订阅不足60%, 需等待72小时  譬如你抓我下我挠你下,再譬如你撞我下我撞你下。
不到两炷香, 狼大不动了。

它就地躺下,四爪朝天,生无可恋地瞅着一回来就倒地昏睡的“奶爹”。

呜呜呜,它饿了。

狼二狼妹早饿得想躺尸, 无奈狼大精力过剩,总爱撩拨它们。

撩拨撩拨着,它们便忍不住地想要回击。

好饿啊!三小狼不约而同地伸出舌头舔嘴巴。

它们开始回忆方才那新鲜小鱼的甘甜, 唔, 真美味呀,好想饱餐个够呀!

可惜“奶爹”带回来的新鲜小鱼不多, 被它们仨匀一匀,吃到嘴里的根本没多少。

足足饿了两天两夜,就这么一点哪够塞牙缝呀!

肚皮“咕噜咕噜”叫了起来。

狼大翻了个身, 把脑袋埋在狼妹肚皮上听了会儿。

“咕噜咕噜”,妹妹肚皮发出的声音仿佛在和它相互应和似的。

静静躺了会, 就在狼大迷迷糊糊饿得快睡着时,一股鲜美的味道薄弱地飘了过来。

猛地掀开眼皮,再无一丝睡意。

不停翕动鼻尖,它用嘴吻把狼二狼妹暴力掀起来, “呜欧”一声, 雀跃的说:快闻闻, 快闻闻, 我感受到食物的香气了,好香好香,快受不了啦!

狼二狼妹懵圈地蹲坐在地上,蔫蔫瞅着激动的狼大。

毫无波动地咧咧嘴,它们表示不屑一顾。那样儿明显在回:你是在做梦吧,“奶爹”就睡在这里,还能指望谁给我们送食物?

狼大:“……”

愤怒地望着它们再度躺平,狼大来来回回溜达,不肯相信自己的鼻子竟然会出问题。

很快,那股香味儿逐渐浓郁。

且越来越近。

这下狼二狼妹再也躺不住,纷纷爬了起来。

狼大冲它们两挑衅地昂首,哼,就说是食物的香气,你们这下可信了吧?

瞬间,三小狼你挤我我挤你,颠颠儿拥到洞穴口,争先恐后地钻出脑袋尖儿。

滴溜溜的眼珠子往外瞅,寻找食物的踪迹。

不多时,奚念知众望所归地出现了。

她用嘴咬着渔网兜,兜上还挂了株野人参。

慢慢拖到洞口附近,她几乎累瘫了。

扭头望向挤在洞口的小狼们,她友好地松嘴,“喵呜喵呜”叫着。

狼大一脸懵圈。

狼二则盯着狼大猛看,问它这算怎么回事儿?

至于狼妹,它一直在它们身后钻来钻去,试图挠它们痒痒好趁机抢到前面的位置。

可惜,它们两都不怕痒啊!

奚念知拖着渔网兜走到洞口,用圆圆的眼珠望着它们,透着温柔。

不停吞咽口水,狼大狼二对视一眼,默默爬了回去。

这便是让奚念知进来的意思。

有奶就是娘,在饥饿面前,小狼们毫不犹豫地妥协退让了。

将小鱼堆在它们中间,奚念知咬住人参靠近大灰狼。

悄悄用余光打量它们。

三小只先是试探般嗅了嗅,再谨慎地看看她背影,然后彼此对视一眼。

像是得到了什么指示,它们三倏地埋头,跟比赛似的,“呼哧呼哧”凶猛开吃。

不到片刻,一大网兜鱼尽数消灭。

狼大满足地用爪子揉着腹部,神态慵懒地躺在地上打起滚来。

狼二在梳理毛发。

小狼妹却抬头认真瞅着奚念知看,它是母狼,情感上更细腻。

奚念知并不急于表现自己,她把剩余的药草嚼碎给大灰狼敷好,又咬了点人参用石头捣碎,塞到灰狼嘴里。

照顾灰狼驾轻就熟。

等忙碌完,她贴着灰狼睡下。

朦胧中,感觉自己好像被几双眼睛给盯着。

她耳朵好痒,有风往她耳朵里吹。

她的爪子好像被什么动来动去。

还有她的毛她的嘴,怎么老是觉得痒痒的?

