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本以为经过这些事后,自己的胆子应该不小了,但现实却很直接,每往前走一步,我的心便揪一分,连喊着李元志名字的声音都越来越小声。
这林子的确是很密实,仅这一小会儿,我再回头就已经看不到来路了,入眼的只有一根根大小不一的褐色树身,被我踩过的地方也开始逐渐的恢复原样,像是走在棉花上一般。

我扶着树干,轻轻的往里面走,不时有斑驳的阳光会落下一点洒在我的脸上,这时候我已经走了不少路程了,再往里走我就有些担心会迷路了,毕竟在这种地方,辨别方向是极难的事。

就在我萌生退意的时候,一点轻微的冷意猛地触动我的神经,这不是因为害怕而带来的,因为这种情况已经不是第一次出现,我褂子两边露出的肩膀上顿时起满鸡皮疙瘩。

我又尝试着往里面走了几步,那种寒意的确是实实在在的加深了些,这下我脸上的寒意也瞬间变的浓郁了,因为我已经百分百的确定,这前面的确不干净。

一时间我又有些犹豫了,毕竟现在不是在家里,没有刺刀在手中,童子尿也刚撒完不久,我这样贸贸然闯进去救人,那几乎就跟送菜没什么区别了。

形式很明显,我开始不着痕迹的往后退去,打算先回家里去,把二姨爹和李元志的家人都给叫上,然后再回这里来救他,人多了生气旺,这样就保险多了。

不过想法是很美好的,现实同样极其骨感,我还没回过头去,就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在这样寂静的地方显得十分清晰。

卧槽!

我回头一看,立马吓的一嗓子吼了出来,隔着几颗树远的地方,一只全身麻黄的大野猪就在那儿虎视眈眈的望着我。

一双黑漆漆的大眼睛里面透着一闪一闪的光,脑袋顶上到鼻子上的毛又是花白的,一张大脸盘子两边的嘴角缝里伸出一对森白的獠牙,竖起的耳朵轻微的抽动着,鼻子更是一阵耸动。

这野猪跟家猪完全就是两个德性,长得就凶恶的多,背上那一溜鬃毛更是显得吓人。

有一句老话叫一猪二熊三老虎,虽然我不太认可,但至少也从侧面反应了野猪的厉害,就算野猪不吃肉,但它还是很有可能对我进攻,毕竟野生动物的领地意识都是极其强烈的。

我这样贸然的闯入,很有可能会被它当成入侵者,看着它那一身健壮的身躯,厚实的毛皮,我就算再怎么自信也不敢正面和它硬来的。

我曾听闻这里打猎的老人说过,有种单独行动的成年公猪,一般这里的人常叫它们过山猪,它们的体型比起一般野猪要大得多,甚至堪比较小的老虎,基本上没有领地意识,为了寻找配偶常常更换地方,而且极其凶恶,莫说被它的獠牙给插中,就算被撞上一下都是非同小可的事。

我估计眼前这头野猪就是这种来路,要不然向这种地方,应该早就被我二姨爹寻过不知多少次了,哪有可能还会有野猪。

而且像这种野猪根本不是手无寸铁的人能对付得了的,就算是一些老旧的猎枪也不足以杀死它们,铁砂打在肉皮上,根本就打不穿,顶多就镶在上面,不足以造成多大伤害。

不过形式也不是完全对我不利,这附近的山头基本上都没什么松树,而野猪的习性就是喜欢去滚松油,松油和强力胶水差不多。久而久之野猪身上就有一层类似盔甲的东西,没有锋利的獠牙,像熊这样的大型猛兽,是根本打不死野猪的。

但这基本上对我是没有帮助,因为我现在一心只想里它远一些,这时候这头野猪带给我的压迫感,远远大于那些未知的事物。

哼、哼!

这头过山猪皱了皱鼻子,立马发出很大的动静,脑袋虽然偏向一边,但眼珠子依旧牢牢的盯着我。

特么的,我这一天天的,我现在真的想死的心真有了,人倒霉了喝凉水都塞牙缝这句话果然不是白来的,但是真要让我去死我还是舍不得,毕竟我跟颜安的感情才刚刚开始呢。

而且这头过山猪似乎暂时没有要进攻的意思,应该仅仅是想要警告我离它远些,对于这个要求我自己是表示十分赞同的。

但我发现似乎是我有些想多了,因为随着我往后退了一些距离,这头野猪又随着我的脚步慢吞吞的跟了上来,那虎视眈眈的意头不像是想要放过的模样,更像是找一个合适的机会或是攻击角度。

一想到这儿,我的心砰砰的跳的更加厉害了,毕竟这玩意是实打实的要命的事儿啊,这一下什么李元志早被我忘得一干二净了,毕竟我也是泥菩萨过河了,谁还顾得上他。

而且我现在面对的不光是这头野猪,背后那股冷意现在也更加浓郁了,这种前有狼虫后有虎豹的情况下,一股接一股的紧张感根本不是正常人能够体会的,我现在十分想往边上跑,但我就怕一侧身子,这头野猪就会扑过来,这种地势里,两条腿的人是绝对跑不过四条腿的动物的。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感觉我的后背似乎都快结冰了,但我同时也发现了一线曙光,因为面前那头野猪似乎对我没有太多兴趣了,在半分钟之前就停在了原地,有些犹豫的望着我这里来回走动。

我俩的距离此刻已经拉的十分远了,到现在我才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但却依旧很焦虑,因为退路已经被这头野猪给封死了,我不管怎么绕它都能堵住我,而我身后又是一望无际的群山,这时候就了一点到了绝境的感觉。

但是猪果然就是猪,脑回路显然不是人能比较的,这货在原地哼哼唧唧一会儿,居然又迈着小碎步往我这儿赶来,而且速度比刚才还要快一些。

我尼玛!

我简直想给丫脸上呼呼就是几个大嘴巴,但是也只能想想,我可不想再跟它拉近距离了,急忙回头就想跑离这里。

不过下一刻我又愣住了,因为回头再看身后已经没路了,是一个突然隆起很陡的斜坡,几乎快有八十度左右了,至少我是怕不上去的。

不过总算天无绝人之路,在我身前还有一个窄窄的山洞,前面有许多垂下来或枯萎或青嫩的藤蔓遮掩,而且地上也杂草丛生,离得稍微远一点点恐怕都很难发现,但这样一看,大小差不多也足以容纳我正面直接走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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