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的!”武将军看到士兵们总不敢向前,自己跳下了马,气呼呼的朝士兵们过来,一边走一边吼:“奶奶的!都不想活了是不是!”
士兵们一看武将军面目狰狞地过来了,也顾不得云淇手中拿了几把剑了,硬着头皮朝云淇刺来。说实话,云淇还没有一下子和这么多人打过,“和光同尘”是不能再用了,这招只是吓唬敌人,出击的时候,对一个人好用,对一群人就不好用了。

云淇一看这么多人冲过来,必须化整为零。于是闪到一边,对准一个士兵来了招“图难其易”,使劲劈了下去,这个士兵一看,跑也来不及了,只好举剑想挡住云淇的进攻,谁知道两只剑碰在一起,直震得士兵的虎口生疼,臂膀酸麻,一时忍耐不住,居然松开了手,剑“当啷”一声就掉在地上。云淇连忙飞起一脚,将士兵跺倒在地。然后连忙转身,使出“天长地久”这一招,剑像一道白光,横着就划了过来,士兵们纷纷后退。云淇看准一个士兵,又来了招“和光同尘”,吓得士兵站在那里,手里拿着剑,呆住了,云淇一看这样好的时机,使出“曲全枉正”,从下面将士兵的剑打飞了,然后一个旋风腿,把士兵踢翻了。

士兵们看到同伴呻吟地躺在地上,都不敢往前进了。武将军急得在后面踢着士兵。云淇一看这情形,飞身转到武将军面前。本来一个士兵还想拦着,哪里能拦得住呢。

武将军一看云淇到了眼前,他倒是反应够快,挥剑就朝云淇砍来了,云淇连忙使出“上礼为之”,用力挡住了武将军的进攻。这一挡,云淇倒被震得虎口发麻,臂膀发酸,心中暗暗称奇:“这个恶鬼好大的力气。”武将军也被震得虎口生疼,内心惊讶道:“这个兔崽子看起来像个娘们,力气还真不小。”云淇没有停歇,紧接着又使出“上善若水”,伸腿去扫荡武将军。武将军不提防,准备跳起来时,已经晚了,结果,被扫荡翻了。可是,云淇的腿像碰到了根石柱,被撞得生疼,腿几乎瘸掉了。心里懊悔道:“这回遭了,腿快废了。不该争强好胜,与他纠缠,他毕竟是久经沙场的武将。”

武将军重重摔在地上,倒把怒火又摔了起来,当着这么多士兵被一个毛头小子打翻了,哪里还有脸面?另外则是,居然拿一个毛头小子没有办法。武将军迅速站了起来,手里握紧利剑。

云淇努力忍住腿疼,心想一则不能再同他凭蛮力,二则不能再与他纠缠,赶快想办法脱身才是上策。

武将军刚刚站了起来,就见云淇挥剑又过来了,忙举剑相迎。云淇为了速战速决,接连使出连环四招——“方而不割”、“廉而不刺”、“光而不耀”“直而不肆”,划、刺、劈、挑,刚柔相济,武将军只有防守之力,已无还手之机,若不是云淇剑法尚未精准,这武将军哪里受得了如此多的明拙剑。只见武将军步步后退,当云淇使出“直而不肆”之后,只见武将军的剑高高地飞在了天上。武将军抬头一看,正发愣间,只觉得脖子上凉凉的,低头一看,原来是云淇的剑已经落在他的脖子上。

云淇运了运气,调理了一下气息,然后说道:“武将军?您看这件事怎么办?”

“好办好办!”武将军满脸堆笑道:“壮士不是本地人,是我们有眼无珠,冲撞了阁下。望您高抬贵手,放我一马。”

云淇看了看,马后还拴着一些人,“那马上拴着的哪些人呢?”

一听到云淇说这样的话,武将军有些不乐意了,“我们冒犯了阁下,是我们的不是。那些人都是本村应该应征的士兵,是万万不能放的。否则,无法向君上交差。”

云淇看着武将军嘴还挺硬,剑又使劲往他脖子上按了按,眼见着他的脖子上已经划出了一道血痕,可他仍然是不松口,大有英勇就义的姿态。云淇看着他大义凛然的样子,倒由衷钦佩了几分。看看这样僵持下去也不行,于是把剑拿了下去。

“好吧。那在下就告辞了。”说着,云淇拿着剑转身离去。前面的士兵纷纷躲让。

武将军快速而悄悄地走到马前,从马上解下一个包袱扔给了士兵,并使了使眼色,士兵们接住包袱,心领神会。小心展开包袱,原来是一张大网。几个士兵拽起大网的角,顿时就撑开了。云淇的腿还有些疼,他只想着赶紧找个地方歇一下,并没有注意身后的动静,也没有想到士兵们会在背后搞小动作。

马后本来有人想喊一声,可是看到判官一样的武将军正横眉冷对着他们,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眼见着士兵们悄悄走到离云淇不远的地方,正举着手要撒开大网的时候,忽见对方连续飞来几颗石子,一个一个正打在撑网的士兵的手臂上,“啊呀!”士兵们忽然感觉手臂剧疼,一不留神,手松开了,网也脱落了,掉在了地上。

云淇看见一粒一粒的石子从身边飞过,忙向后看去,见大网已经落在了地上,而且离自己不远,顿时明白什么意思了,怒火登时就起来了。他看见前面有几个小石头,赶紧跑到前面捡了起来,一个一个朝武将军飞去。云淇虽不是用暗器的高手,可恒无派也有这门功课。武将军看见石子飞来,急忙左躲右闪,一个不注意,一个石子正打在脸颊上,当时就蹭破了皮,渗出血来。武将军只感觉脸颊火辣辣地疼,用手一摸,居然有血迹,气得他歇斯底里地喊道:“抓住那个兔崽子!重重有赏!”

