购买比例不足, 将显示为防盗章。  昔日贾元春虽是个六品小官之女, 幸好背后靠着荣国府,不至于让人小看了去。无奈实际上袭了爵位的是她的大伯贾赦,现今贾政一丢官,她连个正经官员之女都不是了, 想进入皇子府得一个侧妃的位置都难。
贾元春很有自知之明, 当初如果不是王夫人坚持, 她根本无心入宫。她以为参选无望, 王夫人已经放弃了让她走上这一条布满了荆棘的道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 她母亲居然要求自己去皇子府当侍妾。

贾元春面色不变,点头和王夫人说会考虑。卖女求荣, 满眼都是皇家梦的王夫人只当她是答应了, 很是满意的离开。

王夫人前脚一走,后脚贾元春就去找了贾母说了这件事情。

贾母怒不可遏,招来王夫人痛骂一顿, 很快就托人相中了一个老实举人,不嫌弃贾元春父亲头上担着天谴的名头, 愿意娶她为妻, 一心一意待她。

贾元春详细了解过了名为唐宇男子的秉性, 点头应下了这门婚事。得了信儿,贾母即刻开始准备贾元春的婚事, 完全不让王夫人插手。数月后, 贾元春和举人顺利完婚, 才总算是打消了王夫人满脑子一步登天的荒唐念头。

贾元春出嫁当晚,王夫人气得躲在卧房内摔了半晚的东西。当然,气归气,以她的情况,还没有胆子也没有那个实力和贾母对着干。

是以哪怕恨红了眼,王夫人也只能憋屈地往肚子里咽,在心里直咒骂贾母,半个身子埋进土里的老东西,撺掇她乖巧听话的女儿和她离了心,放着她费尽心思找的好前程不要,非得嫁给了一个一无所有的穷酸书生。

老太太的眼线将王夫人背地里的举动一一详细说了来听,听过了贾母冷笑一声,都懒得搭理王夫人。

自那以后,王夫人的脸色一天比一天阴郁,周身笼罩着一股消沉的气息,无端地令人发怵。

王夫人的陪嫁周瑞家的忧心不已,苦思冥想,都不能让王夫人的心情好一些。

一次经过园子,周瑞家的偶然遇见了李纨带着贾兰在散步,脑子灵光一闪,顿时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她遥遥瞟了一眼远处的母子,嘴角含笑,火急火燎的回了王夫人院子。

主仆打发了闲人,躲在房子里说了一席话,谈话的内容外人无从得知。

只不过没过两天,便听说那病逝的贾珠大爷的儿子贾兰,离了其寡母李纨,由王夫人带在身边亲自教养。

当年贾珠病逝,李纨在这荣国府就成了没有依靠之人。王夫人嘴上不说,其实心里把儿子死亡的过错归咎在李纨身上,府中下人贯会看菜下碟,对待李纨多有慢待。

好在李纨对种种视而不见,一心一意做自个儿的透明人,希望把儿子平安养大,来日考上了功名,给她争个诰命,好给她长脸。

对于早早做好的计划的李纨来说,王夫人带走了贾兰,无异于一个惊天噩耗。

然而就算她心中不愿意到了极点,可谁让王夫人是她的婆婆呢。她一个不受重视的守寡妇人,性子又不懂得反抗,还能如何?眼睁睁看着儿子被人带走,唯有在夜里无人之时,躲在被窝里哭肿了一双眼睛罢了。

王夫人才不管强行带走贾兰,李纨是什么感受。

她只知道,女儿一意孤行嫁给了没前途的穷酸书生,圆不了自己的富贵大梦,儿子死的死,傻的傻,自己本来就不得丈夫喜爱,婆婆又是天敌,已然成了这荣国府中最最可怜的人。

贾兰是她的亲孙儿,就算以往她眼睛里只看得到衔玉而生的小儿子,对贾兰时有忽视,好在孙儿年龄小不怎么记事,只要离开生母久了,有她日日悉心教导,王夫人坚信,假以时日贾兰必然会把她当成最重要的人。

贾兰身为二房唯一完好无缺的男丁,王夫人宛如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将他死死攥在手里,指望着后半生就依靠贾兰了。

如果贾珠没死,就是王夫人最喜爱最看重的儿子,要真计较起来,连贾宝玉都比不了。对于贾珠唯一的血脉贾兰,王夫人怀有很高的期许。想着想着,王夫人的眼前好像已经出现了贾兰金榜题名之日的盛景了。

