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没?干他娘的,昨晚啊,又死了一个。”
“呵,听说了听说了,警察还不是连一点头绪都没有。”

“可不是嘛?真叫人后怕。”

还未等电视报导,昨夜又死了一个高中生的消息便插翅般传遍了整个s市,几乎一时间大街小巷都在讨论这个骇人听闻的凶杀案。

没有人关心死了谁,也没有人将希望寄托在警察上,每个人都只是人心惶惶,惧怕下一个遭到凶杀的就是自己。

但是,日子还是要过下去的,s市并没有因为这起凶杀案而扰乱生活节奏,仿佛这件凶杀案只是给八卦微微加的一点作料。

“说不准啊,是十年前那谁谁杀的。”

“哪谁谁啊?”

“就是那个呀,杀了30多人的杀人夫妇,那夫妇长得倒都是仪表堂堂,谁知道,唉,作孽啊!”

“你脑袋怕不是糊涂了,3年前不就都死牢里了。”

“他们不是还有个儿子吗?依我看啊,杀人犯的儿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可别胡说了,”刘老太搁下面杆子,一巴掌打在老伴腰上,低声说“林来了,你再胡说我可就不客气了。”然后转身对林歉意的笑了笑,“抱歉啊,人老了,脑子也不太好使,你可别放在心上。”

林装作没有听到的对话,假装一副纳闷样说“您说什么呢?什么不要放在心上?”

“唉,没听到最好。”刘老太叹了口气,“这饼你拿去吃,刚摊的,可热乎呢!”

“不客气了。”林谢过刘老太,从二楼的窗口一个斜翻跳了下来,顺手拿走了放在木桌上还散着新鲜热气的大饼,一把塞进嘴里,蹭蹭手,将书包甩上肩膀,对刘老太笑了笑说道“那我去上学了。”

“这多好一孩子。”刘老太看着林跑远,拿起棒子继续擀面,“真的是父母作孽啊!”

话音还未落,两个钢镚“当当”的就打在木桌上,声音格外清脆。

刘老太愕然的抬起头,看到林在不远处向她挥了挥手,才明白是怎么回事,她喊到“下次就别给钱了,别那么见外。”

“这孩子,多好”刘老太又抹了一把眼泪。

“他父母也不是人模狗样?还是两律师,鬼知道这人,是不是他杀的?”刘老头忍不住在旁边酸道。

话音刚落,“咚”的一声,一棒子就砸在了脑门上。

“有时间说话,还不如快来干活。”刘老太抄起两袖子道。

林站在远处的公交车背着书包看着这两老夫妻斗嘴,心里怪乐呵,仿佛刘老头说的是别人似的。

但公交车今天像是和他故意作对一样晚了10分钟依旧没见着影,怪了!这辆车本是无论风吹雨打,狂风暴雨甚至挂台风都没晚过,为何偏偏今天晚了。

林纳闷着打开手机,离八点还有5分钟,就算现在车到了,这上学也是迟到。

公交车站急着要上班上学的人并不少,一下子推挤抱怨声沸沸扬扬,林心想比起昨日的杀人案,他们好像更眼前关心老板或老师今天的脸色。

看到他们这副模样,想着反正横竖都要迟到,心里反而觉得舒坦多了。

还没等林舒坦多久,公交车就偏偏倚倚的驶了过来,一下子大家都拥了上去,那场面就好像轮船沉没时看到救生队员般争先恐后。

林不急不慢的等他们全上了车,才慢吞吞的挤了上去,从口袋里掏出交通卡“滴”的买了票,等买完票,林才发现司机换人了,原来那个大叔换成了一个小年轻。

“司机换人了呀。”林嘀咕着,他想起以前乘公交车时,司机每次他上车时都盯着他,好像怕他不买票似的,现在换人了,反而觉得有一丝寂寞。

“怎么?不满?”他声音不大却被新来的司机听到了,不等他站稳就一脚踩上油门,将他来了个措手不及。

“没有的事”等他好不容易站稳,连忙向新司机笑笑解释道“只是不怎么习惯。”

“呵,知道昨天杀人案吧?”新司机瞟了林一眼。

“听说又死一高中生?”林随口附和。

“对!死的就是原来开车张师傅的儿子,这下好了,这老东西的独生子没了直接辞职了,还扬言要找到凶手。”

林一下子来了兴致,便问道“那现在张师傅人呢?”

“鬼知道啊!他那儿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在学校里当着小恶霸,这瞧,被杀了吧!”

“那你了解他儿子什么学校的吗?”林追问道。

“这我怎么知道?不聊了,不聊了,我要开车了。”司机不耐烦的摆摆手。

林见司机也没有想继续说下去的意思,便知趣的看向窗外,窗外的几座田地随着刺眼的阳光快速的倒退,田埂旁有几座矮房,被烈日照的房瓦金灿。

林忍不住伸手覆额上来遮住阳光的,几乎是在他伸手的一瞬间,他隐隐约约看到窗外矮房的屋顶上闪过一个人影。

他一惊,本来还有的一丝的困意一下子全无。

他本以为自己看错,没想到车子正好遇上红灯,就不偏不倚的停在了房子的正前方。

屋顶上的人影还朝他这边望了望,和他貌似对了眼。

不知运气是好是坏,一片云终于遮住了刺眼的阳光,那个人的脸逐渐清晰,脸煞白似鬼,更可怕的是瞳孔血红血红,就好像眼珠被扣出来浸在血里那种让人作恶的红。

林被惊的一颤,努力想移开眼,却又像被定住般没法移开,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鬼”对他一点点裂开嘴。

就在裂开嘴的一瞬间,猛的他觉得脑子“翁”的一下一阵眩晕,自己的鼻腔里充斥着一股浓浓的血腥气。

鬼!

真的是大早上活见鬼了!

此刻林脑海里只有这一个想法,

等林慢慢反应过来,便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想将车窗上的帘子拉上,没想到又是一个油门,林一个重心不稳,一屁股坐在了司机腿上。

司机刚开始也是一惊,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不小心踩到了刹车,全车人刚晃到后面就又晃到了前面,整得和坐过山车似的前前后后个不停。

这公交车本来就晚了,司机技术烂不说还搞这一出,把人当猴耍呢?

这下好了,乘客刚刚的怒气一下子又提了上来,车顶险些叫骂声掀翻。

林缓过神来,“蹭”的跳了起来,一溜烟儿混进了后车厢的人群里,留下司机一个人赔着笑道歉。

后半程也许是因为这个小插曲,司机开的格外的好,平缓又快,基本没吃几个红灯,刚刚的事情也除了司机也就没人知道罪魁祸首。

林终于缓了口气,他看着车厢内人满为患,要么低着头刷手机,要么就被挤得都自身难保,基本谁都无暇注意别人。

林估摸着也就自己刚刚活见鬼了。

想到鬼,他忍不住又打了个寒颤,刚刚那股作恶的眩晕感还未挥之而去就又提了上来。

“小兄弟,你是不是。”旁边一小伙子看着林欲言而止道。

林看他嫌弃的样儿,也明白要问什么,“我不晕车。”便解释了一句,“不会吐的,你放心。”

“好好好,那,那就好。”小伙子说着,身体又向墙边挪了挪,活脱脱一个心口不一。

林笑笑,丝毫没有尴尬的样子,大大方方地欣赏那小伙用王八上树的姿势贴着壁。

差不多快到站时,林眼珠咕咚一转,装作一副依依不舍样拍了拍那小伙的肩,旁人轻笑,看着小伙的脸像走马灯由白转红又转青,林一溜烟儿溜出了车门。
网站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