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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叔那儿出了事, 听说吓病了。父亲命孙儿前去探病, 因而来问一问宝玉是否要同行。”其实就是他那混账父亲想看二叔的热闹, 却忙着和小妾厮混没空出屋,转而让他去了回去亲口描述二叔的惨状给他听。

贾琏想着鱼儿或许也要去探病, 猜到了他在贾母这儿, 便寻了过来, 准备一道过去。

鱼儿想起贾政对自己的敌意, 心里哼了哼。

说起来鱼儿也没想到贾政胆子会如此之小,不过是区区虫蛇罢了, 又没有什么攻击力,谁知这也能吓出病来。

老太太更是拒绝得简单粗暴,面无表情地说:“不去!看什么看?昨日玉儿大喜, 他是什么表现你们可都是清清楚楚。按我说的, 你们都不必去。”

“可是父亲那边……”贾琏犹豫了。他们父子可是说好了的, 跑一趟给他三百两银子。

贾琏房的银子都在王熙凤的口袋里, 花用被管的死死的, 自己穷的响叮当, 月例根本不足够他去外头花天酒地,不得不想办法瞒着王熙凤赚点小钱。

贾母冷哼道:“从我肚皮里生出来的, 我还不知道他那点小心思?想看热闹, 让他自个儿去。”

“孙儿倒也无妨, 不过这样传到外头对宝玉的名声是不是有些不好。”贾琏没有死心, 继续尝试说服老太太。

其实他心里悔得要命, 早知道就不巴巴跑来找人了。这下子好了,眼看着白花花的银子就要落入口袋,可就因为自己的多此一举飞走了。

“玉儿这孩子往昔受了太多罪,好不容易和常人无异了,我不希望他去官场累死累活,只盼着他快快活活、平平安安一世,做个富贵闲人即可。而且你觉得他的名声还能更坏吗?”

反正她的宝贝孙儿不是凡人,与其给皇家卖命,倒不如快快活活来凡间享受一场富贵,带着美好的记忆回归天界。

便如朝代时有更迭,盛极必衰,物极必反,是千古以来的真理。荣国府的没落是注定的,就算不是现在,也会是以后。

她老婆子早就看开了,所以,何必辛苦她的乖孙为了身外之物委屈自己不快活呢?

琥珀旋即补充道:“琏二爷大可放心,近年来府里下人口风严紧张,绝对不会有不利于宝二爷的闲言碎语传出去的。”

贾母微微颔首,凉凉瞥向焦急不安的贾琏,等待着他的反应。

贾琏已无话可说,抬眼对上她老人家的眼神,在心里给自己摸了把冷汗,忙赔笑道:“都听老祖宗的。”

鱼儿听着他们谈完了,可怜巴巴望着贾母的眼睛道:“祖母,我想到外面看看。”

贾母心坎一软,眼神满是怜惜。

她摸了摸鱼儿的脑袋,理解地说道:“我可怜的玉儿,幼年健康时,因着年级太小没出过府。年纪大了一些,整个人却浑浑噩噩的,不方便出去。根本没看过外面的世界。琏儿你且推了今日的庶务,陪同玉儿去外头好好看看耍耍。”

老太太朝贾琏招了招手,将他唤到近前来。“你弟弟心如赤子,什么都不懂,到了外头多看顾着他些。这是你们今日的花用,玉儿看到了喜欢的,你尽管给他买就是。”

