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毕竟是个郡主,自己若直接拒绝,怕是讨不了好。而按照李有得的意思,她若招惹了舒宁郡主,他是绝对不会给她擦屁股的,那她可就真的歇菜了。
陈慧笑道:“郡主,多谢您的厚爱,但恕我无法应允。”

舒宁郡主想必是很少被人拒绝的,听到陈慧的话,她愣了愣,随即才动怒道:“你什么意思?当我没钱吗?我告诉你,我可以直接把你的铺子包下来你信不信?”陈慧依然温和地笑望着舒宁郡主道:“郡主身份高贵,我自然是信的。只是有件事我也要说给郡主听,我做衣裳,看的是灵感,若被郡主所限,怕是今后都做不出这样的衣

裳了。”

舒宁郡主皱了皱眉,她是要陈慧设计好看的衣裳的,若她不能做出好看的衣裳,那可就没用了。

见舒宁郡主已然开始动摇,陈慧再接再厉道:“不过郡主,我可以答应您,今后一月至少给您做一件独一无二的新衣裳。”

舒宁郡主本已经为这事游移不定,这会儿陈慧给出了个妥协选择,她听着还不错,眼睛一亮便答应下来。

陈慧这才松了口气,至于每件衣裳的价格?那自然是布料成本的十倍二十倍往上翻,她的创意可是最贵的呢!

好在舒宁郡主家里是真不缺钱,因此答应得很爽快。陈慧如今全靠李有得养着,手下的两间铺子也是他给的,只要李有得一句话,她的这些身外物还不都是他的?因此她对于赚钱没太大的执念,定价高不过是为了坑舒宁郡

主让自心里爽一把罢了,她实在是不大喜欢这个跋扈的妹子。舒宁郡主这边搞定后,陈慧又顺便向那位“蓉表姐”推销,这位一直很安静的女子对于陈慧做出的两套衣裳没有太大的反应,可当陈慧主动询问时,她又请陈慧帮着做个几

套送到她家里去。陈慧想,这位姑娘可真是个闷骚,明明喜欢得要命,却不显山露水的。只是当她问清楚对方的地址后,她有一瞬间的惊讶。这位“蓉表姐”姓郑,全名郑蓉蓉,是刑部尚书

郑永的二女儿。刑部尚书郑大人陈慧自然没有忘记,当初就是那位大人审理了李有得强抢她这个民女的案件。那位郑大人跟李有得想必是不大对付的,她好歹是李有得院里的人,跟他的

女儿有这样的来往,是不是不太好?

陈慧想了想决定假装不知道此事,反正她不过是个布庄老板罢了,哪里知道郑大人是谁啦?陈慧目送舒宁郡主和她表姐离去,又不想回李府去,便带着小笤逛街去了。小六大概是怕陈慧在外头招惹麻烦,不怎么希望她在外面乱晃,但陈慧并没有理会他的委婉阻

拦,和小笤这儿走走,那儿看看,见到喜欢的就买,实在高兴得不行。等中午过去,二人也在外头差不多吃饱了。回到李府休息了会儿后,陈慧便开始做她答应李有得的东西。李有得说要保密,那么她就不好找裁缝了,只能自己拿了布裁剪摆弄,又把小笤拉来帮忙。小笤面皮薄,在陈慧说了自己要做的东西的用途后,她脸红了。小笤岁数小,过去又营养不良,胸部还没有发育多少,可该懂一些的知识,在厨房里的妇人们说话时也了解了些。这第一

个毕竟要摸索的地方很多,陈慧只能拿自己当模特,做好了就试试,看得小笤脸一直红红的,直到晚饭时都没退下来。第一个很不熟练,陈慧做了一下午才做好,也不知长时间穿后效果如何,她又拿自己当小白鼠,换上这件内衣,等穿一段时间后没有不良反应,才能做其他的拿去送德妃

。至于她身上穿的这件,自然就留下了,好不容易才做出来的首件胸衣,她可不打算送人。

吃过饭后,陈慧继续和小笤在房里研究,谁知小六忽然过来敲门,说是李有得让陈慧过去。

陈慧根本不知道李有得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她猜他可能是问今天舒宁郡主的事,便让小笤在房里待着,自己跟着小六去了主屋。

李有得正在外间坐着,小六把人领到后便关上门出去了。

他看着心情不错,招招手示意陈慧过去。

陈慧心想自己今日在李氏布庄的表现确实不错,心里得意,脸上便也露了笑,慢慢走过去。

李有得笑道:“慧娘,你倒有本事,连舒宁郡主都能哄好。”

陈慧也笑:“都是公公教得好。”她连李有得这种阴晴不定的都能哄,更何况舒宁郡主这种一眼就能看透的了。

李有得眉头一挑,陈慧的马屁让他很是受用,他微眯着眼,赞道:“不错,不错。”那庆王与皇上关系不错,若能搭上庆王这条线,他今后不愁不能再往上爬。

他打量着陈慧,觉得自己放她出去真是个英明的决定,若非如此,她怎么可能为他带来这样的机会呢?

