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古今,只有尊重内心的真实感受才有完善内在的品德修为。做自己心里真正想做的事情,才能获得最大的自我满足。
想掌握自己的命运需要太多条件。勤修身,广交友,遇贵人,求学问缺一不可。这几个方面放在任何一个年代都是一本定律。

素怀平治天下之志的曾国藩在京为官时,在仕途上的发展是颇为一帆风顺的。道光十八年(1838年)中进士,两年后授翰林院检讨,过七年即超擢内阁学士兼礼部侍郎衔,过两年又升授礼部右侍郎,并于此后四年之中遍兼并兵、工、刑、吏各部侍郎。十年七迁,连跃十级,他的经历可以用“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来形容。变化如此之快,连他自己都感到意外。

分析其中原因,首先在于其勤于修身,广交师友,修养品行,切磋学问。其先后师从唐鉴、倭仁,知晓了修身之道,思想也更趋于成熟,理论更趋于完备,并勤于躬行,持之以恒,体悟颇多,如于自强处胜人便是一例。曾国藩以此教育弟弟,大致的意思是说:想做自己命运的主宰就要先相信自己,自立自强。国家想强大必得选贤用人,家业想做大必得有优秀的子孙,一个人想成为强者,与人斗智斗勇,这其中有因为强大而获胜的,也有因为强大而落败的。古人如李斯、曹操、董卓之辈,他们的智力都堪称一流,但自身的灾祸也不寻常。我们只在自我修为上成为强者就可以了,切勿处处逞强。逞强之后结果如何尚无定论,即使暂时获得胜利和安稳也会被人轻视。由此说明曾国藩能够学以致用,把所学之事逐个实行,确实做到了自我提升。

后与刘传莹、吴延栋等治理学之友的交往,不仅使曾国藩增长了各方面的知识,也大大提高了其个人的声名,使其“在京颇著清望”。在与诸友交往之中,不仅将己之志向细化到修身,而且使修身更理论化、系统化。他讲道:“凡事尽性知命,谋事在人,成事在天。阅王夫之所注张子《正蒙》,于尽性知命之旨,略有所会。盖尽其所可知者,于己,性也;听其不可知者,于天,命也。”可见,曾国藩对天命人性的理解已经有了自己的东西。

因此他说:“农夫之服田力穑,勤者有秋,散惰者歉收,性也;为稼汤世,终归礁烂,命也。爱人、治人、礼人,性也;爱之而不亲,治之而不治,礼之而不答,命也。圣人之不可及处,在尽性以至于命。尽性犹下学之事,至于命则上达矣。当尽性之时,功力已至十分,而效验或有应有不应,圣人于此淡然泊然。若知之若不知之,若着力若不着力,此中消息最难体验。若于性分当尽之事,百倍其功以赴之,而俟命之学,则以淡泊如为宗,庶几其近道乎!”

在此之外,曾国藩还把慎独思想置于行事之中,主张凡已有志气之人必敬慎为重,亲贤纳言,自襟度远大、思虑精微始也。十年七迁皆获益于此但仍不完备。曾国藩之所以能够做到,是因其得到穆彰阿的垂青,受其举荐。他们的相遇和相互作用,是对机遇和贵人相助的最好诠释。

穆彰阿,字鹤舫,满洲镶蓝旗人,姓郭佳氏,翰林出身。他深得道光皇帝的信任,是鸦片战争时期有名的投降派。后来有人评论穆彰阿说:他在朝为官二十年,爱才,也不大贪,就是性格奸佞,总是喜欢蒙蔽隐藏一些东西。因其拥有衡文之权,自嘉庆以来,先后主持过三次乡试,五次会试。所有的会试、殿试、朝考,没有一年不是考官之一的。国史、玉牒、实录诸馆,都是主考官。正因为如此方便其网罗党羽,培植亲信,遂致“门生故吏遍于中外,知名之士多被援引,一时号为穆党”。而对于不附于己者,则极力加以排挤。

穆彰阿和曾国藩两人相识于戊戌年会考,两人也算有了师徒情意,之后常有往来。曾国藩有几分才干,对穆彰阿在鸦片战争中的民族投降主义政策十分称赞,所以甚得穆彰阿的器重和赏识,处处受到关照。道光二十三年大考翰詹,穆彰阿为总考官,交卷之后,穆彰阿便向曾国藩索取应试诗赋,曾国藩随即回住处誊抄,亲自送往穆宅。这一次拜访似乎成为曾国藩其后飞黄腾达的起点。从此之后,曾国藩几乎是年年升迁,岁岁加衔,五年之内从七品一跃而成为二品大员。

曾国藩对穆彰阿也能做到“饮水思源”。穆彰阿被罢斥后,曾国藩每过穆宅,总不免感慨一番。二十年后,曾国藩赴任直属总督前进京陛见时,还专程拜访穆宅。

曾国藩的经历证明,成一番大事所需的种种条件达到后,还要利用这些条件为自己增进德行,打开未来。同样,不论什么时代背景下,想成为有所作为的人,都需要这种精神和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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