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恒:“……”
老皇帝:“哈哈哈哈哈,你这女娃,你们顾家都做什么买卖?”

“回皇上,民女不是很清楚,但市面上有的大多都有,米啊禽啊之类的,民女六哥还喜欢养鹅。”华荣回答得飞快。

皇帝笑得脸色通红,站在旁侧的吴成禄忙给他顺气,好一会儿皇帝才道:“诸位爱卿,可不能让咱们的大功臣亏损。”

“臣等遵旨,只要顾家有的,臣等都买。”满朝文武领命。

华荣立刻欢天喜地的谢恩,连顾长恒都没那么拘谨了。

老皇帝见兄妹两如此容易满足心情越发好,便大手一挥道:“拿笔来,朕要赐顾家‘商甲天下’的牌匾。”

“多谢皇上。”兄妹两又好一通跪拜,有好处拿,华荣觉得膝盖都不疼了。

亲自赐字后皇帝还舍不得放华荣两人回去,似乎很喜欢和小老百姓聊天,又问了许多民间关于皇帝的评价,华荣自然是捡最好听的说。

皇上开怀,又赏赐,“听说你爹学问很好,朕便赏他个闲职,让他去翰林院搞学问。”

说罢似乎想起什么,又道:“还有你七哥,一并去。”

这个时代的翰林院还没发展成特别重要的机构,远远达不到成为阁老重臣的踏脚石。

翰林院士负责给皇帝草拟诏书,而翰林供奉只负责搞学问,皇帝的意思是让顾惟仁和顾长安去翰林院做翰林供奉。

翰林院虽然没有实权,可清贵!代表着社会地位优越,李白、杜甫、白居易、苏轼这些可都是翰林出身。

皇帝有意提高顾家的地位!

这……满朝文武面面相觑,“皇上……”

此举不妥还未说出口,华荣便谢恩了,“谢主隆恩,民女父亲和七哥定会好好搞学问,写出更好更多的诗歌。”

君无戏言,更无朝令夕改的前例,朝臣门只能默默忍下,怕皇帝再因为高兴赏赐什么更过分的东西,便立刻用如何处理齐王和拓跋辉的话题转移了皇帝的注意力。

皇帝与重臣们商议政务,华荣和顾长恒不便听,吴成禄便领着两人出宫。

长长的宫道上华荣时不时打量吴成禄,看得吴成禄全身不自在,“顾姑娘,您总看着我,是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一点没有祸国殃民的气质,齐王是不是傻?”华荣嘀咕。

吴成禄:“……”话虽奇怪,听在耳里却挺熨贴,吴成禄忍不住笑了,这顾姑娘激灵。

皇宫真的特别大,华荣觉得脚都要断了还没到宫门口,将到宫门口时迎面走来一腰别宝剑身穿铠甲的将军。

“张将军。”吴成禄揖礼。

那张将军只是淡淡点头,没有多余的表情,更不打算寒暄,而是直接进宫。

华荣回头看了眼,原来这就是背叛齐王的张越,也没什么特别,如果不是他反水,恐怕要打好些年的仗。

刚迈出皇宫大门,便见顾家大大小小的人都守在宫门口,连总对华荣爱答不理的诗韵都摇着尾巴蹲在吴氏脚边冲她汪汪叫。

华荣调皮的给了它一个‘昨日的我你爱答不理,今日的我你高攀不起’的眼神。

见到人所有人松口气,老太太并夫人们激动得直落泪,“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

华荣心里暖暖的,有些想哭,一直以来她都被捧在手心,让关心自己的人担心那么久,实在罪过。

“祖母。”往日里华荣定要嬉皮笑脸,可此时却做不来那放浪形骸的样子,与顾长恒一起噗通跪在老夫人面前结结实实磕了三个响头,“孙儿不孝,让祖母还有各位长辈担心了。”

“起来,我们顾家的孩子个个都是好样的,都孝顺,快起来。”老夫人将拐杖递给牛嬷嬷,亲自扶起两人,满意的拍拍两人的手,“都是好孩子。”

华荣没忍住落了眼泪,扑进老夫人怀里抽泣起来。

“瞧这丫头,犯事的时候笑得比谁都欢,那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真是让人恨得牙痒痒,这回立功了反而哭。”大伯母尤氏含泪道。

她开口,所有人都忍俊不禁。

“阿宁属于三日不打上房揭瓦类型,立功这种破天荒的事不适应,祖母便莫要怪她,就让她哭吧,哭成花猫别人该笑话她了。”顾长安难得好心情,竟然开起华荣的玩笑。

华荣从老夫人怀里起来冲顾长安撇撇嘴,“七哥有了七嫂就不疼阿宁!祖母,您看他!”

“好好好,待会就教训你七哥,咱们先回家。”

负责宣旨的太监来了好一会,瞧顾家其乐融融竟羡慕得红了眼睛,多好的,一家人和和睦睦,都在,都好。

圣旨很长,很饶,大意就是夸赞华荣有胆识立了大功,赏赐顾家皇帝亲自写的牌匾,官职,以及金银珠宝,这些都不是华荣求的,她求的倒没写在圣旨上。

听半响没提金秋梨的事她急了,拉着宣旨的太监问:“公公,金秋梨呢?怎么没说金秋梨的事?”

“顾姑娘莫慌,皇上吩咐,顾家的金秋梨今年都卖给内廷,还请顾大爷早早做准备,不日内廷便有人去取,至于其他的,大人们都买了。”

顾惟开突然被点名一愣,拿目光询问华荣,华荣得意道:“打仗买卖不好做,皇上说了,今年咱们的那些作物他负责帮忙卖。”

“胡闹,皇上乃九五之尊,怎可做此等事?公公,小女不懂事……”

顾惟开话还未说完,那太监便摆摆手,“顾姑娘剔透玲珑心令得圣上龙颜大悦,此事皇上金口玉言,顾大爷好生准备着吧。”

顾家几代都是本分商人,还是头一回跟宫里人打交道没什么经验,不过给小费还是会的。

给了茶钱送走太监,一家人齐聚一堂,准备审华荣和顾长恒。

华荣还好,还是以前的场面,熟能生巧,她早已能灵活对付。

顾长恒便没那么轻松了,他长这么大还是头一遭被全家人审,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格外紧张。

“阿宁,你胆子是真大,简直无法无天,竟然敢让人拦截齐王的信,万一你救不出你六哥,你要如何?!”

“怎么会有万一?也不看看我是谁的孙女?祖母的孙女怎么会失手?没有万一。”华荣有恃无恐。

“念在你这次立了大功的份上,大伯父便不重罚你,你且闭门思过三月吧。”顾惟开轻轻便放过了华荣,“下次再孤身犯险绝不轻饶!”

顾长恒心里有千万个怨念,齐王要抓他,他能有什么办法?拓跋辉看上他,他又有什么办法?又不是他主动招惹这些祸事……

正心中碎碎念,顾惟开的声音便凉凉泼来,“老六,你险些将顾家陷入不仁不义之地,又令你妹妹冒死营救,你可知错?!”

与华荣说话是温和的,而轮到顾长恒便换了调调,顾长恒想,这特么才是审!刚刚那是审?那明明是闲聊!

“爹,儿子错了。”他乖乖认错,重点是让妹妹救。

“既知错明日起便面壁思过半年,家法二十鞭。”

顾长恒不敢多言,更不敢去想面壁思过和闭门思过的区别,至于二十鞭家法……算轻的了。

他也觉得自己连累了妹妹,万一她出什么事,他万死难辞其咎。
网站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