惺忪睁眼,面前似乎有几道黑影晃了下。

然后什么都看不见了。

奚念知诧异地望去,三小狼明明各自睡得酣甜呀。

狼大喉咙里还发出“咕噜呼哧”的声音,显然睡得正香。

疑惑地重新躺下,刚睡着不久,那些感觉再度出现。

奚念知被吵醒,一肚子火。

谁还没个暴脾气?

这洞穴统共就她和四匹狼,怒目瞪着假装睡觉的三只小狼,奚念知简直气炸,才多大就这么坏!

她恨恨翻身,闭上双眼。

不多时,三小狼故技重施。

它们吃饱了闲着就想玩,奚念知毛茸茸一团,摸着揉着很舒服。

狼大朝另两只抬了抬下巴,胆大地往她耳朵里吹气,一副“看我看我,我很厉害吧”的欠扁样子。

猫耳非常敏感,立即颤抖着往下压。

三小只都觉得特有趣,伸长了爪子想要捏一捏。

冷不丁,奚念知猛地跳起,在空中还炫技地扭了个身,四爪稳稳落地,毛发炸开,碧绿色的眸子阴沉沉攫住它们。

三小狼:“……”

动作仿佛定格,它们还保持着刚刚的滑稽姿势。

半晌,狼大讪讪收回探出去的脖颈,狼二放下前爪,狼妹委屈巴巴地眨眼睛。

被抓了个正着,它们夹着尾巴灰溜溜躲到角落睡觉去了。

奚念知平复情绪,冷冷瞧它们一眼,叼着渔网兜出去找小溪。

大灰狼伤势惨重,不一定能救回来。

她要担负起养狼的责任吗?还三只,可怕!

忧愁地在附近溪流放好渔网兜,奚念知认真找药草,她真诚地希望大灰狼能好好活下来,至少它还能下山偷鸡蛋偷鸡,怎么也比她强呀!

接下来两天,大灰狼始终昏厥不醒。

偶尔迷迷糊糊掀开条眼缝儿,也不知有没有看清她,很快又重新闭上眸。

奚念知主要工作是到溪边收鱼。

无奈三小只食量太大,每天顺流而下的鱼是有限的,哪能无休无止供应?

眼见小鱼一天天渐少,奚念知愁得胡须都快白了。

还是得下山吗?

她体量小,根本拖不动大型牲畜。

要不,去偷点材料多做点渔网兜?大不了她以后跑得辛苦点儿,山连着山,无数小溪流水潺潺,应该能捱一段日子。

打着如意算盘,奚念知下山了。

临别前,狼妹似乎能感知她在为它们的生活奔波,特地跑来吻了吻她鼻尖。

祝她一路好运。

狼大狼二无动于衷,只是奚念知出洞时,能感觉到它们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她。

可等她回头,它们就假装望向别处了。

真是别扭的小狼崽!

奚念知摇摇头,往山下跑去。

相比其他不熟悉的村庄,她决定还是去洪家村!

她知道哪些居民家有渔网,这样动作可以快点。

阳光明媚,蓝天白云下的洪家村看起来没有任何变化。

奚念知先去村西的老郭家。

老郭是捕鱼的一把好手,经常乘船到湖心,那沉重的渔网瞬息变成了任他拿捏的小玩意儿,轻轻一抛,沉入水中,再起来时,里面就有了好几条鲢鱼草鱼,白白胖胖活蹦乱跳的。

还没走近老郭家,耳畔便听到一阵欢笑吆喝声。

原来是老郭家隔壁办酒席,为孙子过周岁。

渔网晾晒在老郭家房屋的隔壁,靠几根竹竿搭成的架子支撑。

奚念知悄摸摸趟过去。

多余的废网是没那么多的,她只能从这张渔网里弄出小部分。

对不起呀老郭家!等我下次找到人参草药,我给你们送来。

这回就先赊账吧!

