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为防盗章  萧彦成, 怎么在这里?
紧绷的神经在这一刻带着疑惑放松,放松之后, 原本压下去的酒意再次袭来, 她大脑开始迷糊,迷糊之中, 她伸出手指头, 对着萧彦成说:“你,你, 太坏,吓唬我……吓死我了。”

说完这个, 她身子发软,往前扑过去。

扑过去的时候,顺便哗啦啦,狂吐了一番。

萧彦成看看半抱住自己腰的女人,直接将她打横抱起, 之后拿过她的背包翻找,打算找出钥匙带叶筠进门。

就在一只脚迈进门槛的时候, 对门有人打开门:“怎么了, 刚才这是怎么了?”

这老房子隔音效果差, 刚才叶筠那声尖叫人家对门听得清清楚楚。

对方望着萧彦成,只见萧彦成高高大大的,怀里抱着的叶筠衣衫凌乱, 头发也乱糟糟地披散着, 而萧彦成竟然还在翻着人家姑娘的背包。

这活脱脱一个先奸后杀犯罪现场啊!

邻居顿时倒抽一口凉气。

“这, 这……”

邻居的眼睛里都是挣扎,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呢还是关起门来自扫自家雪呢?社会道德和自我保护意识在他眼里激烈地斗争着。

萧彦成当然看出对方的误会,为了避免节外生枝,干脆利索地说:“我是她男朋友,今天吵架,她喝酒喝多了,她叫叶筠是吧,第一医院的产科大夫,我叫萧彦成,我有身份证,可以给你看看。”

邻居听萧彦成这话还算诚恳,再仔细看萧彦成的衣着,虽然脏污了不过仍然可以看出挺昂贵的,是名牌,看样子不是打家劫舍的人,才算松了口气。

太好了不用在见义勇为和缩头乌龟之间挣扎了。

“你,你好,你们继续吧,我先回去电视了。”

说完赶紧关上门了。

萧彦成见对方关门关得好像外面有个老虎要吃人,也是无奈,背包里翻了一番没找到钥匙,正纳闷,忽然心中一动,便伸手朝背包的某一处过去。

果然见这里有一个隐藏的侧兜,里面放着钥匙。

这么多年了,她竟然还是这种习惯。

咔嚓一声打开门,进了屋,只见这是一处两室一厅的房子,80筑2的户型,南北通透,是第一医院附近最常见的80年代老房子格局。

屋子里装修简洁,收拾利索,中间小饭厅摆放着一个小饭桌和小沙发,约莫能容纳两三个人的样子。

萧彦成关上门,将叶筠放在沙发上,利索地把自己脏污了的衬衫和西装外套脱掉,然后轻轻碰了下叶筠的脸颊,想着叫醒她。

然而她在刚才的惊吓后,竟然直接跨越到了酒醉模式,呢喃着醉言醉语:“你好坏,干嘛要吓唬我……唔,这酒好喝,好喝……我明天得去眼科……我要去做眼底检查……”

萧彦成轻轻摇了下叶筠的肩膀;“叶筠,醒醒,你喝醉了,洗个澡醒醒酒?”

叶筠勉强睁开眼,迷糊地瞅着萧彦成,就像一只大猫看着对面的鱼:“咦,这是什么?”

她伸出手指头对着萧彦成比划:“末次月经什么时候?去查血了吗?有过不良孕史吗?糖耐做了吗?”

说着她还用两只手按压了下萧彦成的脸颊,摸了摸萧彦成的鼻子:“来,你躺下不要动,我来听听胎心。”

萧彦成没动弹,凝视着她,任凭她的手在自己脸上“摸胎心”。

叶筠摸了半天,最后脸色郑重地皱眉:“这胎心断断续续,时高时低,不对啊,平时有认真数胎动吗……”

至此,萧彦成忍无可忍,起身拽起叶筠:“你现在一身脏,先去洗澡。”

叶筠眨眨眼睛:“洗澡的时候要注意,水温不要太高,不要空腹,也不要坐浴……”

