磊哥也比我突如其来的这一番动作给吓了一条,有些哆嗦的看向我道:“兄弟,这前边是桥啊,哪里来的江啊!”
“桥?”我眼神一变,然后又皱着眉头对前方望了望,仔细看了几遍后,发现车头对着的地方确实是潢江啊,只要在往前开上几秒轮子都要悬空了。

我深深吸了口气,然后指着左边那条明晃晃的大路道:“磊哥,左边那条路你没看到吗?”

“路?哪儿来的路啊?那里才是江啊兄弟,这座桥我都走过不知道多少次,肯定不会看错的,你该不会是眼睛出问题了吧?”这时候磊哥反倒狐疑的望着我道。

这时候我边上那姑娘也凑过来看着我奇怪道:“司机大哥没看错,这前面确实是桥啊!”

“等等!”我突然晃了晃脑袋,怎么他们两个都说我看错了,可前边的确就是潢江啊,虽然我看不见,但那奔腾的水流声是的确没错的。

这时候我将目光投向早已站在窗边上的师父道:“师父,你看到的是路还是桥?”

“有路,但也有桥!我也看不太清楚,这雾气很怪,我现在出去有可能要出事!”师父同样皱起了眉头,长褂无风自动的在他脚边晃悠着。

不可能同时有两条通道,虽然这条路我走过没几次,但我却记得很清楚,它是要一直走到邻县才会有较大的分叉路,现在怎么可能无缘无故的出现这种情况。

很显然应该就是那东西作的怪,我之所以能看到原本那条路,明显就是因为使用了金乌开目符,而车上的其他人则全都被鬼遮眼了,都莫名其妙的看到一段不存在的桥!

而且居然连我师父都分辨不清楚,但是他能看到有两条通道,就已经证明了磊哥他们看到那条路的的确确死不存在的!

想明白之后,我直接对着磊哥沉声说道:“把门打开,让我下去看看!”

其实我已经百分百能确定我看到的路是真实的,不过就现在这种情况来看,连磊哥和那姑娘似乎都不太相信我,更别说其他人了。

要是我现在强行让磊哥跟着他们眼中的悬崖走去,别说他们无法同意,肯定直接把我赶下去的心思都有了。

虽然我不怕事,但这老老少少的全一拥而上,我肯定也只有缴械投降了,后果十分有可能就是跟他们一起开去那个所谓的桥梁!

“你要下去?”问出这句话的同时,磊哥也突然抖了一下,扫视着四周白茫茫的一片,毕竟他也是刚才那个鬼东西的目睹者之一。

“没错!”

我重重的点了点头,见我坚持,磊哥又劝阻了几句后,最终还是边叮嘱着边将车门打开了,我咽了口唾沫,虽然心里也有点怕。但最终还是紧紧捏着雷祖印走了下去。

至于师父我则让他留在了车上,万一那鬼东西趁我不在溜了上去,那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一下车一股让人骨子里都感到刺痛的寒气就陡然袭来,以我这样的身子都禁不住连打几个寒颤,不过我的脚步却没有任何迟疑的,向他们眼中所谓的悬崖缓缓地走去!

此时潢江中怒流奔腾不止拍岸的浪涛声是如此的清晰,在我耳畔响起如惊雷般一道道鼓荡着我的心脏,眼中那阵阵闪过的火光照耀着我正在前行的道路。

这时候身后的磊哥突然从车上走了下来,他站在车轮旁往我这儿高声喊道:“虎子,别往前走了,前面没路了啊!”

此时的雾气已经稍显淡薄,这一刻我甚至能很清晰的看到磊哥脸上因为过度紧张沁出的汗珠,包括车上那一群已经瞪大了双眼惊恐地望着我的乘客,刚才坐我身旁那姑娘的嘴早已变成了O型,紧皱的眉头下一双黑亮的眸子透着不忍的目光!

“放心!”

我笑了笑,用自己都听不太清楚的声音说出了这两个字,然后转身往前走出大大的一步,厚实的靴子底踩在粗糙的水泥面上,我感到前所未有的踏实,下一步也随之很自然的迈出!

这时候的我身体中仿佛有一股充盈的能量在沸腾,脚下广阔的碧波亦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奔腾涌向远方,之前那股寒意也早消失的无影无踪,红日的热芒逐渐驱散了仅剩的雾气,挥洒在我的脸庞更勾动着我眼红的火光闪烁不止!

我在原地停留片刻后,才又继续昂首阔步的往身后的大巴车走去,不过令我有些出乎意料的是,透过车窗我并未看到他们惊喜或是宽慰的表情,而是一如之前的惊恐,甚至比原来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急忙跑回车上,没想到连门口一直站着的师父都是一脸的凝重,双目微眯的对我摇了摇头,这种时候我知道自然不能再吓着他们,于是直接就看向磊哥问道:“又出什么事了?”

“你听!”磊哥小声的说到,同时伸出手指颤巍巍的指了指上面。

我瞪大了眼睛立马望向了车顶,却并未发现任何异常,但就在我即将重新底下脑袋想问清楚的时候,大巴车的车顶却突然传来了砰、砰、砰的声音,就如同有一个人在上面走路一般。

它从车尾缓缓地渡步到车头,又从车头再走回车尾,如此来回,那分毫不差的脚步声响起时却让我感到一种压抑的沉默,这车里沉默地一群人也在让这份沉默更加沉默,一种叫恐惧的情绪同时在不知不觉中陡然间传递开来!

我心里此时却已盛怒到了极点,这雾也散了路也清了,而且足足都已经折腾了我们快一个多小时了,这东西究竟还想这样,莫不是真要现身把我们一个个给杀得干净不成!

想到这儿我直接一拳锤在了铁栏杆上,然后对着头顶扯开喉咙大喊了一声:“给我滚啊!”

这一声我几乎是用足了身上所有的力气,心底里憋着的那口怒气也瞬间通通都释放的一干二净,声音自然也是响亮到了极点,离我稍微近些的几个人都不由得捂住了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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