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泊上方是漫天的繁星,湖泊里面也是满满的繁星,交相辉映之中,还有许多翩翩起舞的萤火虫,美好的像是人间仙境。
“你喜欢这个地方吗?”

“当然,这个地方好美!”

“你喜欢,我把这一切,都给你。”

说话的是谁?像是我,又不像是我。

梦境之所以是梦境,就是因为美而容易碎,而且,没有第二回。

我隐隐约约知道这是个梦,可是,我不愿意醒。

“当当当当……”一阵嘈杂的响声忽然传了过来,魔音入脑似的,响在了我的耳畔上,我猛地睁开眼睛,夜凉如水,而那深深的院落里面,围着那大棺材,已经重新聚齐了昨夜里见到的那一圈怪人。

“嗤……嗤……”伴着那奇异的乐声,有一个人正在棺材上摩擦什么。

我揉揉因为困倦而变得朦胧的眼睛,坐起身来,想看的再清楚一点,程恪早把冰凉的指尖按在了我唇上。

我的脸刷的一下就热了起来,赶紧闪避开了,瞪了他一眼,他薄唇一勾,微微一笑,好整以暇的重新斜倚在竹椅上,像是在看外面即将要上演的一场好戏。

因为今天坐着的位置正在门槛外面,离着院子近在咫尺,所以看得能比昨天清楚很多,那些个奏乐的人在暗沉沉的月光下面,脸色全煞白煞白的,五官则像是五个窟窿,阴惨惨的在暗夜里悬浮着。

“嗤……嗤……”我被那个奇诡的声音吸引住了,仔细一看,那个在棺材上面磨东西的,手头一下一下的泛着寒光,像是……在磨一把刀!

而那个怪人一边磨,还一边念叨着:“坐镇门庭,姻缘天定,我欲缔结,世世生生……”

与此同时,两个小小的身影在磨刀怪人的膝盖下跑跑跳跳的玩耍,隐隐约约,似乎还发出了稚嫩的笑声,像是在相互打闹。

我心里明白,想必,那就是所谓的童男童女了。

接着,事情跟昨天发生的一模一样,一圈人奏乐,怪人绕圈子,今天还多了两道小影子。

那个怪人转啊,转啊,不知道转了多少圈,又跟昨天一样的停下来了:“走不了!”

旁人也还是跟复制昨天的那个场景一样,追问道:“怎么走不了?”

“有属龙的!”

虽然相同的场景,我昨天已经看见了一次,可正是因为这样别无二致,宛如重播影片一样的感觉,更让人觉得诡异无比。

“有属龙的不成事!”

“找,把他找出来!”

我身子忍不住,就微微打了一个颤。

程恪低低的笑了:“你放心,只要你不出声,他们就看不见你。”

我忙点了点头。

那些怪人们又行色匆匆的四下里寻找了起来:“有属龙的,不成事!”

跟昨天一样,他们嘈杂的嚷了半天,还是一无所获。

我转头看着那墙壁上的钟表,又已经,十一点了。

程恪偏着头,直直的盯着那些怪人。我顺着程恪的眼光看过去,这才发现了,那些个怪人之所以看上去那么臃肿,居然是因为,他们的身上,居然带着厚重的一圈圈的绳索!

宛如被人五花大绑一般,只有四肢是露在了绳索外面,才得以自由行动的。

为什么,要穿成了这个样子……

几个怪人,甚至把脸贴在了我面前的玻璃上,可是那黑洞洞的眼睛,对我是视而不见。

我忐忑的一个劲儿盯着那壁钟,等着时间过去,让他们跟昨天一样,错过了这个时候。

果然,随着时间的流逝,那些怪人,越来越焦躁了。

没想到,正这个时候,有一个声音忽然得意洋洋的响了起来:“属龙的,我找到了!”

这话一出,我后背顿时凉了半截子,而程恪还是轻轻松松的,像是根本没听到。

与此同时那些个奇形怪状的怪人们嚷了起来:“在哪儿?在哪?”

“刷……”一根长条状的东西从房檐上倒挂了下来,敲敲我前面的玻璃:“在这!”

我这一声惊叫几乎要脱口而出,但是好歹牢牢记住了程恪的叮嘱,硬是没有出声。

再一看,那个长条状的东西也不是别的,居然是一根孝子送葬时候拿着的那哭丧棒!

那个哭丧棒剧烈的撞击着玻璃:“就在这!”

这个拿着哭丧棒的,又是谁啊!

那些个怪人听见了,眼睛的视线也已经投了过来,可是愣看不见我。

程恪倒是坐的稍微直了一点。

那些怪人看上去非常着急:“看不到!看不到!”

估计着,是程恪在我身上动了什么手脚吧。

转圈子的怪人则阴森森的说道:“在里面,烧!”

那些个怪人们像是得了令,一下子就簇拥了过来,堆上了院子里面的木料,居然真的就在房子外面点上了火!

我瞪大眼睛,这要是点起来了,二舅家这个房子怎么办?

求助似的望着程恪,程恪却轻轻的摇摇头,好像什么东西都在他掌控范围之内一样。

就在其中一个怪人即将把那木柴点起来的时候,门口却出现了一个人。

那个人离着我有点远,夜色也朦胧,我看不清他的长相,只是从他整个人给人的感觉来说,应该还是十分年轻的。

他身材修长,穿着一身中式的黑衣服,有点像是民国戏里面的那种马褂,头上戴着一顶礼帽,脸都掩藏在了那礼帽帽檐下面的阴影之中,身前挂着一朵黑色的花。

完完全全,是电视剧里那种新郎官的打扮。

那个人静悄悄的站在了院子里面,说道:“等一等。”

话一出口,怪人们居然就真的将手里要做的事情全给停下来了!全都垂下了手,好像是在听那个人的号令!

“姐。”那个人就像是看得到我一样,忽然对着我开了口:“我和露露的好日子,本来请姐来,也是应该应分的,无奈何,姐的属相,我们压不住。”

程恪嘴角一勾,侧着头,打量着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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