送我一根牙是几个意思呢,该不会是当做我给它供奉的交易吧?要是真这样那我可就亏大了。

毕竟龙牙虽然听上去挺珍贵,但就算我真想把它给卖了,恐怕也会被人家当成二傻子一样撵出来吧!

与其这样还不如给点实惠的,毕竟龙伯都活了这么多年了,啥沉底的古董花瓶、金银首饰啥的,随便捞些给扔上来我也不会挑剔。

这样想着我顿时就傻乐了起来,手也同时跟着一松,龙牙也好悬没跟着掉回水里边,我估计要真掉进去了,以龙伯那有些傲娇的性子怕也不会给我第二次了!

想到这儿我急忙把它揣在了兜里边,然后往潭水大喊了一声:“谢了啊龙伯,这东西我会好好保存的!”

不说别的,至少这玩意能证明我确实是认识一头龙,以后万一遇上同行了也方便拿出来吹吹牛笔,毕竟有一条龙来当靠山,怕是从古到今也没有几个人会有这待遇吧。

这次我没再跟静静流淌的河水说起颜安的事,毕竟我俩也就认识了不到两年,哪有多少是值得回忆的,稍微精彩点的上次我也说的差不多了!

也就是这在荒无人烟的河道里,要是我站在大路上这样一个劲儿的自言自语,恐怕任谁见了都会觉得是个神经病吧。

不过后边龙伯似乎也不愿意搭理我了,任凭我费劲了口舌,依旧再没弄出半点动静,对于这我自然是没意见的,其实很多人都是这样,相较起来,一个听众要比一个只知道指手画脚的群众要好多了。

对练武的辛苦、警校制度的严格、还有卦位的繁杂,我这些平时憋在心里的苦闷,这一下也全一股脑给倒腾了出来!

或许真是嫌我有些烦了,到后面天上竟然开始飘落了零零散散的小雨,也不知道是不是龙伯干的,想来人们不是常用兴风作浪来形容蛟龙吗,能有这点本事其实也不足为奇,我也很识趣的打道回府了!

这假期确实是长,连我自己都在家里待得有些不赖烦了,幸好每天还要花些时间来练武,加上观摩卦象也很耗费精神,所以还不至于憋出病来!

现在已经是腊月二十几了,再有几天也快过年了,不过难得没有太多心思去享受家人在一起的温馨,因为从刚回来的时候,我心里边其实就一直记挂着在大巴车时遇到的事儿,我既然撞见了,如果真要不闻不顾的那确实是有些昧良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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