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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她开口的刹那, 鱼儿亦同时挺身而出为贾环做脸。“和大伙儿走散,我找不到回家的路, 是环儿带我回来的。”

不可否认, 鱼儿是感觉到了贾探春身上传来的莫名的敌意,见她有心为难贾环,故意为之的。

只听得两人的话音同步落下, 顿了顿, 众人的目光纷纷落在了贾探春脸上。这就很尴尬了!

贾探春的脸色变了又变,青红黑白四色轮着转换,好不精彩。

这人生下便是来克她的吧, 今日对上了他,自己都折了多少回脸面。

且发生了今日这一遭, 往后府里的姐妹和下人在人后, 又会如何的议论耻笑她?

贾探春双脸火辣辣的疼。

设若老太太真给贾探春做主了,那就是打鱼儿的脸。

一个是命根子,一个感情单薄生疏的庶孙女,谁最重要不是不言而喻的吗?

果不其然, 贾母仿佛没听见贾探春说的那些话,乐呵呵地向贾环招了招手, 将人唤来面前。

老太太拍了拍贾环的手背, 脱口称赞道:“乖孩子, 今日多亏了你, 老祖宗晓得你是个好的。”

王熙凤为了讨好老太太,毫不犹豫地和她老人家站在同一阵线,扬起笑脸,口若悬河,不间断地说着贾环的好话,同时也不忘间接地奉承贾母和鱼儿。

随后林黛玉又赞了贾环几句,惜春与迎春不好不开口,顺水推舟,跟在林黛玉后面赞许了几句。

打出生到现在,第一次有如此之多的人,夸自己说自己好,贾环的脸刷的一下就红成了熟透的苹果,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颊。

贾母见状,凝望贾环的目光更加慈祥了,甚至还好心情地给了理了理风吹乱的头发,于是贾环的脸更是热到足以煎蛋了。

凝视眼前上和下睦的景象,贾探春扯了扯嘴角,勉强露出一个微笑,默默咽下一口老血。

王熙凤偶然瞥见贾探春样子,眼睛里闪过一丝不屑。

王熙凤姑侄俩闹翻,各自看不惯彼此,而贾探春素来贯彻紧抱王夫人大腿唯一原则,是以王熙凤平日里极看她不顺眼。

今日下了贾探春的脸面,着实令王熙凤因贾琏而阴沉的心情晴朗了少许。

鸳鸯发现落下的雪花更密集了,不禁提醒道:“雪又大了,老太太风寒初愈,可别站在外头了淋雪了。屋里有炭火暖和,快进去暖暖身子。”

“哎呀,只顾着高兴玉儿回来了,都疏忽了这俩孩子冒着风雪回来,斗篷和衣裳都让雪水浸湿了。”贾母突然拧了拧眉头,面向晴雯几个大丫鬟道:“你们几个还愣着作甚,还不快伺候玉儿回屋更衣?”

缓了一口气,老太太又道:“环儿的住处甚远,穿着湿衣服吹风回去不妥当,好在你们兄弟二人的身形相差不大,索性和玉儿一同回屋换了。”

“是!”晴雯、麝月一众褔身行礼应了一声儿,便簇拥着鱼儿和贾环回卧室换衣裳了。

鱼儿两人换衣清理的同时,小丫鬟们亦在小心伺候着小奶猫沐浴,用膳。

换了一身干净穿着,用热水净脸,重新梳过了头。诸事完毕,鱼儿侧目一看,那只看不出颜色的小脏猫,已变身为了玉雪可爱的白团子。此时吃饱了,半眯着眼睛,琥珀眼珠子围绕着鱼儿滴溜溜转来转去,伸出粉嫩嫩的小舌头舔着小肉垫。

鱼儿目光大亮,捧起小家伙,低头埋在它毛绒绒的肚肚上蹭了几蹭,旋即点了点它粉嫩嫩的鼻头,道:“以后你就叫小东西吧。”

言罢,他开口唤麝月取来一个空间比较大的荷包,揉揉小东西的小肉垫,才将它放了进去,露出一个小脑袋,挂在了腰间。

贾环瞪圆眼睛瞅着鱼儿佩戴在腰间的猫挂件,登时就迈不开腿了,心想回去了也要这样弄只喵喵来佩戴。

此刻,化身猫迷的贾环,满眼都是挂件喵,早就忘记了一开始见到小东西时的种种嫌弃之情。

鱼儿满意地拍了拍身上的新挂饰,迈开步伐,与贾环一齐去了贾母处。

小东西两只小猫爪扒在荷包边缘,小脑袋随着鱼儿的步伐一点一点的,看得人晴雯麝月一众丫鬟眼冒桃心,心都要化了。

屋内正在交谈的女眷们听见脚步声,霎时闭口中止了谈话。

众人举目望向门外,只见两名神采奕奕的少年嘴角噙笑,步履款款,踏雪而来。

分外夺人眼球的是左侧那名较高挑的,面若傅粉,唇如珠抹,目似点漆,身如玉树,几缕绸缎乌发乖巧地搭着两肩,肌肤表层似有华光流动,凤表龙姿,动人心魄。

这般人物,如若放在魏晋,想来半只脚尚未踏出大门,便让鲜花瓜果彻底淹没了。

方才庭院里寒风刺目,三春身边大小丫鬟们,都眯着眼睛半垂着脑袋,没怎么去看鱼儿。

此时此刻,放开了双目去端详,将整个人仿佛在发光的鱼儿全然纳入眼中,心脏顿时如小鹿乱撞,双颊酡红,一副春心萌动的模样。就连日日面对鱼儿的,如鸳鸯、紫鹃、琥珀这些早已熟悉了鱼儿面貌的,都不由得愣怔了顷刻。

