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不是什么好语气,却也不是意想中的讥讽叱骂,封玺血迹斑驳的小脸上浮现怔意。
“你既为我门下弟子,便给我记死了,我宋无忧最容不得的,就是偷鸡摸狗之辈!”

偷鸡摸狗之辈。呵。门下弟子?

封玺起初愣愣,而后回神,嘴角嘲讽。

自打入门,这人何曾将他当过门下弟子,把他当条狗使唤踢打,都算是抬举他封玺了吧?

他破掉的嘴角血迹已经干涸,勾起不屑的弧度,宋乐见状,心下微紧,继续严厉道:“说!那玉镯在哪?!究竟是不是你……拿的?!”

封玺听到他那一停顿,不由动容,暗自冷哼,怎么,原本想说偷的是么?临时改口,又算什么?

“既然问在哪?又何必问是不是我做的?”可笑。

宋乐一噎,强装出脸色更冷的模样道:“……那,我现在只问你,是不是你做的?”

封玺撇嘴,七分抗拒三分厌恶,但还是因他这一改口态度稍软了点,抗拒的眸光渐冷,许久才冷漠道:“是我如何?不是我又如何?左右你不过只是要个由头来整治我罢了!何必装一副道貌岸然?”

嘴硬中隐藏着一丝委屈的语气,宋乐下意识屏住呼吸。

这真的是年少时的封玺,是他还未彻底对人世绝望透顶时的稚嫩模样。

但这毫不迂回的对抗,也难怪原主宋无忧会越发打压、欺碾他。

直到现在,宋乐才越发觉出真实。

她神色复杂望着他,一字一顿道:“我整治你?”

白日里,那一张张看好戏、嬉笑的脸还历历在目。

是了,这个她的确说不过去。

于是宋乐不等他回答,道:“那好!现在我就给你个机会,你若说是,我信!你若说不是,我也信!告诉我,到底是你拿的——还是不是?”

闻言,封玺眸光既戒备又迷茫,嘴硬道:“有什么用,难道我说不是你就会放了我么?”

“对。”宋乐肯定的眸光直直望着他。

封玺慢慢眨了眨眼睛,似是不确定他所说是真是假,但仍鼓起一丝希望呢喃道:“不是。”

宋乐顿时呼出一口气,周身放松下来:“……好。”

“我姑且信你一回。”

她从袖中取出一精致小瓷瓶,想了想,还是用法术稳稳送到他脚边,冷声道:“这是药。”

“把你脸上那碍眼的血痕给我敷上!”

这一波又一波与往日不同的冲击,令封玺还迟迟回不过神。

什么叫,信他一回?

原来,真的信了么?

而且,怎么会突然好心地给他药?还是说后面有更大的戏弄圈套在等着他?

封玺带着一丝犹疑谨慎和更大的警惕防备,小心拿起那瓷瓶,笨拙拧开瓶塞,而后清凉沁脾的淡淡清香飘入鼻尖。

他迟疑,抬眸看了宋乐一小眼,一时间没有动作。

几息后,才倒了些药粉在手上,拧眉,直直往脸上一抹,那力道,那架势,令宋乐看着都替他疼。

好在那是上等的灵药,敷上去后血顿时止住不流了。

饶是封玺戒备,此刻也因为那一瞬间的舒适清凉而微微眯眼。

与此同时,宋乐脑中响起一道提示声:“封玺幸福值+2,目前幸福值为-999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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