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人,还是追击。
只是愣了一刹那,恶魔们就已经远离。

而他面前高楼断裂的承重柱终于坚持不住,歪扭着就要倒塌,细密的尖叫声从大楼中不断响起,陈飞直接冲过去,双手撑住承重柱,凭借着一系列的buff硬生生遏制了倒塌的趋势。

“安妮儿!抓个恶魔伯爵要这么久吗?快点解决了来帮忙!”陈飞大喊。

着巨力buff的他倒没有觉得很累,但是这座大楼显然已经坚持不了太久,而他如今根本就无法做些什么。

安妮儿此时的表情非常难看,幸好她浑身都被神圣光芒包裹住,镜头看不见她的表情,但在她面前,恶魔天翼族正躲在在大片的怪物中,大口撕咬着另一位恶魔伯爵法师的身躯。

“肮脏!怎么会如此肮脏!”安妮儿气的浑身发抖,“我决不允许你这样玷污天翼族!”

她携带者大量的光剑形成超密集的切割风暴冲向敌人,犹如实质化的杀气四溢,与此同时,天空中泰丽莎的禁咒终于完成。

当闪电如同大雨般倾泻而下是什么样子,全世界的人们见证了这一切。

密集的闪电如风暴般落下,整座城市的上空被刺目的光芒笼罩,怪物们大片大片坠落,砸在城市中飘荡起一蓬蓬焦黑的灰烬,体内的水分早就在被闪电命中的瞬间尽数蒸发,剩下的只是干枯的焦炭。

毫无疑问,这是一场个人对集体的屠杀。

撕咬着同伴的恶魔天翼族在这等恐怖的大范围攻击下暴露出来,在闪电的攻击下痛楚的嘶吼着,但献祭所带来的力量源源不断的涌上,超高密度浓缩的恶魔之气撕裂了四周的空间,破碎的裂纹包裹着他的身体,然后飞速的关闭。

这股力量足以带着他平安回到地狱。

“你真的以为自己跑的了吗?”

——恶魔天翼族的思维有一刹那间的停止。

就在裂纹即将彻底关闭的瞬间,一双被神圣之力所覆盖的双手伸进裂纹,硬生生将即将自我修复的裂纹拉开,带着甜美笑容的安妮儿出现在恶魔天翼族的面前。

“看着你这样的肮脏存在使用天翼族的技能,我的心都要被耻辱和杀意彻底充满呢,不过,既然命令是活抓,那你就带着这可悲的生命,在帝国的死刑架上燃烧最后一点余光吧......”

逃不了......恶魔天翼族已经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的望着那带着灼烧气息的手掌掐住自己的脖子。

恍惚间,似乎有微弱的光芒在黑暗中闪耀。

“这是......”

安妮儿的笑容凝固了,不可思议的眼神望着手中的吊坠,那是一柄小剑模样的银白色金属,被挂在恶魔天翼族的脖子上。

就是这么愣神的刹那间,汹涌澎湃的恶魔之气从裂纹中爆发,安妮儿只来得及挥出一道光剑,就被强行从空间裂纹中挤了出去。

只剩下被扯断的吊坠还留在她的手掌心。

“安妮儿,安妮儿!”

陈飞的声音在她的耳畔响起,身形化作一道流光冲了下去,扑闪着羽翼将那栋高楼中所有的孩子救了下来,陈飞也猛地跳开,大楼在顷刻间轰然倒塌。

孩子虽然没事,不过......

“让他们跑了?”陈飞望着两手空空的安妮儿。

“嗯。”安妮儿握紧了手掌心中的吊坠,“我回去后会向陛下请罪。”

“但现在的指挥官是我!”

陈飞大步走了过去,低头扫了眼地面,安妮儿的双脚踩着焦黑的大地,白玉般的肌肤上满是灰尘,他就知道,绝对出了什么问题。

“你听着,安妮儿!”他的双目盯着安妮儿碧蓝色的眼睛,带着某种愤怒和担忧,“我知道天翼族的故土被地狱吞噬,我也知道你不会愿意向我敞开心扉,但你是紫罗兰的英雄,是我们所有人信赖的战友,请不要再出现有辱你英雄之名的失误!”

如果是在战场之外,陈飞会用自己的方式努力冲淡安妮儿内心的悲伤。

但是在战场上,背负着英雄两个字的战士不应该出现动摇。

安妮儿没有说什么,只是重新悬浮起来,飞过去带着笑容治愈着孩子们轻微的伤口和恐惧的心灵,地狱中已经没有怪物涌出,恶魔之气在天翼族的光辉下飞速消散。

战争暂时结束了。

直到泰丽莎带着法师们飞下来,M国军队的运输机和救援队才敢进入到这靠近裂纹的死亡区域,当孩子们被大兵们抱着出现在镜头上时,全M国都响起欢呼声,人们在酒吧,在家里,在公司,在任何场所互相拥抱,扭动着身躯挥动着香槟啤酒,即便依旧有着巨大的牺牲,人们依旧带着发自内心的欢乐。

所谓的胜利就是这么一回事,它总是能最大限度冲淡战争带来的恐惧。

“非常感谢你们的援助。”

城市的废墟中,罗斯将军在全世界的镜头下和陈飞亲切的握手,“这是一场精彩绝伦的战斗,各位为了救援我们的人民而付出的努力,将会被永远铭刻在两国的历史上,我们对战胜敌人有着前所未有的......”

......

“你不去参加感谢仪式吗?”泰丽莎坐在法杖上,飞到安妮儿的身边。

安妮儿此时悬浮在一栋高楼的天台上,升起的朝阳照耀着她展开的羽翼和银白色的长发,闪烁着柔和的光芒。

“我果然还是讨厌他。”安妮儿伸出手掌,凝视着在阳光下微微晃动的吊坠。

“那只是因为他会让你想起你讨厌的人。”泰丽莎轻声说,“我们认识一百多年了,直到八年前,我才知道所熟知的你都只是伪装,你总是这样,有着让别人开心的能力,却连自己开心或者不开心都不知道。”

“你觉得我是开心的?”安妮儿转过头望着泰丽莎,然后自己摇了摇头,“不,开心或者不开心并不重要,还在故土的时候,我总是每一天都兴奋的做着忽然想到的事情,那个时候或许是开心的,但结果呢,不到母亲倒下去的那一天,我都不知道自己原来被那么多人厌恶,你们喜欢的也只是我伪装的模样。”

“可是阿飞喜欢的是你自己的性格。”

泰丽莎转过头望着天边缓缓升起的太阳,思绪却飘散到很远,“以前他总是念叨着什么‘反差萌’、‘绿茶婊’、‘天使女仆’之类的词语,我这些天特意去查了一下,虽然还是不怎么理解,但我知道,阿飞其实很想和你成为朋友,只是你一直在拒绝他的好意,甚至为此而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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