吾家有儿初长成啊!林黛玉与贾母眼含欣慰,为之骄傲。

鱼儿宛似玫瑰花瓣的唇瓣上下分开,“你们在说琏二哥吗?二嫂子不必担心,我和环儿回来的路上遇见了他,挺好的。”

贾环接着补充道:“琏二哥玩得可快活了,搂着两个小姐姐左亲亲右摸摸,人家小姐姐的嘴都让他亲肿了。”

几个未出阁的姑娘“呸”了声,羞红着脸别过头。

哪怕王熙凤内心早有所猜测,但这会儿听了,仍然是气得牙齿咯咯作响。

贾母同样气得胸口要爆炸,但是为了不吓到鱼儿,方强忍着没发作。

“你们进去了?”

面对老太太的询问,鱼儿和贾环不约而同摇头,闭嘴不提他们一块儿干的那起子坏事。

老太太这才松了一口气,“好孩子,还是你们懂事。要记住了,千万别学那混账玩意儿,去外头寻那些千人枕的,脏了身子。”

鱼儿两只乖巧地点着头,装在荷包里的小东西瞧见学了去,追随着鱼儿同步点头。

贾母对他们的态度甚是满意,微微点头,再度发话。“不用陪我老婆子了,你们兄弟回去玩吧,几个丫头们无事也各自散了。”

三春识趣地告退,林黛玉和鱼儿两个也相继告辞。

不多时,屋里只剩下了贾母和王熙凤两个主子。

打发走了几个小的,老太太含笑的脸霎时黑透了,双目冷冰冰的,好像在下着冰雹。“鸳鸯,扶我去凤丫头屋里,等咱们家琏二爷回来。”

鸳鸯、琥珀左右搀扶着贾母,王熙凤欲哭无泪地跟在身后,向着目的地行进。

这厢荣国府内,老太太摆好了阵仗,坐等贾琏回家。

涂蕴之的定阳王府中,却又是另一番景象。

“跟丢了?”涂蕴之放下手上阅览了三分之一的书籍,皱眉望向下首。

下首之人正是受了涂蕴之的命令,尾随玉儿以图弄清他的来历身份的侍卫云飞。

云飞单膝跪地,一脸羞愧地说道:“属下有负王爷所托,请王爷责罚。”

涂蕴之面上无怒无火,表情淡淡的,看不透内心在想些什么。他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划过书面,久久才有声音传出。“说说,怎么跟丢的?”

云飞紧绷的背脊松了松,把跟丢鱼儿的过程一一道来。

“也就是说,事情一开始很顺利。就因为他突然去看了一场姜知的新戏,出来后,跑太快你追不上,所以便失了他的踪迹。”

听着“追不上”三个字从涂蕴之薄唇内轻吐而出,云飞抹了把冷汗,大感丢脸。

要不是亲身经历,他也不相信自己一个从小练家子的,会追不上一个娇生惯养、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少年。

云飞大惑不解,不过涂蕴之知悉鱼儿拥有不俗的精神力,对此却没那么的奇怪,甚至觉得理所当然。

他思付片刻,挥手道:“罢了,你先下去吧。”

恰好返京前他的精神力突破了大壁障,可以施展许多从前不能使用的能力。索性今夜万籁俱静之时,费些力气,放出精神触角感应全城便是。

一晚搜不完整座城,那就两晚,反正目标在京城跑不掉,总会找到他的。

闻言,云飞如蒙大赦,绷紧身体一步一步挪出了书房,并小心关上了房门。确定两扇门阻隔了涂蕴之的视线,云飞才原形暴露,一边擦着冷汗,一边飞一样跑远。

只不过鱼儿那时给进屋的癞头和尚与跛脚道士吸引了去,所以匆匆扫了一眼床上躺着的壳子,便将之抛到了脑后。怎样也没想到,刚才不晓得发生了什么差错,竟让他的灵魂融了进去。