士兵们重新撑起大网,朝云淇跑来,云淇一看人太多,扔了几个石子就往前跑进了一个胡同。士兵们扔下网追过去的时候,早不见了云淇的影子。

云淇忍痛一口气跑出了村子,村子外有一片树林,云淇跑到树林里,感觉很疲惫,于是爬上一棵大树,钻进树叶间,倚在树上休息了起来。

“最近挺有意思啊!”云淇想起来刚才从自己旁边飞出去的石子,可惜只顾得看后面的士兵,没有来得及看到底是谁发出来的石子,他想起来这段时间的经历,“到底是谁呢?今天扔石子的人和把我从军营中救出来的究竟是不是一个人呢?谁也没有谈起过这样的事情啊?这么奇怪,到底是福是祸呢?看来这个人的确很厉害,总能在我最危险的时候出现。那是不是说我每次遇到危险的时候,都有人帮助呢?我想我应该没有那么好的运气吧。”云淇倚在树上,一会儿想到这儿,一会儿想到那儿。正在闭目养神的时候,忽然听见远处传来马蹄声,他拨开树枝一看,还太远,又有树枝遮挡着,看不仔细。

不一会儿,马蹄声跑近了。因为在荒野,也没有杂音,人说话的声音听得比较仔细。云淇躲在树上,拨开树叶一看,原来正是方才的武将军,领着人马从这里经过。

“奶奶的!闭眼听见乌鸦叫,睁眼看见扫帚星——倒霉透了。”武将军用布捂着脸颊,咬着牙骂道:“那个兔崽子!如果让我再遇见他,我一定抓住他,将他衣服全扒光,捆到大街上,羞辱死他。然后再把他的肉一片片割下来,就着酒喝,方解我心头之恨。”

“刚才到底是谁扔的石子解救的他?难道真的不知道吗?”武将军忍着痛问道。

“小人们真的不知。”士兵们回答。

云淇倚在树上,看得下面一清二楚,本想再狠狠教训这个疯狗将军一顿,可是看到他们人太多,一下子实在对付不了这么多的人。他摸摸自己的腿,还隐隐的有些疼,就忍下了这口气。

“听说赵国要进攻我卫国,这消息是真的吗?”一个士兵问道。

“奶奶的!鬼才喜欢打仗呢!整天把头拴在裤腰带上,提心吊胆的,不知道哪一天就见了阎王了。那些文臣们动动嘴皮子,只知道在朝堂上争吵。我们这些将士却要征战沙场。真他奶奶地烦人,又要打仗!”

“将军不喜欢建功立业吗?”一个士兵问道。

“傻子才不喜欢建功立业呢!”武将军虽然脸颊依然疼,可是听到士兵的问话,自己心中的压抑正好可以释放,“奶奶的!将军的功劳从哪来的,还不是你们这些士兵的命换来的?我虽然喜欢功勋,希望荣华富贵,可是,我也他奶奶的是个有血有肉的人,看着出生入死的兄弟们战死沙场,我他奶奶的心里真不是滋味。”

听到这里,云淇感觉心里也酸酸的,忽然觉得武将军的形象一下子光辉了许多,而且高大了许多。他没有想到一个坏人一样的武将军,居然有这样的胸怀,看来,“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这是应该经常注意的。

马后的人听到武将军这样说话,心里也很不是滋味,有人喊道:“既然不想打仗,为什么不放了我们?”

“奶奶的!闭嘴!再说话,打死你们!”武将军忽然换了一副面孔,与刚才截然不同。

“奶奶的!将士,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军法之重,哪是你们这些村夫能知道的。抓你们是君上的旨意,如果放了你们,我就是违背君上的旨意,这是不忠。一个臣子,对国家不忠,是要遭万世骂名的。你们他奶奶的以为是我想抓你们啊?如果不是赵国要兴兵攻打我们,鬼才懒得理你们呢。”武将军觉得自己实在也很委屈。

士兵们都默默跟着,不吭声了。马后的人也不吭声了。云淇在树上,看着武将军领着人马渐渐走出了树林,心里感慨的浪花却还翻着。他搞不懂的是:既然老百姓也不愿打仗,当兵的也不愿打仗,倒底是谁非要打仗,要害的这么多人家破人亡,害的这么多人流离失所。真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没有战争,人们可以安安静静地过日子,好好珍惜自己的生命。

看到武将军领着的人马已经看不见了,云淇这才从树上下来,腿似乎也好了。他想赶紧到云梦山,把自己的疑问都问问清溪先生,看看他怎么解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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