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人如救火,也只好同意了。只是,我越来越担心程恪了,他找不到二姥爷,应该回来找我才对,怎么一直不见他的踪影呢?二姥爷从裤兜里面摸出了一张皱巴巴的黄纸来,那黄纸上面还星星点点的着了点什么痕迹,二姥爷拿了个Zippo点上了,在原地绕了一圈,口中念念有词:“迷人藏物,奔
逐忙忙,搬运无常,逐厉避荒……”说着,那黄纸“擦……”的一下,立刻冒出了滚滚浓烟,那烟冲着我就扑过来了,我赶紧在脸边扇了扇,可是浓烟滚滚,怎么也扇不开,一转眼功夫,那浓烟居然遮天蔽日,

把什么东西都给笼罩上了。

等着那浓烟给散开了,我这才看清楚了,周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变得天昏地暗的,像是突然日蚀了一样,而且身边阴风阵阵,大夏天的,居然让人觉得冷。

我仔细一看,这附近黑沉沉的,突然一片萧瑟,抬起头来,太阳也没有了!二姥爷拉过我,站在了我身后,在我左右两个肩膀还有头顶各吹了一口气,吹完了说道:“我暂时把你的命火给藏起来了,在这种地方,你可能会看见什么比较可怕的东西

,不过你就跟在我后面,只要不出声,什么也伤不到你。”

我赶紧点了点头,忽然想起了,上次程恪,也是这样说的,不能出声。二姥爷领着我往前面走,我留心到,这路的两侧,都摆着很多的瓶瓶罐罐,而那瓶瓶罐罐里面,全插着三根树枝,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意思,我不敢碰,就小心翼翼的跟在

了二姥爷后面。

二姥爷盯着四周围,手里拿出了一个跟四姑姥姥手头上很相似的罗盘来,那罗盘的指针转了转,并没有转出了什么所以然来。

正这个时候,我忽然觉得,身后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戳我,我下意识的回过头来,只听“咔哒……”一声,一个树枝正好落在了一个罐子里面。

就好像,有人刚拿着那个树枝戳了戳我,但是马上又把树枝扔了回去一样!

我头皮有点发麻,感觉身后跟站着个一心想戏弄我的隐形人一样。

“哒哒哒……”这个时候,我们身后过来了一个女人,打着一把红伞,红伞打的低,也看不见她的头脸,飘飘忽忽的,跟个影子似得,跟在了我们的后面。我心里有点瘆的慌,当然知道,这不是什么寻常地方,看见点不寻常的东西,也纯属正常,就没吱声,但是,我们走的快,她就也快,我们走的慢,她就也慢,总跟我们

隔着十米左右的距离。

二姥爷却像是浑然不觉,只盯着那个罗盘皱眉头。

过了一会,那个女人终于开了口,话是对我说的:“我认识你。”

我一下子愣了,盯着那个女人挡在面前的伞,犯了疑惑,你认识我?可我没见过你啊!

“我想跟你说点事。”伞下面伸出了一只白手,冲着我摇了摇:“你过来。”

我有点莫名其妙,看向了二姥爷,二姥爷终于也发现了这个女人了,一根食指竖在了嘴上,意思是让我不要出声。

接着,一把就将那个女人的伞毫不手软的掀开了。

对于二姥爷这种简单粗暴的习惯,我也真是有点目瞪口呆,可是,那伞一掀开,我更是傻了眼了!

我怎么也没想到,那红伞下面,居然……是那个倒挂在了那个蜡像馆里面的女人!

那个女人是我漫漫人生路之中见到的第一具尸体,那诡异的模样,至今时不时能闯进了我的噩梦里面来,所以,一眼就认出来了!

“你也是养鬼师?”二姥爷像是早看出来了什么,盯着那个打着伞的女人:“潭深镇上的?”

那个女人没有回答,只是继续说道:“我知道你们要去哪里,我带你们去。”

说着,转过身,飘然而去。二姥爷狐疑的望着那个女人,想了想,也就跟上去了,一边走,一边小声跟我说道:“这个女人在这里流连,应该还有很深的执念,才放弃了轮回,她撑着的伞,是养鬼师

才有的遮阳伞,但不是遮挡阳光,而是遮挡阳气的,就为了能存留在这个不阴不阳的地方,不过,看着她那阴气也弱的厉害,估计快耗不住了。”

我点点头表示明白了,我也猜的出来,她的执念究竟是什么。

一定,是为了报仇,报自己的仇,报妹妹的仇。我还记得,她的尸体被捆成了那个样子,就是因为杀人凶手要封住了她的灵魂,不让她的灵魂出去,怕她引了自己的小鬼报复,说起来,上次险些不是还被程恪的阴气滋

扰了尸变吗!

估计着,是警察到了现场之后,无意中解开了那个困灵的阵法,把她禁锢着的灵魂放出来了,她就流连在了阴阳路上。

不大一会,那个女人走到了一个大门外面,说道:“她就在这里。”

二姥爷点了点头,拱手道谢。

估计,就是因为她自己报不了仇,这才把心愿寄托在我们身上吧。

“你可以做她。”

那个女人望着我,忽然说了这么一句话。

我一下子有点没反应过来,这话是个什么意思?

看了看二姥爷,二姥爷也是一脸茫然,但是我们再转过脸来,她已经不见了,地上,只剩下了那把红伞在滴溜溜的转动着。

二姥爷拾起了那把伞,叹了口气,交给了我,说道:“她阴气散尽,魂飞魄散了,你就拿着这伞吧,说不定,还能有点用处。”

说着,二姥爷以一种对老年人来说难以置信的利落上了墙,说道:“为了避免打草惊蛇,咱们最好先潜进去,免得他们有所防范。”

我赶紧点点头,接下了伞,但是那伞收不拢,我也只好一点女性该有的仪态也顾不上了,把伞夹在了脖子上,拿出了逃学时候的本领,踩着墙角,也敏捷的上了房。二姥爷对我娴熟的翻墙技巧竖起了大拇指,让我追忆起来自己的青葱岁月逃课史,有点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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