说着,鸳鸯抱着一个锦盒从里间缓缓出来。贾母从锦盒里取出一叠子银票,交予贾琏手中。

贾琏捏了你银票的厚度,眼睛蓦地一亮,满脸带笑地点头。“晓得了老祖宗。”这一叠得有几千两吧,即使他昧下了一部分,谅宝玉也不知道。

家里的母老虎管的紧,许久不曾到寻芳馆快活了。左右宝玉出门有小厮看护着,出不了事。不若趁此机会,去见见老相好。

接下来,以老太太为首的女眷们,以鱼儿外出的服饰问题进行了热烈的讨论。

可怜的鱼儿进进出出不断地换装,几乎要累成了一条死鱼。

直到老太太与林黛玉都满意点头,他才终于活了过来。

穿着挑选好的服饰,鱼儿由丫鬟们精心装扮着,等到他满心欢喜地出门,已经是两个时辰之后的事情了。

出了荣国府,鱼儿宛如贾琏的一条小尾巴,乖巧地跟在他的身后,小脑袋好奇地左张右张望,不时地对路上所见的种种投注目光。

鱼儿对外界的一切好奇的不得了,甚至连来往的行人都看得津津有味。

贾琏偶然回头瞥见,鱼儿盯着街角嬉闹的孩童双目发光,瞬间无语。

出了小街小巷,便是人声鼎沸的朱雀大街。小厮茗烟和墨雨紧紧伴随在鱼儿左右,以免他看得太专注,一不小心被人撞到。

鱼儿闻到了食物飘来的香味,终于舍得从诸多新奇事物移开目光,两只眼睛粘在了街边的小吃摊上,一眨不眨。

贾琏停下了脚步,眼珠子转了转,流动狡黠的光芒。

他拍了拍鱼儿的肩膀,面上故作焦急。“宝玉,琏哥突然想起有件要事未办。你先到处逛逛,琏哥离开一段时间,很快就回来找你。”

说完,不等鱼儿作答,贾琏提着衣摆狂风似的就溜走了。

“琏二爷您先别急着走,老太太给的银钱可全在您身上呢,您好歹留一半下来呀!”茗烟与墨雨追了贾琏几步就丢了他的影踪,回头想找鱼儿商量着先回荣国府,不料一转身,周围哪里还要鱼儿的踪迹?

糟糕!走散了!

宝二爷没出过门,生门生路的,满京城除了自家人谁也不认识。走散了自个儿没法找到回家的路,万一人找不回来了,他们要如何和老太太交代?

两个小厮急得满头大汗,满大街到处找人。

无奈今日赶上市集,街道行人不是一般的多,两人翻找了半条街,依然没有发现鱼儿的影子,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刚才人挤人,鱼儿随着人流移动,一晃眼便来到了一处陌生的街头。

他站在一个小摊子旁边,沈腰潘鬓,霞明玉映。出色的外貌,立时吸引了路过所有人的目光。

小姑娘们悄悄打量着鱼儿,暗自羞红了脸。

暗处三两个纨绔盯着鱼儿亦是两眼发直,如若不是看着他的穿戴非富即贵,心有忌惮,想来已经忍不住上前调戏了。

其次更多的是药粉,有的可以驱虫引兽,有的可以解毒强体,有的是杀人无形的剧毒,有的……

当然,其中不乏一些诸如痒痒粉,吐吐粉,噩梦粉,怀孕粉等恶作剧的药粉。

这类药粉的效果就如同它们的名字一样。例如怀孕粉,无论男女食用了,视药量的多少决定了挺着孕妇肚的时间,期间肚皮还会传来“婴儿”的拳打脚踹。此药只需用一次,便可令人终身难忘。

此外,还有一小瓶还魂丹,数目不多,也就十几颗。

鱼儿继续翻看下一块鳞片。

里头是大片大片颜色各异的珊瑚群,是鱼儿闲暇游荡海底,看着漂亮挖掘而来的。

其中最引人注目的,一是通体赤红、无一丝杂色的血珊瑚群,另一处则是雪白晶莹的雪珊瑚,一丛丛密密麻麻地堆叠在一起,远远望去,不仔细看,还以为是一座遍地冰雪,寒风刺骨的冰山。

