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父知道,没有个理由你必不会乖乖听话。”顾惟开道,口气很是语重心长。
华荣不好意思的低下头,一副您要是说不出个一二三来就恕侄女不能听话的样子。

“哎。”顾惟开叹气,“大伯父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事,就总觉得文家这件事不正常,还有岳家也不正常,这几日京城恐怕要出大事,少出门总是好的。”

“阿宁知道了,大伯父放心,阿宁今日去跟七哥学诗歌。”

华荣虽放荡不羁爱自由,端是个纨绔的料子,可也清楚,有时候不能由着性子来。

顾惟开很欣慰,伸手拍拍她头,“你懂事,大伯父放心。”

既然不去吃酒席,华荣便打发书秀去通知林壑清,她自己则在她爹书房门口的院子里逗刚生了窝崽的诗韵。

诗韵是只海外来的狗,华荣对狗不关注,诗韵看着有点像柯基,很聪明可爱。

诗韵这个名字是吴氏取的,很书香。

“五婶,这只给岳姑娘吧。”顾长安挑了只最好看的奶狗对吴氏说。

吴氏点点头,“行,你挑吧,只要不是诗韵,都可以。”

华荣想,取个名字叫大黄多好,诗韵……哎,只希望这京城没有人叫诗韵。

“那五婶,我去了。”

“去吧,早去早回,你五叔还说今日有个诗会,要带你去。”

“是。”顾长安抱着奶狗便去了,路过华荣诧异问:“阿宁知晓我今日要出门,所以特意留在家里?”

“是啊,看妹妹我对你多好,而你呢?现在开始拿狗讨好别的妹纸了,哎,真是男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

她唉声叹气的,那边吴氏气得扔过来一个橘子,砸她怀里,“有个正行!”

而顾长安却窘迫的抱着狗落荒而逃。

华荣又摇头叹气,“确认过眼神,是看上别家妹纸不再宠爱自家亲妹的人。”

“顾华荣!”吴氏咆哮,她读书人、大家闺秀的素养破功。

华荣落荒而逃,她娘狠起来也是狠的,想当初她拜师被识破,那大夫要跳河以死谢罪,她娘就很生气,罚她抄了一整本《女戒》,别的还好,抄这种糟粕她是会死的。

逃到湘潭院,老太太乐开了花,能叫得上名字的零嘴吃食全端到华荣面前,华荣双肩一垮,“祖母,太多了,阿宁吃成大胖子怎么办?”

“不怕,咱们家不愁找不到女婿,胖也好,有福气。”老太太眯着眼睛,觉得宝贝孙女太瘦,得多吃。

说起女婿,华荣就想起上次看到的那些人,她眼珠一动,不去权贵云集地方应该没事吧?应该没事,要是随便出个门就能引来祸事,那就是命啊,躲不过。

思及此她立刻道:“祖母,阿宁听说南岸口那边有一种水果叫榴莲,气味奇臭无比,可很好吃,阿宁去给您买。”

说完,不等老太太说让下人去,她就出了湘潭院。

顾长安已经出门,以防万一,她不能再以顾长安的名字出去鬼混,是以带了面纱,叫上朱六,又备了马车,这才出门。

“小姐,先去哪?”赶车的朱六问。

“先去南岸口。”

南岸口是金陵第二繁荣的市集,天不亮便开始营业,直到晚上宵禁才关门,若不是宵禁,华荣怀疑它能灯火通明到翌日。

以前顾家在市舶司没有生意,是以南岸口里便没有顾家的铺子,不过在前街却有家客栈,迎来送往住的还有海外的人。

华荣让朱六把马车停在客栈后院,掌管的见小姐要逛南岸口立刻又派客栈里的人跟着,华荣自然不许,耽误工作。

不过南岸口并不乱,被楼东浮治理得井井有条,倒也不用担心有什么意外,拐子不敢来南岸口拐人。

“小姐,无花果树苗要不要看一下?今天刚下的船,今年头一批,新鲜的无花果树苗,拿回去就栽下,七八月就有果子吃了。”

“这位小姐,要不要看一下星罗猫,这猫聪明好看,最主要的是忠心。”

华荣走过,无数叫卖,可谓是热闹非凡。

突然,远处传来喧闹声,“打起来了打起来了,快走。”

有人往外跑,华荣原本是顺着一起走的,对面有人跑来,便成了逆行。

叫喊声中,街道上纷乱不已,人又多,华荣差点被撞到,好在朱六护住了她。

“小姐,里边躲。”朱六领华荣挤进旁边玉石铺,掌管的原本要关门,朱六道:“劳烦掌管的让我家小姐进去躲躲,我们是前街悦来客栈顾家的。”

都是开门做生意的,顾家也不是小商贩,掌柜对华荣便礼遇了些。

进得玉石铺,关了门,外头好一阵乱,又听到兵器交接的声音,从门缝看去,似乎有三伙人在打架。

“都说楼大人为官清明,南岸口在他的治理之下一直有条不絮,今日是怎么了?”华荣自语。

那玉石铺的掌柜闻言摇摇头,“小姐养在深闺鲜少出门不知道,今天开始市舶司就不归楼大人管了。”

华荣震惊,“为何?”

“这小的哪儿知道,只听说以后市舶司归以前的工部侍郎董大人管。”

工部侍郎董仲明华荣是知晓的,但从未见过,只听说此人是文家的姻亲。

藏了大约一个时辰左右,外头渐渐平息,华荣出来时街上除了尸体没有看到活口。

“哎哟,我的小姐,可算找到您了!”顾忠老泪纵横,随他一起出门寻找的原本不抹眼泪,顾忠喜极而泣,他们受到感染,也忍不住红了眼眶。

华荣心知自己让她们担心了,没敢拿出以前吊儿郎当的做派,规规矩矩回了顾府。

“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进门,祖母并伯母和她娘都等在院里,满脸焦急,见她完好无损才松口气。

“阿宁不孝,让大家担心了。”华荣低头习惯性认错。

“别人要打架,如何就是你的错了?安全回来就好。”老夫人心疼得不行,拉着华荣的手不肯放。

大伯母尤氏也擦了眼泪,对下头吩咐道:“快去把几位爷和公子们叫回来,就说阿宁平安归家了。”

华荣听罢才知晓家里男人都出去找自己了,心里更愧疚,迫切想为家族分忧以安愧疚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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