鱼儿继续深入检查,不多时,已经详细彻底的了解了自己灵魂和躯体的现状。

他试图动一动,结果身体纹丝不动,全身上下各个部位,只有一对儿眼睛还能如常使用,就连连简单的声音都无法发出。

鱼儿的目中划过一丝了然,他的灵魂与新身体初初相融,还没有完全契合,这些都是魂体融合未全所产生的后遗症之一。

再想到他还是来自于异世界的外来灵魂,如果要做到灵体真正意义上的合一,恐怕尚需要一段不短的时日。

正思索着,鱼儿视线陡然转变,来到了一处黑漆漆的地方。同一时间,只见体外继贾宝玉苏醒而获得了灵动光芒的黑瞳,转瞬就失去了生机,变成了死气沉沉。

鱼儿观察了四周一圈,知道是因为融合不足,灵魂被拉入了身体深处,于是逐渐放心了下来。

既然来了,索性也不急着出去,便留在此处静心景象融合吧。再加上新身体太弱,不改造一番不经用,不如趁着灵体融合的机会,通过灵魂改造出一副他满意的新身体。

怀揣着以上的想法,鱼儿的内心渐渐平静了下来,全神贯注开始执行起了自己的计划。

里头鱼儿忙碌着自己的身体改造大计,并不知道,外头的一家子因为他闹得鸡飞狗跳。

按照贾宝玉往日的娇气,遭了大难,醒来非得死死抱着亲近的人大哭一场不可。现在明明这人已经睁开了眼睛,从昏迷中清醒,可是过了老半天依然没有给人任何回应。

一开始沉浸在惊喜之中的众人,还没有察觉到不妥。当贾母松开贾宝玉,旁边王夫人几人尝试和他交流,低着头一声不吭,仿佛木头桩子一样的贾宝玉立刻令得众人提起了心。

以贾老太太为首的女眷反应过来不对劲,慌乱地捧起贾宝玉的脸端详。一眼对上了他无神呆滞的双眼,登时证实了她们的猜测。

眼前之人,不言不语,一动不动,对外界毫无反应。如果不是她们身为贾宝玉的家人,确定他是一个真实存在的人,还以为是哪位大家制成的栩栩如生的人偶呢。

也就是说,那一僧一道虽然让宝玉醒来过来,却没有彻底根治他身上的毛病。

天雷劈坏了宝玉的脑子了!她寄予厚望的,唯一的儿子,成了傻子了!

得出了这个结论,王夫人摇摇欲坠,几欲晕厥。

“宝二爷这是被雷劈傻了吗?”某个小丫头惊呼一声,心里话不经大脑脱口而出。

王夫人看明白了贾宝玉的处境,大受打击,不能接受这一事实,陡然听到这胆大丫头的声音,刷地一下从床榻站了起来,一巴掌朝着丫头的脸上挥去。

只听得拍的一记巴掌声响起,小丫头随声跌坐在了冰凉的地板上,右脸一片红肿,指甲刮破留下的道道血痕,看起来骇人极了。

四周的下人瞧清了嘴快丫头的惨状,感同身受,心惊肉跳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偷瞄王夫人的眼神充满了恐惧,连忙低头降低存在感。

人人道是菩萨般慈悲的王夫人,眼神仿佛要吃人,恶狞狞的面貌上看不到丁点往日的慈善。“大胆贱婢,胆敢以下犯上诅咒我儿。来人!把下贱坯子拖下去打三十板子,发卖出府!”

话音落下,门外便进来了两名男子,拖着尚在发懵的小丫鬟走了。

一时之间,所有下人噤若寒蝉,背脊发凉。

“我可怜的玉儿啊,你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呢?”直到贾母抱着贾宝玉失声痛哭,一屋子的凝固才叫人破了去。

贾母年纪到底大了,自贾宝玉出事后没有一天吃好睡好过,加上今日连番大喜大悲,险些哭晕了过去。

贾元春一看不好,在一旁边抽泣边安慰道:“祖母,你也莫要太伤心了,宝玉吉人自有天相,既然人已经醒过来了,其他的都不成问题。我们托人再去寻名医,相信一定可以治愈宝玉的痴症。”

她也心疼幼弟,担心幼弟。可是这阵子家里倒了一个又一个,祖母就是家中的主心骨,可不能再伤身倒下了。

王熙凤同在劝着,一边用手绢摸着泪珠,一边点头道:“元春说的是,老祖宗你要保重身体啊。”

面前一家老小哭塌了天,贾宝玉的表情还是没有一点儿波动。

贾母摸了摸他的脑袋,保证道:“就算是散尽家财,寻遍天下名医,祖母也一定要把我的玉儿治好。”就算治不好,一辈子就这样了,祖母亦会护你一世安好。

贾琏得了好消息,欢欢喜喜地跑了过来,没进院子就听到了一屋子女眷几乎要将宅子掀起来的哭泣声。

“发生了何事,不是说宝玉没事了吗?”贾琏加快脚步,跑进来问。

贾母和王熙凤几人只顾着哭,没人理他。

倒是有机灵的下人有心解释,不过王夫人不久前才发了好大一通火气,他们怕撞到枪口上,落得和前头的倒霉丫头一个下场,是以没敢在这时候多嘴。

同一时间,贾政休息处。

他收到了消息说贾宝玉醒了,心情愈发阴郁,连去看望一眼的面子功夫都不想做了。意料之外的是,后脚又有人来告知他,贾宝玉醒是醒了,不过脑子却坏了,成了痴呆的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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