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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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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长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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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县长和其他官员一样,长得肥头大耳,有个大肚子。

县委会议室,黄县长看着县长隆起的肚子,想象着,如果用一把刺刀捅进县长的肚子,估计会像捅进一块黄油那样容易。黄县长很有想象力,文笔也不错,早年做过秘书,他写日记源于早年的工作笔记,多年来养成了习惯,每个星期都会写几篇日记。

网络上频频爆出一些官员的私密日记,一旦出事,日记就会成为罪证。

为什么有些官员依然爱写日记呢?

因为他们没有一个可以说真话的地方,例如黄县长,什么心事都不能对人讲,包括自己的老婆孩子,他需要一种宣泄的方式,一种心灵独白,只能在日记中进行倾诉,袒露心扉。黄县长的日记真实地记录了他的现实生活和内心世界,内容“很黄很暴力”,他在日记中是赤裸裸的,没有隐瞒任何坏事,也不给自己增添任何好事,这种真实具有和卢梭的《忏悔录》同样重要的意义。

黄县长的日记摘录如下:



华联商场开业,邀请我去参加剪彩仪式,身边站着两个穿红旗袍的礼仪小姐,很漂亮,身材高挑,大腿细长。晚上酒醉回家,和爱人做了一次,好几年没做了,心猿意马,抱着爱人想着礼仪小姐,格外有力。



今天是植树节,县委班子一起栽树,装模作样,摄像机拍完,大家也就散了。

想起小时候,和父亲一同在院里栽下梧桐树。那时候,院子里还没有压水井,我要去河里挑水。老父去世时,梧桐树已亭亭如盖,唁电、唁函如雪片,挽联和奠幛挂满树枝。老父如果在世,每年庆寿,起码多收贺礼十几万。



去市里开会,小D请吃饭,相谈甚欢,一瓶茅台喝光了。

酒是粮食精,越喝越年轻。

小D是在L市长的酒桌上相识的,是一个有政府背景的建筑商人,结交多年,算是朋友。下午,小D邀请在酒店打牌,我的司机也参与了牌局,手气不错,赢了不少。晚上照例喝酒,回到酒店后,房间里多了一个女孩,明白是小D安排的。女孩上大三,肤白貌美,有着女学生特有的羞涩,很让我喜欢,春宵二度,一夜风流。

回去的时候,我的司机称赞小D人品好,打电话问小D,我和司机一共赢了多少钱,他说忘了。

我微笑不语。



小D送我一幅画,说是赝品,价值不高,我没有生气,那幅画一直放着。昨天,有个外地商人,通过我爱人来买画,75万卖给了那商人。

我喜欢小D这样的精明人,送我一幅赝品,再花钱买走,这是送钱的艺术。



终于明白小D的目的了,我分管旅游,县里的旅游建设涉及很多工程,他想承揽一些,在我的帮助下,一切都很顺利,他如愿以偿,相信能赚一大笔钱。

招标结束后,小D亲自开车带我去市里娱乐一下。

县城太小,熟人太多,他考虑得很全面。市里新开了一家夜总会,美女如云,小D安排了两个嫩模给我。其中一个,微笑服务,另一个态度冷漠,俨然一个冰美人,我喜欢冰美人高傲冷艳的眼神,干她的时候尤其用力,事后,互相留了电话。



上月底,小D出了点事,因拆迁问题,小D的人打伤了几个村民,一个村民的脚筋被挑断了。我让C去处理,C是我的外甥,又在公安局工作,我暗示C要尽快处理这个案子,不是要破案,是要快点了结这个案子,不能影响了工程进度。

