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国藩对人的评价表现了他独特的处世风格。他崇尚刚直,认为汉代的樊哙就是充满了刚直之气的大丈夫。他指出:“汉初功臣,惟樊哙气质较粗,不能与诸贤并论。因而,淮阴侯韩信羞与为伍。然吾观其人,有不可及者二。刘邦初入咸阳,见秦朝宫室帷帐狗马重宝妇女以千数,意欲留居之。樊哙辄谏曰:‘此乃奢丽之物,是秦之所以亡天下的所在。愿大王急还坝上,无留宫中。’这是第一件事。高祖病卧禁中,诏户者无得人群臣。樊哙独排闼直人谏之。以昔何其勇,今何其惫。且引赵高之事以为鉴,二也。此二事者,乃不愧大人格君心者之所为。盖人禀阳刚之气最厚者,其达到事理必有不可掩之伟论。其见于仪度必有不可犯之英风。哙之鸿门,披帷拔剑割彘,与夫坝上还军之请,病中排闼之谏,皆阳刚之气之所为也。未有无阳刚之气而能大有立于世者。有志之君子养之无害可耳。”
曾国藩常常写信给他的弟弟、子女们,说曾家后代禀承了母亲江氏的刚猛气质,所以才有所成就。他进而认为,刚直二字,“功业文章,皆须此二字贯注其中,皆从倔强二宇做出”。其母江氏刚嫁到曾家时,曾家经济尚不宽裕,但江氏谨守曾家家训,操持家务更加克勤克俭,家庭也渐渐兴旺起来了。特别是江氏贤惠,侍奉阿公、阿婆十分殷勤。即使是阿公晚年卧床三年,屎尿都拉在身上,她与丈夫日夜轮流守护在床边,也毫无怨言。所以曾国藩赞言:曾太夫人“来到曾门,事舅姑四十余年,造次必躬,在视必恪,宾祭之仪,百方检饬”。江氏自嫁人曾门后,共生有五男四女,“尺布寸缕,皆一手拮据”。曾国藩的父亲常以“人众家贫为虑”,而江氏总是用“好作自强之言”相劝,或以“谐语以解劬苦”。她常对丈夫说:“吾家子女虽多,但某业读,某业耕,某业工贾。吾劳于内,诸子劳于外,岂忧贫哉?”曾国藩在写给家人的信中说:“由写字而想到用功不能有恒心的原因,都是因为日甚一日的软弱的意志力消磨损害了它。今天因为听到吴竹如的话,才清楚这事绝对不是意志疲惫软弱的人所能胜任的,一定要刚强、勇猛,拿出浴血奋战的功夫来,千万不能软弱下来,这两点是不能改变的道理。要牢记着《朱子语类》里的‘鸡伏卵’和‘猛火煮’这两条,时时刻刻也不能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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