当然,王夫人的改变不止出在贾兰的问题上。

王熙凤是王夫人的内侄女,嫁入荣国府没多久,王夫人就把管家的权利逐渐下放给了王熙凤,平常事宜不理,只过问府中王熙凤做不得主的大事。

现在她的心境经过了大变,权利欲再度膨胀,处理好教养贾兰一事,就是收回了王熙凤的诸多权利,好保住她的地位。

王熙凤因着这事生了好长一段时间的气,慢慢就和王夫人生疏了。

这一件件的,没有发生在鱼儿眼前,按理说他是不清楚的。

可谁让贾老太太多了一个和孙儿唠叨的习惯。每当祖孙二人独处的时候,总是没完没了说个不停。

后来说得多了,该知道的或者不该知道的,反正鱼儿统统知晓了。

这一年,芯子从神瑛侍者换成了鱼儿的贾宝玉,在贾母的护佑下平平安安地长到了七岁。

同一年,贾母的女儿贾敏病故。贾母悲痛不已,派人接来了贾敏与林如海的爱女林黛入府居住。

身旁有了林黛玉的陪伴,贾母倒也算是有了些安慰,心中的悲伤一天天可见的减少。

这是林黛玉入住贾府的第二个月末,晚饭过后,贾母牵着她的手一起去了鱼儿的住处。

两人去的时候,鱼儿的身体刚吃过药沉睡入梦,心神完全沉浸入了改造身体。

贾母打发了几个丫鬟,留下了空间,祖孙三人独处。

林黛玉坐在榻上替鱼儿掖了掖被角,贾老太太坐在另一边,握着鱼儿的手,和他有的没的说着话儿,时不时看看林黛玉,瞧瞧鱼儿,眼神里满满的都是慈爱。

一萤火虫大小的淡金色光点,从鱼儿的身体里慢慢悠悠飘了出来,一开始林黛玉以为自己花了眼。直到她看到了第二个、第三个,才确定眼前所见乃是真实。

不消片刻,林黛玉目光所及之处皆是点点金芒,仿似满天星光。

林黛玉睁圆了眼睛,捂着半张开的嘴巴,磕磕绊绊地喊了一句。“外、外祖母!”

低头盯着鱼儿的手心,双目放空的贾母立刻回神。她嘴角弯起一道柔和的弧度,抬了抬头说:“玉儿可是困了?今日也差不多了,咱们……”

话说一半,惊人异象强势闯入眼睛,贾母再难维持原本的淡定。

尤其是当鱼儿的身体外围浮现出了一条金龙虚影,金黄色的龙尾,有一下没一下,慵懒地甩动着。

这一震撼人心的画面,登时使祖孙两人瞠目结舌,忘记了今夕何夕。

老太太最近不按例用过的东西,唯有昨日鱼儿送来的补药和珍珠粉,屋子里的人,不用动脑子都能想到,这一奇迹,定然是鱼儿带来的。

贾母摸了一把自己的脸,恋恋不舍地从镜面收回目光,强令自己从激动中冷静下来。“那药和珍珠粉放哪儿了?”

鸳鸯连忙回道:“都收在了柜子里。”

贾母想了想,说道:“放进我的私库里,藏在最里层锁好了,往后有需要了再取出来。”

药丸子是不需要了,珍珠粉她却是不敢再用了。都古稀之年的老婆子了,真要恢复豆蔻少女的模样,她都不好意思见自己的小辈了,现在这般就很好。

老太太绕着花梨木桌走了两圈,脑海中正在思考着接下来的步骤,就有小丫头来禀说:“老太太,林姑娘来了。”

不例外,这刚进屋的小丫头,瞧见了贾母的样貌,和方才鸳鸯几人的反应一模一样,心里狠狠一震,傻眼了!

贾母知道林黛玉也得了鱼儿的药,立刻就明白了她的来意,不理会这呆傻的丫头,忙催促鸳鸯几人道:“这么早,那孩子还没用膳便来了吧。你们快伺候我梳洗,别让玉儿等久了。”

林黛玉昨夜临睡前也吃了药,只不过她心中只把那药当做普通补药,不甚在意。

可是,一觉醒来,她就意识到不同了。

从前她每日睡醒,总会手脚无力,头眼昏花,胸口发闷,要静坐缓和一会子才能有所好转。

不过,今日一起身,她身上所有的毛病都不见了,感觉身子前所未有的舒坦。

林黛玉脑海瞬时闪过昨日服药的画面,明白是鱼儿的赠药起了大效。

纠缠自己十数年的顽疾一夜尽除,林黛玉激动地握着拔步床的栏杆。

她没觉得自己用了多少力气,可就是这一下,就让那沉香木制成的床栏上,多出了五个凹下去的手指印。

看了看床栏的手指印,复又瞧了瞧自己那双纤细、不沾阳春水的五指。半晌,林黛玉不得不接受了那是自己造成的结果。

面对身体康复带来的小瑕疵,一时之间,她哭也不是笑也不是。

于是便有了林黛玉早膳都来不及吃,急急忙忙赶来找贾母的一幕了。

林黛玉没等多久,简单收拾好的贾母就出现在了她的眼前。她以及带来的丫鬟,看清楚了贾母样貌上的惊人变化,惊愕到不能说话。

林黛玉绛唇微开,露出点点洁白的素齿,不是很确定地唤了声儿。“外……外祖母?”

转瞬,这聪明的姑娘,已想明白了原因。“也是因为宝玉送的东西吗?”

此时,贾母一头乌发挽成发髻束起,脸上由鸳鸯化了个淡妆,嘴角噙着清浅的笑意,眉宇间是年轻人才有的好精神,显得愈发的年轻,活脱脱的一个中年美妇。谁又能看得出来就在一天之前,眼前之人还是一个庞眉白发的老妪呢?

贾母含笑点了点头,肯定了林黛玉的猜测。

老太太端详着脱胎换骨的林黛玉,见她精神头大好,举手投足,顾盼流转间,皆流露出勃勃生机,亦有所猜测,不禁心下一喜。

“孩子,告诉祖母,你吃了药,身子是不是大好了?”

“不瞒外祖母,玉儿身上的顽疾已经彻底根除了。”林黛玉一对儿含情美目,闪烁着点点泪花。

“好!这是好事啊!”贾母喜出望外,抱着林黛玉摸摸瞧瞧,不肯松手。

她最在乎的只有两个玉儿,这些年来日日为这俩孩子的后半生忧心不已。

前头一个玉儿大好,她了却了一桩心事,今儿另一个玉儿的身体问题也解决了,她老婆子又了却一桩心事。双喜临门,若不是时机不对,她真恨不得举办一场三天三夜的流水宴庆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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