C说,把闹事的几个村民全部拘留了,受伤的村民赔了钱。

胳膊拧不过大腿,民斗不过官,自古以来都是这样。

为了表示感谢,小D送了套房子,复式小别墅,他建议我暂时不要告诉爱人。



冰美人打来电话,居然忘了她是谁了,她提醒后才想起来,很不好意思。

她叫露露,是个平面模特,电话里求我帮忙找房子住,我这才明白小D的用意,我带露露去了小别墅,她以后就住在这里了,我也随时可以来。

金屋藏娇,小D的手段果然很高。

想想以后就和这个美人过着居家生活,感觉很美好。

我几乎忘记了露露是小D花钱找来的。露露很时尚,听歌说成是听CD,方便面说成泡面,我很喜欢,我以前在乡镇工作,吃了太多方便面了。



度假村这边,C推荐Y,Y的老婆叫小沈,在县宣传部工作,一些晚会她都是主持人。

小沈晚间来家送礼,爱人不在,小沈的那点钱,很薄的一个信封,我真瞧不上,推辞不收。我对她本人很感兴趣,体态丰满,一颦一笑都有着成熟少妇特有的魅力。

这几天,小沈常来我办公室,我故意说些暧昧的话挑逗她,她的态度有些犹豫,但是更多的是配合,我很享受这个过程。

今天,终于把小沈拿下,就在办公室的沙发上,我强行干了她,她半推半就,欲语还休。

征服良家少妇的感觉,不是花钱找小姐能比的。

我告诉小沈,她老公会担任度假村的一把手。

不过,这样的良家妇女可不能深入交往,尽快甩掉,免得日后麻烦更多。

隔三岔五,我都去我的另一个家,我自己开车,这事也不能让我的司机知道。露露和我越来越恩爱,我们和夫妻没什么不同,一起吃饭,看电视。有时候我想,如果我老婆死了,我肯定会娶露露。

很怀念古代的封建社会,男人可以三妻四妾。



纪委的吴来暗访,县委班子心知肚明。

我这边,应该没事吧,应该没事。

我和爱人商量,还是得把儿子送到国外去读书,这是为将来做打算,凡事留个后手。

我让小D赶走了露露,最近还是低调为好。这些年收的钱、礼品、房子,足够枪毙。

晚间,听说L市长被双规,这可不是好苗头,我算是L的心腹,会不会牵连到我呢?

L市长的女儿难以接受事实,服药自杀未遂,傻孩子啊,自己过的日子,自己不清楚吗?只拿工资是养活不了你的,看看你的车,你的房子。



县里的旅游项目,虽然投入了大笔资金,但是根本带动不了地方经济,这个穷县,没有名山大川,没有著名景点,开发后谁来旅游呢,吸引力不够。这是个无底洞,财政拨款砸进去也就是听个响,包括我在内的各级官员能捞点钱,别的什么用也没有。

这是个烂摊子,我得甩掉。

我想再跑跑关系,打点一下,人往高处走,不能当这贫困县城的芝麻小官了。

跑官是为了买官,花钱也得找对路子。

L市长倒了,我得多往地委跑跑,我和W书记的关系还可以更深一些。

十一

今天,三生有幸,结识了一位老师——钟大师。

这些年,仕途不顺,纪委早晚会调查到我头上,有时候提心吊胆。钟大师有通天的本事,省里和中央的领导,还有国外的总统,都曾有求于他,受过他的指点。好不容易找到个单独的机会,晚上在农家院请他吃饭,我向他请教如何才能趋吉避凶,升迁上位。

钟大师说:“黄县长啊,你经历过的女人不少,但是没有一个是处女,对不对?”

我想了想,没有说话。爱人嫁我之前谈过一个对象,应该不是处女,洞房之夜没有见红,后来在风月场所结识的女人也不是处女,仔细想想,这辈子就没有和处女发生过关系。

钟大师想了个法子,说是可以保佑我官运亨通。

我问他:“怎么通呢?”

钟大师说:“破处能改变你的流年运势,见了红,鸿运当头,一通百通,官运亨通。”

十二

我让C帮忙找个处女,说的时候,有点难为情。

C是我的外甥,他能进公安系统,短时间内当了副队长,全是我在帮他。现在我找他帮忙,他自然有求必应,一口应承下来。

C说,现在的处女不多,只能从未成年中寻找。

我还没有玩过未成年的处女呢,想想就有些激动。

十三

C来我办公室,说是找到了一个女孩。

女孩只有12岁,真有些不忍心。心里的兽性还是蠢蠢欲动,火一般燃烧,压抑不住,12岁,多么美好的年龄。我担心女孩认出我来,因为毕竟我常常在电视上讲话。

C说可以搞到一种迷药,就是台湾阔少迷奸女明星用的那种。

这种药服用后,全身瘫软,会反抗,但是无力,会哭泣,但是无声,醒来后,什么都想不起来,没有记忆。

十四

出事了,晚上,下药过多,那女孩死了……

现在,脑海一片空白,心慌得很。

十五

案发了,难道我要跑路了吗?我必须奋力一搏,背水一战。

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

十六

特案组来了,麻烦大了,不过C在公安局内部,应该有办法对付。

特案组的S真漂亮,她穿着一件西装裤,腿又细又长,腰瘦屁股翘,曲线性感,气质非凡,她是我见过的穿裤子最好看的女人,如果能干她一次感觉肯定很不错。

十七

日记不能再写下去了。

这日记应该烧掉,隐隐约约感觉要出事。

通过黄县长的日记可以看出这个案子的来龙去脉,以及他腐败淫乱的生活。

我们详细地叙述一下此案的经过。

那天下午,糖宝儿模仿港台腔说:“爸比,爸比,我要喝奶奶。”