萧彦成已经不想听她说什么了,直接把她拉到了旁边的洗澡间,打开灯,试了下淋浴,热水温度正好,便干脆帮她连衣服带人地洗。

叶筠猝不及防,有一些水溅到脸上,又打湿了头发,很快成了一个落汤鸡。

萧彦成把这只落汤鸡前前后后冲洗过后,从旁边取来一个大浴巾,裹住她的身体,之后又拿来吹风机给她吹干了。

不但吹头发,连衣服也顺便给吹了。

叶筠被这么折腾一番,实在是委屈极了。

她含着眼泪,悲愤又憋屈地望着萧彦成。

“下雨了,怎么雨只淋我不淋你?我不要下雨,不要下雨,我要打伞。”

“起风了……风太大了,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然而萧彦成没理会她的委屈,继续帮她吹干头发。

湿衣服湿头发容易干嘛,他又不好帮她脱下来。

“我不要,我不要!”她低声嚷嚷,委屈得像个孩子。

萧彦成握着吹风机的手一顿。

她乌黑的头发半湿半干,凌乱而卷曲地披散在窄瘦的肩头,掩映在长头发中间的那小脸巴掌大,因为被冲洗过而润泽的唇艳红艳红的。

她就像一个被抛弃的小流浪猫,可怜兮兮地站在那里,抗议着自己的欺负。

这一刻,很难不想起被埋葬在心里的过去,过去的叶筠,那个被他搂在怀里的叶筠。

胸口处有一波收缩的疼,萧彦成无声地抿紧嘴唇,握着吹风机,更加轻柔小心地帮她吹头发。

吹风机的声音中,她的头发好像水草,扑扑簌簌,飘得人心中泛起无法言说的酸楚。

好不容易吹干了,吹风机的嗡嗡声停下来了,叶筠傻傻地站在那里,有些不知所措,又好像傻懵了,眨巴着眼睛,不能理解地望着萧彦成。

萧彦成扔掉吹风机,一把将她抱在怀里。

“对不起。”他将她单薄的身体紧紧箍在自己身体中:“一切都是我的错,对不起。如果当初我足够强大,就可以保护你,也许就没有那些事,也许我们现在能过得很好。”

也许他们的孩子已经打酱油了。

叶筠被他搂得死紧,不过也没挣扎,茫然地趴在他肩膀上,醉眼朦胧,恍恍惚惚,有点不明白自己这是在哪里,又是哪一年哪一月。

不过她却是记得萧彦成的声音的。

“彦成……为什么要对我说对不起?”

萧彦成是谁,那是她的男朋友,所以他怎么了,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萧彦成听到这迷茫低柔的喃喃声,一时愣住,他僵硬地低下头看过去,看那个趴在自己肩上的叶筠。

醉酒的她仿佛忘记了这七年的光阴,正像很久以前那样靠在自己身上。

再加上极度疲惫的她现在大脑运转速度很慢,她怀疑自己像个进大观园的刘姥姥。

“吃虾吗?”萧彦成看着她那神色,用带着塑料手套的手捏起一只虾。

“嗯。”

萧彦成剥了后递给了叶筠。

叶筠总觉得这样好像不太对劲,不过看着那好像鲜嫩肥美的虾肉,她不由自主地接过来吃了。

吃到后,一抬眼,就看到萧彦成专注的凝视。

他凝视着自己的样子,好像自己是这个世界的中心。

叶筠心里一顿,咯噔一声。

她突然想起来,七年前的萧彦成看着自己的样子。

七年前,他就是这样子的。

那时候她被他这样看着,觉得自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女孩。

她以为这个男人会宠自己一辈子,会给予自己天底下最幸福的爱情。

可是后来,她被现实打了一个响亮的耳光。

她嚼着那滋味鲜美的虾肉,缓慢地别过脸去。

耳朵边就回响起冯小舟的话。

“那是一个渣男!十足十的渣男!”

“他当年把你害得那么惨,他父母说得那些话,我现在想起来都来气!”