想到陈慧带来的好处,李有得便觉得之前自己忍她忍得也算值了。他想起了昨日的事,便顺嘴问了一句:“给德妃娘娘的东西,做得如何了?”

陈慧道:“刚做好了一件,明日应当能做得更快些。”“哦?”李有得面上浮现一丝好奇,昨日他看到的不过是些设计稿,对于真正的成品是怎样的没有具体概念,这会儿听陈慧说已经做出了一件,他自然想看看,“拿来我瞧瞧

。”

陈慧一愣,这都穿她身上了怎么瞧啊?

她不敢说出自己已经穿在了身上这事,她感觉以李有得的节操,恐怕会直接让她脱了衣服给他看效果。

“在我屋子里,我去拿。”陈慧干笑了一声,转身要走。

“急什么?”李有得起身道,“被太多人看到不好,我同你一道去。你屋里那丫鬟,晓得你在做什么?”

陈慧咽了下口水,差点连李有得的问题都没有听清楚,忙回道:“小笤一直在帮我做,我跟她说过了,她不会泄露出去的。”

李有得不置可否地点头。

陈慧紧跟在李有得身后,心中一阵天人交战,她该怎么才能在李有得的眼皮底下脱下胸衣,假装本来就在屋子里拿给他?

“公公!”眼看着二人就要到厢房,陈慧突然开口,“我想去如厕!”不管了,借尿遁先把身上的那件扒下来再说。

李有得回头奇怪地看了陈慧一眼,似乎有些不解:“你去便是,同我说什么?”

陈慧面露羞赧:“得请公公稍微在外头等一会儿……”

李有得也想到了这茬,实在是陈慧近来让他心情不错,他才给予了她更多的耐心,挥挥手道:“快去!”

“谢公公!”陈慧匆忙跑回自己屋子,细心将门拴上,对疑惑地看着她的小笤摆摆手示意对方别说话。小笤有收拾东西的好习惯,陈慧换下来的肚兜早被她放到了柜子里,而陈慧本人根本不知道自己的东西都在哪,每一次都是要用了找小笤要,小笤又总是能找到,这助长了她的懒散作风,这会儿李有得在外面她不敢说太大声,又怕李有得等太久了不耐烦,只能一狠心,把外头的衣服扒开,转头背对着小笤让她帮自己把胸衣的带子解开,

一把扯下,又把外面的几层衣服快速套了回去,整理好,示意小笤一会儿尽量不要说话,便稳了稳呼吸将房门打开。

就等了这么会儿,李有得确实已经有些不耐烦了,门一开他便走了进去:“东西呢?”

陈慧连忙拿着那件蓝底白色牡丹纹样的胸衣道:“在这儿!”

她举起给李有得看,本意是让他看看就算,谁知对方并没有一点自己身为异性的自觉,竟接了过去,上下前后地翻动着,眼神有些奇异。

“原来是这样的。”李有得拇指在布料上摸索,察觉到上面还没有褪去的温热,他瞥了陈慧一眼,有了疑心之后自然更轻易便发觉她的衣裳有些凌乱。

他忽然明白过来,什么如厕,都是骗他的。呵,这女人真当他那么好骗,时不时便说两句瞎话打发他?不给她点教训,过不久她还不骑他头上作威作福了?

李有得隐约猜出陈慧骗他的理由,那么防他,他又怎么好不如她所愿呢?他眼底的恶意一闪而过,把胸衣丢回给陈慧,漫不经心地说:“穿上看看。”

陈慧愣住,抬眼看看李有得,迟疑了下说:“公公,这……不大好吧?”

李有得嗤笑了一下:“害羞了?”他抬起手臂,右手两根手指往后弹了弹,“小笤,出去。”

小笤呆了呆,忙向外走。

“等等不用!我不害羞!”陈慧连忙出声阻止,虽然小笤的在场并不能阻止什么,但在面前这种无法避免的情况下,小笤还在无疑能给她多一点安全感。

李有得根本不在意小笤是不是在场,小笤见陈慧说了而李有得没有反对,便停下脚步。

陈慧拿着胸衣感觉自己晕乎乎地要飞升了,没想到,她费尽辛苦取下了这个,还是躲不开这命运,她仿佛听到了贝多芬第五交响曲在耳边奏响,为她这悲壮的时刻配乐。

她抬头看看李有得,他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显然他的话不是开玩笑。

“公公,稍等……”陈慧只能选择屈服,准备踩着她脑中那曲子的节拍,去屏风后换衣裳。“躲什么?”李有得忽然冷冷地出声,语调尖尖细细的,听着渗人,“慧娘,你不是口口声声说是我的女人?就在这儿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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