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迫不及待的四处张望着,贪婪的呼吸着这里清醒的空气,车站前那家香甜的豆腐脑的味道,这一刻在我的记忆中清晰无比。
青川县,这个生活养我的地方,这个我当现在为此几乎住了一辈子的地方,即便在外人眼中它有再多的缺陷,但在我看来,却是永远的亲切可爱。

不过这里只是县城,离我家还有段路程呢,我出来只不过是想买瓶水和罢了,稍稍驻足后,我又马不踏上了回家的路。

所幸这次终于没在出什么意外了,半个小时后我平安的来到了家乡的路口,从这儿在走上十几分钟就是我最熟悉的故土了!

不过我刚从车上一下来,整个人却又愣在了原地,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爸已经骑了一辆摩托车守在路口,而且显然不是刚来的,因为他的脸色和嘴唇都被寒风折腾的有些发紫了!

我并为多说什么,只是远远地对着他挥了挥手道:“爸,我回家了!”

“臭小子,现在才回来,快上车吧,你妈和你爷爷等着我们吃饭呢!”我爸也早注意到了这辆车,笑着骂了我一句后,就打火调转了车头。

一路上碰到的乡亲,或许是因为快过年的缘故,一个个都喜气洋洋的跟我打着招呼,虎子、虎子叫的亲切的不行,看着这一张张熟悉的脸庞,我这几个月积攒起来的紧张感顿时消散的无影无踪。

又转过一个小弯后,家里那扇已经颇有些破旧的木门陡然出现在我眼前,门两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换上了一对新的春联,喜庆的红色让人看了就觉得有股子新年新气象的气氛。

或许是听到了摩托车的动静,我从座位上跳下来,我妈和我爷爷就从门口走了出来,一脸欢喜的望着我,我爷爷更是在门槛上连着磕了几下烟杆子,然后对着我招手到:“虎子,回来了,快进来、你妈给你做了回锅肉呢!”

“好嘞!”我将行礼提起来往背后一搭,然后几步就随在他们身后走了进去。

我们这儿对过年并没有什么特有地方味道的东西,既不兴吃饺子汤圆,也不爱走家串户,唯一比较有年味的也就是杀年猪了,喂了一年草料几百斤的大白猪,薄薄的一层膘下全是极其精道的瘦肉,真正的无公害放心肉。

杀猪那天多半都会喊些熟识的人或是邻居之类的来吃顿饭,菜色也是永远不变的那几个,芹菜炒肉丝、一盆油汪汪的回锅肉,白菜炖猪血,红白萝卜乱炖猪大骨,还有猪肝肥肠之类的,反正就是物尽其用,我这些吃惯了的自然不觉得有什么,但要换作一些城里的亲戚来,那好家伙,一顿饭基本上大半个桌子都要被包圆了,临走时往往还会拎着一大堆菜回去。

通常在第二天,大人便会开始忙天慌地的开始准备制作年年都必备的香肠了,猪肉也常是昨日就已经准备好的,像猪腿、猪头、猪五花、后臀肉这些地方都早已用细密的白盐码好,用来熏成四川最常见也是最出名的腊肉。

我们那儿通常都是用棕榈叶子编织成细细的绳子,从肉上早已打通的小洞穿过去,这样不但干净也十分环保,然后放在火炉的上面,一家人在取暖的同时,靠着湿润的木柴因为加热散发出的烟,仅需要个把月的时间就能将腊肉熏制完成!

至于一头年猪剩下的其他部位,那大多数就全用来制作之前说的香肠了,将这些或肥或瘦的猪肉都剁成极小的肉条或肉块之后,就将漏斗插进事先准备好的猪小肠之内,也就是某些地方所说的粉肠,但这都是被细致的清洗过的,所以没有一点腥味儿。

这时候准备的肉馅也腌制的差不多了,调料主要还是根据自家的口味来定,反正我家里边的香肠就是要多麻就有多麻、辣味也同样是十足的。

接下来就简单了,只需要用筷子慢慢的搅动将肉塞到里边就行了,至于每截香肠的长短也是随便定的,基本上就和小臂差不多长就行了,感觉合适了就停下来用棉线一系!

到后边在和腊肉挨着一挂,同样靠着烟熏,二十几天左右那种特有的咸香味就会慢慢的散出来了,平时馋了,就用刀割下一截来放锅里一煮什么都不加,那原汁原味的感觉简直让人停不下来!

不过今年我是回来晚了,年猪两个星期前就已经被干净利落的解决了,至于腊肉香肠也不用愁,毕竟去年熏制的还剩着没吃完呢,这种陈年的老味道那才叫正宗!

但休息了没两天后,我又有点无聊了,像往常过年的时候,我虽然话不多,但总算是有石杰这话痨陪着我,无聊时听他吹上几句也是挺不错的消遣,但我早就去他家问过了,他妈告诉我石杰今年不回来了!

虽然我这儿也不是就石杰一个朋友,但我现在确实是有些不合群了,这倒不是因为我们脾气性格不对路,或是什么我去了大城市不喜欢乡下了,主要还是我对以前许多热衷的事儿都失去了兴趣!

青川这地方四周都是山,不但是以前,就算现在这周围也有着黑熊、野牛、野猪等算的上猛兽的生物存在,而且前两年还听过我山里外婆家的人说,他们曾发现过金钱豹的踪迹。

不过这些我都没见过,唯一知晓得,就是山林里确实有许多野鸡、松鼠之类的,而且河里白鹤尤其之多,经常还能见到成群的绿油油的野鸭游来游去。

像我以前最感兴趣的事,就是下河网鱼或是去打野鸡,因为钓鱼太麻烦,我们通常是没这个耐性的,但往往捕到许多鱼时,要将它们开膛破肚的时候,我又常常不忍起来,会偷偷地背着石杰放跑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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