再往下看,乱七八糟的东西就更多了。

例如,首饰、镜子、法杖、刀剑、法袍道服等等从玩家身上掉落的装备。

还有那琳琅满目的金银珠宝,尤其是几个来自千年蚌贝产出的拳头大小的珍珠,拿到外面,恐怕整个世界都要轰动了。

单单这些东西的珍贵程度,买下了一个大国都戳戳有余。然而鱼儿脑子里压根没有银钱这个观念,不知其中的珍贵程度,匆匆扫过便不当一回事,转向了下一块鳞片。

最后剩下的,尽是奇奇怪怪的东西。很多鱼儿都不理解他的那些“敌人”带在身上干什么。

远古神灵的血液,冰蛛丝织造而成的布匹,五色泉水,炽天使的翅膀,灵米灵果,妖兽内丹这些还好说。

像那些魔女用过的梳子,女鬼的头发,神鸟的羽毛,不知何种动物的巨牙,独角兽的毛发,变装道具这些的就很奇葩了。

鱼儿一一过目完装有藏品的鱼鳞,心里头有了数目,亥时也将近过了一半。

他彻底没了睡意,趴在软乎乎的被窝里滚了两圈。

过了一会儿,鱼儿起身掀开床帘,望向窗外的明月凝思片刻,在没有惊动守夜丫鬟的情况下,取了搭在架子上的衣裳穿好,旋即悄无声息从窗子溜了出去。

寒冬深夜,冷风呼呼叫着,没有任何声音回应它。

鱼儿的身体化作一道残影,下一秒已然站立在了房顶之上。

脚踩着积雪,他从这头跳到另一头,一座房顶一座房顶地踩雪玩。不到半盏茶的时间,一处庭院的屋顶,放眼看去,尽是他的脚印。

雪寒天,负责看守府邸的护卫,没有多大的精神,躲在房子里偷懒,脑袋一点一点的打着瞌睡,连头上的房顶让一条鱼踩遍了都没有发现。

鱼儿双颊红扑扑的,一个人玩着无聊的踩雪活动也十分开心。

踩着踩着,鱼儿不经意蹦跶到了贾政的卧室上空。

深夜寂静,耳际传来男女的私语。鱼儿耳尖他们的对话中提及了自己,脚步一顿,停了下来侧耳倾听。

刘姨娘头靠着贾政的肩膀与之耳语。“老爷,你说,老夫人会把今日的怒气发到琚儿身上吗?要不然咱们明日还是去探一探二公子?”

“那天谴累父的孽畜,老天爷就不该让他病愈。你不必说了,一见那畜生准没好事发生,上一回只是没了半条命,下一次指不定就死无全尸了。”贾政胸中恶意翻腾,他揉了揉眉头,才缓下腾起的杀心。

“那孽畜邪门得紧,你往后小心看顾着琚儿,切记不许他和那孽畜接近,免得受了拖累,步了我的后尘。万一不小心丢了性命那就更糟了。”

刘姨娘从来不信鬼神之说,要不然也不会在他人视贾政为洪水猛兽之时,愿意给贾政做妾。她心中不以为然,嘴上却连连应道:“妾身记住了,会严加约束琚儿的活动范围的。”

听了关于自个儿的坏话,还发现了针对自己的杀意,鱼儿不满地嘟了嘟嘴,有心给下面之人一个小小的教训。

他灵机一动,霍然想起了自己的那些藏品,正好拿来试试效果好不好。

鱼儿蹲在屋顶上耐心等候着,确定贾政与刘姨娘睡死了,马上从鳞片里取出一小瓶引兽粉,整个人如一片雪花飘然落在了地上,无声无息开门进屋。

他找到了贾政脱下的衣物,过去倒了些引兽粉到上面。

又托着下巴想了想,鱼儿移动到了床榻前面,掀开床帘,小心吹了些在贾政头发里,这才作罢。

干了坏事,鱼儿溜之大吉。返回了自个儿的卧室,躺在床上,小眼睛亮闪闪的,捂着嘴吃吃偷笑。小模样别提多得意多可爱了!