奚念知选定边角部分,开始用牙齿啃咬。

但是太太太慢了,害怕被察觉,她决定溜到屋子里偷一把稍轻的刀。

老郭家屋里也有人。

吃完宴席的村民嫌热,有的坐在他家避暑闲聊。

奚念知跑进厨房,认真蹲在灶台上选刀。

她必须得选轻点儿的,嘴巴好叼住的,然后——

正聚精会神时,身后一阵凉风陡然刮来,奚念知想躲,已经来不及了。

“嗤”一下,腹背处瞬间传来一股钻心的疼痛,奚念知下意识跃下灶台。

伤口剧烈疼痛,她趔趄了下,险些没站稳。

仰头,面前站着的凶恶男人正是上次想杀灰狼却被她阻止的那个村民。

果然,很多因果孽仇不是不报,而是时候未到。

“是你,该死的东西,看我今天不活剐了你的皮……”举着刀,村民大怒,追着她往外跑。

奚念知没命地飞奔狂逃,她身上伤口约人食指长,鲜血从粉色皮肉源源不绝地沁出,顺着黄白色毛汩汩淌下,一颗颗像水珠子般坠落在地。

一路逃到山里,奚念知上气不接下气地躺下。

她半边身体快被鲜血染红,特别疼。

扭头检查,伤口很深,因为一直在跑,鲜血流了太多。

勉强起身慢慢寻找草药,奚念知找了条小溪,蹲在草地清理伤口。

太阳落西,她虚弱地叼着不多的鱼回到洞穴。

小狼崽子们迎上来,却很失望。

但狼妹还是从嘴里剩了两条小鱼,叼到了她脚边。

顾不得脏,也没法再嫌弃。

奚念知晕晕乎乎吃完,倒下来睡着了。

足足睡到第二天下午,她才在狼崽子们饿得发亮的眼神下去取鱼,再替自己和大灰狼找草药。

勉勉强强应付了两天,奚念知觉得自己好累。

她真的没有力气站稳身体了。

小狼崽们的叫嚷呼唤渐渐远去,直至再也听不见。

一片浓雾里,她依稀闻到了鲜花的香味。

是什么花香呢?是雪白的栀子花吧……

这样想着,她试探数次,终于睁开那双仿佛沉睡许久的漂亮杏眼。

明明身体疲倦不堪,却怎么都睡不着。

辗转反侧许久,天蒙蒙亮,奚念知爬了起来。

叼着野人参藏好,她一路嗅着灰狼残留的淡淡气味往前走去。

大灰狼伤成那样,怎么可能走很远的路?

一定精疲力竭疼得不行了吧?说不定还会晕厥在哪个角落,被路过的动物捡漏饱餐一顿。

又想,要是它遭遇什么不测,那就是活该,自讨苦吃,怨不着她。

奚念知一路愤懑不平,为自己救了只白眼儿狼感到心累。

不知不觉,气味越发淡了,几乎闻不到。

停下来观察四周,她圆眸里盛满了震惊,这路途算很远了,大灰狼真的能在负伤的情况下走那么远?

东嗅嗅西嗅嗅,奚念知迷惘地张望四周,无法决定朝哪个方向继续追。

它为什么一定要离开?难道有什么必须要离开的理由?

绞尽脑汁,奚念知想了片刻,豁然开朗。

她可真是蠢到家了!

灰狼好像是一只拖家带口的狼?有狼妻有狼崽的那种?

回想她初次进入森林遇见大灰狼的地点,奚念知有些犹豫,既然它有家有室,那她还屁颠颠儿跑过去找它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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