“渣男永远是渣男,这是没法洗白的,你可千万不能心软。”

她并不需要回忆七年前,也不需要去回想当年他父母曾经说过什么,只需要听听冯小舟的话,就足以让她清醒过来。

比泼冷水都管用。

混沌的大脑顿时比往常任何时候都冷静了。

“我自己剥就行了,我不需要你——”

“给你这个,这个好吃。”

……

好吧,叶筠接过来,继续吃了。

“其实我并不饿,你不需要请我吃这么多东西,你——”

“你刚才肚子都叫了,来,先喝点汤。”

……

好吧,叶筠喉咙动了动,接过汤来喝了。

清清淡淡的银耳雪梨汤,比较适合她现在的嗓子。

说多了话容易上火。

叶筠不再说话了,专心喝汤。

一边喝汤,一边酝酿着怎么和萧彦成说清楚。

她不喜欢现在不清不楚的感觉,当时她帮他搞定了建档的事,其实是觉得自己欠了他人情,也是那天心情好而已。

她可没有其他意思。

别搞得现在不清不楚的。

而旁边的萧彦成则是安静地坐在那里,看她低头喝汤的样子。

她长得白净纤细,喝汤的时候身体微微前倾,姿态优雅,动作讲究。叶筠的父亲是一位大学教授,母亲是舞蹈艺术家,可以说叶筠从小受父母熏陶,就连一个喝汤的动作都散发着骨子里的优雅。

萧彦成看着这样的叶筠,看她柔亮顺溜的黑发垂下,露出后面若隐若现的一点细白颈子,柔婉动人。

他当然知道叶筠心里在想什么,也知道叶筠打算说什么,可是他不想听她说出来。

她有个弱点,萧彦成知道,并且打算好好地利用这个小小的弱点。

叶筠喝汤喝完了。

对萧彦成的感激被她吞进了肚子里,清清淡淡的汤水滋润了喉咙,也让她的脸皮变得稍微厚起来了。

她放下碗筷,轻轻擦拭了下嘴唇,咳了声,之后望定萧彦成。

“有件事,我想,我们得说清楚。”

所谓的放下碗筷就如何如何,说得就是她这种人吧。

“我知道。”萧彦成一本正经地说:“你是想说顾晶晶的事吧?这件事我明白,是你帮了忙,谢谢你。”

“不是——”

“对,其实你并不是给我开后门,不过如果不是你的指点,我们根本不知道怎么建档,内行人一句话能帮我们节省不少力气。”

说着,萧彦成感激地说:“今天请你吃这一顿饭,就是想感激你的帮忙,没其他意思。”

额……

叶筠顿时不知道说什么了。

原来是自己想多了啊。

自己帮了忙,他请客感谢,这是正常的外交礼仪。

好像没有哪里不对劲?

可是又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萧彦成看叶筠耷拉着脑袋一脸的费解,笑了下,提醒叶筠说:“吃饭。”

说着,他将一份红烧鳗鱼推到了叶筠面前。

红烧鳗鱼,这是叶筠最爱吃的。

“尝一尝吧,这家的鳗鱼做得很地道。”萧彦成拿了公筷,帮她夹了一筷子。

腹中饥饿的叶筠不能抵抗这个诱.惑,纠结了一小下,便拿起筷子尝了一口。

一尝之下,果然好吃。

这必然用的体型大的天然鳗,上面的浇汁味道浓稠独特,既能吸收鳗鱼的油脂,又不会喧宾夺主抢去鳗鱼本有的鲜美肥厚滋味,而是将幽香四溢的红烧鳗鱼味道更胜一筹。

叶筠吃下一口后,满足地叹了口气,心情也随之好起来。

她觉得自己忙碌了这一天的疲惫都彻底被这味美的烧鳗鱼给消融了。

萧彦成看着叶筠吃。

每当她舒服地享受着美食时,她小巧柔腻的鼻子就会轻轻耸动,鼻尖上还会渗透出一点晶莹细密的汗珠,眼底也会散发出满足的光亮。

他喜欢看她吃东西的样子。

当初偶尔和朋友路过这家店,知道有烧鳗鱼便特意点来吃,吃过之后便记住了。

因为总想着,如果有一天能再遇到她,一定会带她来吃,没想到今天算是如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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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已经晚上9点多了,萧彦成开车准备送叶筠回家。

走出这家饭店,叶筠被晚上的风一吹,又想起了冯小舟的话。

她瞥了一眼萧彦成,终于说道:“你不用送我了,我自己回家。”

“你怎么回家。”

“公交车。”

“这么晚了,公交车不安全。”

“不行,我不需要你管,我要坐公交车回家。”

“那你坐吧。”萧彦成让一步,之后又补充说:“我开车跟在公交车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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