翌日清晨,天光大亮了,鱼儿还挂着浅浅的笑容酣睡。

麝月、茜雪等人提着炭火和热水轻手轻脚推门而入。

“二爷的靴子怎么是湿的?呀!衣裳也是。”麝月取过鱼儿的衣鞋,准备烘烤暖和给他穿戴,熟料手甫一碰到靴子衣物,便摸到湿冷冷的一片,立时就恼了。“你们昨夜都做了什么?”

晴雯快步过去摸了摸,皱眉道:“昨夜宝二爷很早就休息了,我和碧痕一直守在外头,一整夜都没有听到响动,也不知晓为何东西会是湿的。”

“那这可真是奇了怪了,好端端的,也没外人进来,无缘无故的衣裳和靴子怎么湿了?难不成是咱们二爷昨夜出去玩雪了?”茜雪满头雾水,其他人亦是一脸问号,想不明白原因是什么。

可不就是悄悄溜出去玩了吗?

听见麝月随口一说的猜想,团在被窝里的鱼儿,一双乌溜溜的眼珠子骨碌碌转呀转。

“碧痕你亲自把湿衣服拿去洗了,有人问了,就说是我不小心掉到了水里弄湿的。”顿了顿,晴雯又道:“这件事儿别到处乱说,免得府里某些缺心肝的,又得污蔑咱们二爷邪门了。我去拿一身干的来。”

晴雯叮嘱了一句,转身去衣柜拿了一套新衣裳。

几人点点头,接过晴雯手上的衣裳烘烤,绝口不提方才发生的怪事。

“啊!救命啊!有蛇,被窝里好多蛇!”

“来人!快来人啊!”

突然,女人和男人的尖叫声响破九霄,震动了整个荣国府。无数正在干活的下人心跳一顿,尚在睡梦中的老太太更是让尖叫生生吓醒了。

“大清早的,谁在尖叫?你们快去瞧瞧发生了什么事?”老太太、王夫人、大房还有几个姑娘姨娘处,纷纷派人去打听消息。

麝月拍了拍砰砰乱跳的心脏,抬眼一看,瞧见其他人同样一副吓坏了的样子。

鱼儿腾地一下坐了起来,柔软的发丝贴着红润的脸颊,显得他整个人又乖又软。

几人看见了动静忙不迭快步跑过去,围在榻前关切地问:“二爷可有吓到?”

鱼儿双目发光,嘴角弯弯的,脸上哪有半分受了惊吓的模样。几个丫鬟问完,一看鱼儿的神情就明白自己白担心了。

“没有没有,我就是好奇怎么了?”鱼儿摇着头,双眼直直盯着门外,大有不穿戴洗漱就跑出去看热闹的势头。

嘻嘻,看来是引兽粉生效了。

麝月几个彼此对视一眼,默契地分配好了任务,三人围着他服侍,另一人出去探消息。“我出去看看,二爷您在房里等着便好。”

约莫半柱香的时间,茜雪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眼睛里是掩饰不住的幸灾乐祸。

鱼儿早就坐不住了,只无奈晴雯几人不清楚外头情况好坏,强势镇压不许他乱跑。待望穿秋水,见茜雪终于回来了,他当即忍不住询问:“可打听清楚了?”

茜雪歇了几口气,回答说:“尖叫是二老爷和刘姨娘发出的。他们卧……卧房里满满的蛇鼠虫蚁,可吓人了。”

“寒冬腊月,哪里来的蛇?”众人疑惑不解。

茜雪又道:“大冬天的,蛇都冬眠去了,谁知道为何会爬进二老爷的被窝里?或许是老鼠叼进去的也说不准。”按照她看来,定是上天知晓了二老爷昨日的无情行径,今儿个假借蛇鼠虫蚁惩罚了他。

“即便真如你所说的一般,那虫蚁又怎么解释?还有啊,平白无故的老鼠怎么会叼蛇去二老爷卧房?”

茜雪无声地指了指上空。

有天雷的例子在,碧痕明白过来茜雪的意思,立即惊呼道:“你的意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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