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海省,曲径市,钵兰街,午夜子时,
身穿一件黑色风衣的秦子昊站在昏黄的路灯下,倚靠着路灯杆,正眯着眼睛,盯着马路对面的天御阁皇家会所,时不时巴匝一口叼在嘴角的香烟,优雅地吐出一个烟圈。

此时,街上已是冷冷清清,偶有汽车飞驰而过,扬起遍地尘土。

就在秦子昊身后,是一条狭巷,一名衣着暴露,浓妆艳抹,颇有几分姿色的妙龄女子倚立在狭巷口,双手交叉于胸前,挤出一条深沟,

女子正用幽怨的眼神看着秦子昊的背影,从始至终,秦子昊都没有回头看女子一眼,

女子终于按捺不住,幽幽地问道:

“你到底要站到什么时候?都已经三个小时了。”

“等他来。”

秦子昊没有回头,目不转睛地盯着皇家会所,

“可她什么时候才来?”

“应该快了。”

“她要是不来呢?”

“那就继续等。”

“你就不考虑我么?你知不知道,给人希望,又让人失望,是多么令人难受的一件事。”

“抱歉,我跟大姐您八字不合。”

女子脸色一沉,

“既然不做我生意,那我拜托,你能不能换个地方,打扮得跟个便衣似的矗在这儿,今晚老娘还怎么做生意!”

秦子昊淡淡一笑,头也不回地说:

“今日太岁冲日,诸事不宜,子时又恰逢凶时,钵兰街凶光隐现,血光之灾即将降临,我劝大姐早点回屋,关门闭户,以避凶化煞。”

女子愈加恼火,

“避你个头啊!谁是你大姐,老娘我警告你……”

话音未落,忽然一阵阴风袭来,恍然间,女子耳畔竟仿佛听见了一声女人幽幽的叹息。

她顿觉浑身汗毛竖起,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一句问候秦子昊祖宗十八代的话原本已到嘴边,又被她生生憋了回去。

“不会吧,真……真这么邪门?”

“终于来了。”

秦子昊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桀骜的笑容,

说话间,一台黑色面包车飞驰而至,在天御阁皇家会所门前停下,

面包车外形看上去有些古怪,车身以及车窗,甚至车轮壳,皆呈黑色,在昏黄路灯的映衬下,平添了几分诡异的气氛。

这是一台专门用于装运死人的灵车。

车门打开,从车上下来一个人,此人身穿一袭黑衣,大晚上,居然还戴着墨镜。

男子扭头张望,

借助路灯,秦子昊看清楚了男子那张脸,面色苍白,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印堂处,弥漫着一股黑气。

分明便是恶鬼附身的症状!

秦子昊之所以来此,是今日白天,无意间碰到了一位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面色发灰,印堂发黑,脖子上,竟然还有一块恶鬼留下的鬼斑。

他据此断定,今晚恶鬼将会登门,索其性命。

这恶鬼既能在人身上留下鬼斑,便说明他道行不浅,若是将之捉拿,能够炼出上等鬼灵丹,

于是,他便悄然尾随中年男子,来到了天御阁皇家会所。

天御阁皇家会所乃是一间高端私人会所,只允许会所的VIP贵宾入内,

而要成为会所贵宾,每年需要缴纳至少一百万的会费。

所以,能够进入会所之人,非富即贵。

以秦子昊的身份,自然没资格进入会所,只能在会所外等候,

这一等,便是三个钟头,始终不见中年男子从会所内出来,

直至午夜子时,恶鬼终于现身,

秦子昊吐掉嘴里的烟头,抬手打了个响指,一道黑色纸符凭空出现在他手中,

此乃鬼门冥符,鬼门传人专用道符,以黑炭纸为底,符箓则是以阳气最盛的黑狗血绘制而成,远比那些装神弄鬼的黄纸符强得多。

秦子昊扬手,冥符无火自燃,散发出幽蓝光芒。

玄冥冷火,不会灼伤人体,但对妖魅鬼邪伤害极大。

站他身后的女子大惊失色,哪里还敢多说什么,急忙掉头,蹑手蹑脚地钻进了身后狭巷。

秦子昊将手中燃烧着的冥符凌空画了半圈,划出一道美丽的蓝色光影,

他又一声大喝:

“借吾枷索,束鬼缚神!”

那道蓝色光影旋即化作一缕幽蓝流光,快速朝黑衣男子飞去,

黑衣男子有所察觉,一转头,尚未来得及做出反应,身体已被一条散发着幽蓝火光的绳索绑了个严严实实。

黑衣男子当即倒地,躺在地上痛苦地翻滚挣扎起来,并发出阵阵撕心裂肺的惨叫,

惨叫声在空旷的街上回荡,仿若鬼哭神嚎般,震人心魄。

秦子昊大步朝黑衣男子走去,嘴里冷冷说道:

“你这恶鬼,不入狱门,不堕轮回,却在人间作恶,今日,我便收你邪魂。”

他从身上摸出一个呈扁平状的银质酒壶。

其实这并非真正酒壶,而是专门用于收伏鬼邪,并炼制鬼灵丹的炼鬼壶。

炼鬼壶乃是鬼门七宝之一,

每收一只厉鬼,便能炼成一颗鬼灵丹。

鬼灵丹,不但能够益寿延年,治疗百病,而且能够提升他的道法修为。

身为鬼门第七十三代传人,秦子昊虽然年仅十七,目前还在读高中,但他三岁被师父鬼道子收养,十三岁便已经达到三级炼鬼师,十五岁化名“夜吾先生”捉鬼伏魔,如今在道上,已是小有名气。

玄道中人,大多听过夜吾先生的大名,

但估计没几个人想得到,大名鼎鼎的夜吾先生,竟然只是一名在读高中生。

秦子昊将炼鬼壶高高举起,嘴里大声念叨:

“厉鬼俯首,恶魂归宗,收!”

一缕黑色雾气从黑衣男子头顶飞出,被吸入了炼鬼壶中,黑衣男子身体一软,倒在地上,没了动静。

“就这么一只不入流的小鬼,居然浪费了小爷我一整晚的时间。”

秦子昊心里正感到失望,忽然感到左手手腕微微有些发热,

他立刻将衣袖拉起来一看手腕,不由得心头一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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