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中,我感觉自己像是在船上一般,晃来晃去,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双眼一睁,黑漆漆一片,什么都看不到。
只觉得后脑勺疼得很,腰下面也硌着东西。

我刚想伸手去把身子下面的东西给拿开,却察觉自己双手、双腿都被绳子给紧紧捆住,动弹不得。

这种情况下,我脑海中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被他们这群土串子给发现,然后把我打晕关在了个这个地方。

心里面虽然害怕,但还是提醒自己,越是遇到这种事情,越需要冷静。

得先想办法弄清楚这个地方是哪,然后脱身,这伙儿土串子绝对不是什么善茬。

不过转念一想,他们在当时没有下手杀了我,就表明了他们不想马上杀人,又或者是我有他们可以利用的地方。

刚想到这里,一道刺眼的强光便从前面穿透,照在了我脸上。

帐篷被人从外面给掀开,一个丰韵娉婷的身影站在强光中间。

“小子,什么时候醒的?”说话的是个女人,听声音嗓子有些哑。

我看着她,并没有说话,慢慢地适应这突如其来的强光。

见我没有说话,她打开帐篷里面的照明灯,走进来蹲在了我身前。

我抬眼看去,这个女人鼻子很挺,嘴角上翘,眉毛细长,长得很精致,但并不像是汉人。

“小子,我问你,昨天晚上你为什么偷偷摸摸盯着我们这边?你若是说一个字的假话,我割了你舌头。”

我忙答道:“我就是好奇,所以想过来看看。”

“好奇?那你昨天晚上都看到了什么?”女人说着,秀美的脸庞朝我靠近了几分,双目一直盯着我的眼睛,想从我眼睛中分辨出我有没有在说谎。

于是我抬起头盯着她的双眼说道:“我……我什么都没有看到,我刚来就被你们给打晕了。”

女人听后,盯着我一言不发,我完全看不出她的情绪波动,也不知道她心在里面想什么。

“你们最好快点儿放我走,爸妈都在家里等着我,他们要是见我没有回去,肯定会报警的!”到了现在这个时候,我只能撒谎来吓唬她。

“你叫王成,父母南下打工,家里只有一个疯子爷爷,试问谁会报警?你刚刚对我说假话了。”女人说着双目中狠光一闪,应该是对我动了杀心。

就在这个时候,帐篷外面突然走进来一个中年男人,长得很粗犷,脸上纹着一只黑蝎子。

中年男人一进帐篷,就对蹲在我身前的女人问道:

“左丘映雪,你打算怎么处理这小子?”

这个叫左丘映雪的女人冷冰冰的看了我一眼,轻声道:

“留着,今天晚上当鱼吊子用。”

我永远都忘记不了她那视人命为草芥的眼神,看我的神情,就像在看一个毫不起眼的物件一样。

虽然我不知道鱼吊子具体是什么意思,但是猜多少也能够猜出来。

他们八成是准备把我给当探路的,给放到三河沟底下去。

心里面虽然怕得要命,但我一直在对自己说:千万千万要冷静,一定会有办法逃出去。

等他们走后,我便开始在帐篷里面寻找,看看有没有什么东西可以磨断我手腕上的麻绳。

可这个帐篷应该是被人给提前收拾干净了,除了一个破睡袋之外,什么都没有。

强烈的求生欲望,没有让我死心,继续想着能够逃生的办法。

遽然,我脑海中灵光一闪!

他们这伙人假扮成土串子来三河沟,应该就是为了三河沟下面的东西,既然是这样,我何不借助这三河沟,再骗他们一次?

反正横竖都是死,不如试试。

想到这里,我就在帐篷里朝着外面大声喊道:

“来人,我知道这三河沟下面有什么东西!!”

话音刚落,左丘映雪第一个冲了进来,盯着我问道:

“小子,你刚刚说什么?”

我咽下一口唾沫,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静下来:

“我刚才说,我知道这三河沟下面有什么东西,这下面有冤魂!”其实这三河沟下面具体有什么,我是一点儿都不知道,完全猜的。

之所以敢这么猜测,是因为我曾经听到过无量子丢下婴儿时喊了一声‘沉冤河底这么多年了,你该醒过来了。’所以才这么说。

没曾想我这么一说,左丘映雪脸色竟是一变:

“你是怎么知道的?”

“小时候有个叫无量子的道士曾经丢到河下两个婴儿,我亲眼看到河水下面有黑色的影子。”为了活命,我不得不继续瞎编。

“你亲眼看到?”左丘映雪半信半疑的盯着我。

“是,我亲眼看到。”越是怀疑,我回答就越得快速肯定。

“今天晚上你给我们指出那道士丢婴儿的地方,若是我们寻找到了那个冤魂,就会放你走。”左丘映雪看着我说道。

“说话算数?”我问道。

左丘映雪冷哼一声,并没答话,快步走出了帐篷。

我没有想到的是,这群土串子里面居然还有一个这么漂亮的外域女人,而且这个女人在他们这伙人中,有着绝对的话语权。

我脑海里一直在想,他们究竟是什么人?

……

天色渐渐暗下,我担心自己安危的同时,也在担心爷爷,没有我在家里照顾他,他根本就不会吃饭,他现在肯定饿了,要是我这次没命回去,爷爷他应该怎么办?

一想到这里,我活下去的念头就更加强烈了。

我不能死,一定要从这些人的手中逃走!

帐篷被人从外面给打开,进来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头,他仔细打量了我一会儿,笑着问道:

“小伙子,叫什么名字?”

“王成。”我回道。

“你就不害怕?”老头接着问道。

“怕。”我如实回道。

“你多大了?”老头问题一个接一个。

“刚过十八。”我道。

老头听后不断地点头:

“嗯,不错,真是一个好年纪……”说话间,他左手往腰间一掏,摸出了一把明晃晃的匕首!

“你……你想干什么?!”我看着老头大声喊道,想用声音惊动帐篷外面的其他人。

老头微微一笑,绕到我身后,用匕首给我割开的手腕上的麻绳。

我活动了一下有些发麻的双臂,老头又帮我割开了脚腕上的麻绳,对我说道:

“这天儿也黑了,是时候跟我们出去探蘑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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