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需潜心,人对于自己想拥有的,想坚持的事一定不能放弃。世间最珍贵的东西就存在于不放弃的精神之中。
人生之中什么最重要?生命、地位、财富还是……一千个人,一千种回答。曾国藩出生在一个耕读之家,他的父亲曾竹字长期苦学,但四十三岁时才补为县学生员。他的祖父没有读过多少书,但壮年悔过,因此对曾国藩的父亲督责最严。至于他的父亲,他的才能既然得不到施展,就发愤教育儿子们。’曾国藩曾回忆说:“先父……平生苦学,他教授学生,有二十多年。国藩愚笨,从八岁起跟父亲在家中私塾学习,早晚讲授,十分精心,不懂就再讲一遭,还不行再讲一遍。有时带我在路上,有时把我从床上唤起,反复问我平常不懂之处,一定要我搞通为止。他对待其他的学童也是这样,后来他教我的弟弟们也是这样。”

在这样的家庭里,曾国藩九岁时已经读完了五经,十五岁时,受教读了《史记》和《文选》,这些恐怕就是曾国藩一生的学问基础。可见良好的家庭教育对一个人的重要性。

对曾国藩来说,美服可以没有,佳肴可以没有,华宅乃至女人都可以没有,但是就不能没有书。读书成了他生命中的最重要部分。

曾国藩会试落第后,自知功力欠深,便立即收拾行装,怅然赋归,搭乘运河的粮船南下。他决定利用这次回家的机会,作一次江南游,实现“行万里路,读万卷书”的宏愿。

路过睢宁时,遇到了知县易作梅。他与曾国藩的祖父、父亲非常熟悉,与曾国藩也相识。他乡遇故人,易知县自然要留这位老乡在他所任的县上玩上几天。在交谈中得知这位湘乡举人会试未中,但从其家教以及曾国藩的言谈举止中,便知这位老乡是个非凡之人,前程自然无量。他见曾国藩留京一年多,所带银两肯定所剩无几,有心帮助曾国藩。当曾国藩开口向易作梅知县借钱作路费时,易作梅慷慨应允。

经过金陵时,他见金陵书肆十分发达,留连忘返,十分喜爱这块地方。在书肆中曾国藩看见一部精刻的《二十三史》,爱不忍释,自己太需要这么一部史书了。一问价格,使曾国藩大吃一惊,恰好与他身边所有的钱相当。他下定决心,一定要把这部史书买下来,但书商似乎猜透了这位年轻人的心理,一点价都不肯让,开价一百两银子一钱也不能少。曾国藩心中暗自盘算,即使回程要省吃少用点也要把书买回来。于是曾国藩把一时不穿的衣物,全部送进了当铺,毅然把那部心爱的《二十三史》买了回来。此时,他如获至宝,心理上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他平生第一次花这么多钱购置财物,就是这本书籍。此一举动,足见曾国藩青年时代志趣的高雅。曾国藩的一生,不爱钱,不聚财,但却爱书,爱聚书。书成为他终身的知己,为他的胸襟和眼界打下基础。

回家以后,父亲见他花了上百两银子买回一堆书,非但没有责备,反而鼓励他。你借钱买书我不会怪你,只希望你能细心研读,这样就不会辜负我了。父亲的话对曾国藩起了很大作用,从此他闭门不出,发愤读书,并立下誓言:每日读十页绝不间断。

曾国藩发愤攻读一年,这部《二二十三史》全部读完,此后便形成了每天看史书十页的习惯,一生从未间断。这样,自京师会试以来,就使曾国藩养成了对古文和历史的爱好,为以后更为广泛地研究学术问题,总结历代统治者的经验教训,参与治理国家和社会打下了基础。

当曾国藩供职京师的时候,正是中国内乱外患交迫之时。曾国藩所关心的,在外有“英夷”,在内有太平天国。所以,他读书更侧重经世致用之学。在闲暇的时候,曾国藩对于军政大计,以及各种庶务,通过大量的并有所选择性地阅读古代史籍,尽量把现实的问题考究详尽。所以一旦当权,便能把平时读书得来的学问,拿出来应用。后来太平天国声势大盛,曾国藩以一书生带兵,终能镇灭洪、杨,一般人都引以为异。纸上谈兵实不可取,但对于善研致用之学的曾国藩而言,他需要的就是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他的成功也再次证明了做学问对实践指导的意义。

曾国藩在任五部侍郎期间还专心潜读《通典》和《资治通鉴》,洞悉了清代的政情利弊、民生疾苦和军备不足。曾国藩由内阁学士升为礼部右侍郎署兵部左侍郎时,遍阅清代道光以上历朝文献,目睹时局危急而政风颓败,遂因皇帝之下诏求言而先后参照史籍上了几道条陈时务的奏疏。体现了他明道经世的抱负。

在曾国藩读书榜样的示范下,湘军将帅们则是把孔、孟、周、张、程、朱,直到船山的“圣贤学脉”、“儒家道统”作为自己的思想信仰,从中国传统文化宝库中广搜博取,以求治国用兵之道,使曾国藩旗下的将领少有莽夫。大批湘军将领多是从“一介书生”、“布衣寒士”而投笔从戎,从文书、幕僚或中级军官,一跃而成为统兵作战、独当一面的高级将帅,不少人成为巡抚、总督一类的封疆大吏,有的甚至成为清朝中央政府的尚书、军机大臣、大学士。

这说明虽然“隔行如隔山”,但只要不断学习就能达成自己的目标,学习对于人生的作用是决定性的。曾国藩于读书学习尤为可贵的是,把它作为生命中重要的部分,相伴终生。

同治十年(1871年),曾国藩的身体每况愈下,但他仍旧坚持阅读。理学修养甚深的他,在一月十七日写了几句箴言,警示和鞭策自己读书不要放松。这几句话语是:“禽里还人,静由敬出;死中求活,淡极乐生。”

他认为生老病死,世事变迁是谁都改变不了的,而读书则贵在坚持,并在读书中体味出乐趣。因此,在二月十七日,他自己感到病甚不支,多睡则略愈,夜间偶探得右肾浮肿,大如鸡卵,这确是一个危险的信号,他却置之一旁,晚上照旧读书不废。疾病缠身,这已是难以摆脱的困扰,“前以目疾,用心则愈蒙;近以疝气,用心则愈疼,遂全不敢用心,竟成一废人矣”。但药疗不如读书,他离开了书的话就是一个废人了。这时,书对他而言已经不是有形的物体而是无形的精神依靠。

试问世人,哪一个能有如此的毅力和追求?所以,人对于自己想拥有的,想坚持的事一定不能放弃。世间最珍贵的东西就存在于不放弃的精神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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