爸爸吼了一嗓子:“锅里有面汤。”

糖宝儿闷闷不乐地去了网吧,当天傍晚,网吧发生了火灾,虽未造成人员伤亡,但是网吧成了一片灰烬,隔壁的两户人家也有经济损失。网吧内所有人员都被带到公安局讯问,录取口供采集指纹,起火原因很快查明,糖宝儿上网时踩踏到桌后的电线,造成线路漏电,老化的电线燃烧导致火灾发生。

当时负责处理这起火灾事故的正是黄县长的外甥——县公安局治安大队的陈队长。

糖宝儿说:“我没有放火。”

陈队长说:“孩子,起火点就在你上网的电脑后面,你在笔录中说你的脚一直踩着桌后的那团电线,这是导致火灾发生的原因,你即使不是故意放火,也得承担责任。”

糖宝儿有些害怕,低头不语,用手指缠着衣角。

陈队长说:“你是未成年人,就算你没事,你爸妈作为监护人也得承担赔偿责任,法院可以起诉你爸妈,不赔钱的话,你爸妈就会坐牢。你呢,不仅会被学校开除,还会进少管所。”

糖宝儿说:“赔多少钱呀?”

陈队长说:“你家连一台电脑都买不起,要不你也不会到那黑网吧上网了。现在,网吧的电脑都被烧了,房子也被烧了,经济损失起码几十万。你家赔得起吗?赔不起,就得进监狱。”

糖宝儿小声哭了起来。

陈队长说:“孩子,这事可大可小,我只需要把你的名字划掉,你家就不用赔钱,你爸妈也不用坐牢,你也不用被学校开除了。”

糖宝儿说:“叔叔,你把我的名字划掉吧。”

陈队长说:“好,不过,你要帮我一个忙,这事你要保密,不能告诉你爸妈。”

第二天傍晚,陈队长和糖宝儿约好了见面的地点,他借来一辆车,用布蒙上车牌,载上糖宝儿去了度假村农家院。陈队长的恐吓起了作用,糖宝儿一直提心吊胆,在车上都不敢说话,一副乖乖听话的样子。

陈队长安抚她说:“孩子,我有个朋友,你去陪他一会儿,你的事就算过去了。”

到了农家院,陈队长拿出一瓶饮料给糖宝儿喝,喝完不久,她就晃悠着身体倒下了。

黄县长等待已久,推门而入,陈队长打了个OK的手势,知趣地离开了。黄县长把糖宝儿抱到床上,仔细端详着糖宝儿稚嫩的脸蛋,抬起她软绵绵的小手,亲了亲,心中的兽性大发,扑了上去。巨蛆般的身体压着如花幼女,开苞的鲜血染红了床单。

糖宝儿再也没有醒来,黄县长和陈队长商议了一下,人命关天,此事即使花钱也无法免灾,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毁尸灭迹。他们在院里分尸后,用农家院的床单和被罩包裹尸体,用浴袍的腰带简单捆扎了一下,当晚开车扔进水库。黄县长作为度假村的上级领导,入住农家院根本不用办理登记,他亲自拿了新的床单和被罩放进农家院客房,一切都神不知鬼不觉。特案组介入此案后,黄县长和陈队长为了掩盖罪证,在院里铺设青砖,调换血样,后又洒了一层漂白粉破坏DNA。

法网恢恢,疏而不漏。

家人始终无法相信黄县长会干出这种伤天害理、畜生不如的事情。在儿子的眼里,黄县长是个好爸爸,严厉但充满慈爱,一直教育孩子努力学习,将来成为栋梁之材。在爱人的眼里,黄县长是个好老公,事业有成,有男子汉的气概,工作再忙也会顾家。

一个人有很多别人看不到的面具。

一个人其实是很多人,每一个都只存在于每一个生命阶段,就像缓缓流逝的大河的每一米水面,就像河面之上飞行的箭矢留下的每一截倒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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