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玉被黄衣人盯得不自在,她从未被人用这等炽热的目光看过,顿时面颊微红,手足无措。
春寒看了看小姐微红的面颊,又看了看突然冒出来的登徒浪子,心中顿感不妙,自家小姐这么单纯,怕是要吃亏。

“这位公子叫我们停下,所为何事?”紫玉犹豫片刻率先出声,手中不自觉的握紧了帕子。

黄衣公子听到声音猛然转醒,晓得这次不能再像刚才那般急色,肚子里的筋一转,顿时计上心头。

他歉意一笑,道:“实在抱歉,我自远处见这美景惑人,便一边走一边瞧,只是没想到。”黄衣公子声音一顿,“没想到这美景之中,竟然还藏了这么个美人,如姣姣明月,美哉美哉。唐突了小姐,希望小姐不要见怪。”

这人胸无点墨,得亏平日里在牡丹楼里混迹的多了,才学会几句夸人的话来。其他的,就只会些淫诗艳词了。

春寒心道不好,这登徒子分明是对紫玉有非分之想,眼珠子都要黏在小姐身上了!她心中狠狠啐了一口,正想说话,就看到自家小姐眼中微光一闪,一双手捏着帕子,眼神若有若无的往那登徒子身上撇去。

“公子过誉了。”说罢,紫玉含羞的低下头。

黄衣人一看,这可比刚刚那个眼神凌厉的温柔多了,顿时起劲。

春寒见势不妙,道:“公子可还有其他事情?若无事,我们便先回去了。”说着就要拉住紫玉纤细的腕子往回走。只是,她一拉,拉不动。

拉不动??

春寒诧异的回头,就见那黄衣公子一只手就是抓住了自家小姐的手,自家小姐原本微红的面颊,此刻却像是抹了几层胭脂一般,从脸颊一路红到了脖子。

“你做什么,快松开我家小姐的手!”春寒大恼,一手拍开黄衣人的手,拿出帕子小心的擦拭紫玉柔软冰冷的手。

紫玉抱着有几分羞赧,几番起唇,却不知说些什么,反而脸色越烧越红,半月一般的耳朵尖很快变成了鲜红的玛瑙玉。

黄衣公子看着眼前的美人脸颊的红晕,心中升起几分快意,这美人文静羞涩的性子倒是别有趣味,叫他恨不能马上将人带走。但是美人的丫鬟着实讨厌,瞪着一双眼睛防贼一样看着他。

黄衣人收敛了神色,一番翩翩佳公子的模样作揖道:“刚刚是在下冒犯了,只是这时辰还早,小姐怎么要这么快便要回去?这等春景一去不复还,还请小姐多多珍惜啊。”

紫玉本就没有玩尽兴,听他这么说,便有些犹豫。

黄衣公子瞧着紫玉的神色,心中大喜,更加殷切:“这么好的景色却无人共赏实在是遗憾,在下冒昧,可否请小姐同游。小姐在旁,想必春景也会更艳。”

紫玉长这么大没被人这样极力恭维过,早就乱了阵脚。她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禁不住这黄衣公子的劝说,便心动了。

春寒自然是不愿意的,奈何紫玉一双黑眸有些乞求的盯着她,春寒实在是受不了小姐殷切期盼的目光,只好妥协:“小姐既然喜欢,那便过些时辰再回去吧。”

紫玉心中一喜,手中的帕子被攥的更加紧了,小声说道:“这位公子,我观这边风景独好,就走这边如何?”

“自然是好的。”黄衣人意不在看景,紫玉说什么自然是什么。

紫玉得到回应,欣然顺着刚刚的路继续走,那黄衣公子便紧紧的跟在紫玉的身后,因着没人注意,便不再遮掩脸上的神色,赤裸裸的盯着紫玉的婀娜的背影,眼中闪过几分淫邪。原本英俊周正的面容也有了几分扭曲,偏偏前面的两个人都没有看到。

紫玉虽然对黄衣人心生好感,可她毕竟是个未出阁的姑娘,也不好正大光明的与那公子交谈。

这番小心思自然被黄衣人发现了,快走几步与紫玉并肩,朗声道:“走了这么久,在下还未介绍自己。在下于潜,字少怀,不知这位小姐怎么称呼?”

“小女子上官紫玉,未有表字。”紫玉轻声说道,有些拘谨的看着路边的花草。

“原来是紫玉小姐,在下早有耳闻,是上官大人家的两位珠玉啊。”于潜见紫玉容貌与紫玉七分相像,顿时明白刚刚那个是姐姐妍玉了。

“公子知道?”

“之前曾有幸见过妍玉小姐,当时可真是惊为天人,没想到紫玉小姐与姐姐相比更加清艳绝丽,彷如空谷幽兰,今日得见小姐,实在是在下的大幸。”于潜这辈子的文才都用在刚刚那句恭维上了,头皮隐隐渗出汗珠来。

于潜做出惊喜难耐的神色,言语中不停地推崇紫玉,把涉世未深的紫玉哄得是心花怒放。

紫玉本就因为身体柔弱一直养在深闺,又因为万事皆有妍玉在,未曾见过大家族之间的阴私,养成了一副天真烂漫的性子。

虽然紫玉自身容貌出众,但由于身子骨弱,一直以来都鲜少与外人接触,她对男女之情的了解还仅仅局限在平日里看过的诗词话本,对故事里才华洋溢的公子哥很是喜欢。

眼前的这位于潜公子样貌英俊,简直就是话本里走出来的一样,谈吐非凡,叫她怎么能不心动。

“姐姐才貌双全,我与姐姐想比,便如同明月与骄阳,骄阳耀眼灼热,明月却不起眼,于公子不必这般恭维。”紫玉从来都是以姐姐为傲的,不喜欢别人贬低妍玉。

“在我心中,明月虽不如骄阳耀眼,却皎洁纯白惑人心神,紫玉切不可妄自菲薄。”于潜温柔乡里滚出来的人,怎么会听不出紫玉的小心思,既然不能踩一个捧一个,便开始攻心了。

“于公子过誉了。”紫玉羞赧的低下了头一双美眸盯着自己的绣鞋,心跳如雷,仿佛下一秒就不是自己的了。她读过这么多书,此时全抛到九霄云外去了,教养婆婆平日里的耳提面命变成了空中飞舞的小虫子,一阵风吹过,了无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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