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击罗阳的黑影,瞬间消失了,根本无法看清它的样子,不知是人还是鬼。
我急忙跑到罗阳身边,见他痛苦地捂住肚子,疼得龇牙咧嘴。

“谁他妈偷袭我……钱倩啊,你怎么不帮忙?”

罗阳大声抱怨着,然而,胸前的玉佩毫无动静。

郝仁扶起罗阳:“是鬼攻击你,它已经溜了。”

罗阳愤然斥骂:“卧槽!它肯定想帮独眼老太太报仇!幸亏我皮糙肉厚,没伤着筋骨!”

夏小雨快步过来,笑眯眯地打量我,满意地说:“造型不错呀,妆也化得好。”

我直接问:“你想让我当诱饵,引出程凌峰和秦天?”

夏小雨说:“我老爸安排的,他觉得可以迷惑敌人,值得试一试。”

我忙问:“夏叔呢?”

“他早就来啦,藏在隐蔽的地方……”夏小雨边说,边瞅着我腰间的小布娃娃。

我不解地问:“苏樱的鬼魂真被困住了吗?程文轩以前怎么不救她?”

夏小雨摇摇头:“我也不清楚……”

她仍注视小布娃娃,目光中夹杂着几分狐疑。

忽然,废墟区域响起“轰隆轰隆”的声音,我扭头一看,地面正往下塌陷,碎石随着坠落,继而出现一个大洞。

夏小雨欣喜地说:“应该是地下室的入口。”

我刚准备走向大洞,夏小雨一把拉住我:“别急,可能有埋伏。”

谨慎起见,我们站在远处,警惕地观察洞口,里面黑乎乎的,恰似一张魔鬼的嘴巴。

那晚的大火,无情地烧毁了别墅,却烧不死众多的恶鬼,它们躲在地下室吗?

我正猜测着,从洞口陆续冒出十几只鬼火,幽幽地飘荡,令人毛骨悚然……

过了半个小时,不见其它动静,风逐渐停止,废墟上弥漫着淡淡的雾气,画面变得诡异。

夏小雨低声嘱咐:“林伊,你去吧,站在洞口,引秦天上钩。”

我担心地问:“可是,万一被鬼……”

夏小雨笑着说:“你戴着小香包,鬼不敢轻易攻击你。”

我心里踏实几分,解开腰间的小布娃娃,递给罗阳,让他防身。

罗阳接过小布娃娃,自嘲地耸耸肩:“鬼媳妇忙修炼,都没时间保护我。”

夏小雨再次盯着布娃娃,想说什么却忍住了。

我拎起衣摆,踏过碎石,缓缓走向洞口,鬼火倏地窜来,围着我飘舞,不停地闪灭摇晃。

洞内漆黑,不见丝毫光亮,我不敢背对它,侧身而站,朝夏小雨点点头。

临近午夜,一个小花旦孤零零地伫立在别墅的废墟中,如果被路人看见,绝对会吓得魂飞魄散。

夏小雨从包中掏出两只稻草人,藏在距离我十米之外的左前方和右前方,她又取出一张黄纸符咒,贴在正前方的那棵大树上。

突然,一个白色的影子闪现,急速地冲向罗阳,没等我叫出声,白色影子像被点了穴,猝然定住,后退几步,化为乌有。

显而易见,白色影子是个恶鬼,它本想偷袭罗阳,却忌惮小布娃娃,被迫放弃了进攻。

我的心弦刚刚放松,从洞内传出一阵低沉的嘶吼声,还有女人的凄厉尖叫,似乎在地下很深的位置。

夏小雨作出手势,让我稳住别惊慌,罗阳和郝仁也听见了,他俩的表情肃然,握紧拳头。

如果说,废墟的下面是地狱,此时此刻,我正站在通往地狱的入口,等待死神来临……

“嘎——”

空中响起乌鸦的叫声,我抬头而望,一只黑色的乌鸦飞来,落在几米外的石头上,它蒲扇几下翅膀,又叫了两声,极其难听。

紧接着,更多的乌鸦出现,集中到废墟的上方,持续地盘旋!

我内心一揪,感觉不妙。

罗阳弯腰捡起半截砖,准备砸乌鸦,被郝仁拦住!

“嘎!嘎!”石头上的乌鸦仰天鸣叫。

顷刻间,所有盘旋的乌鸦飞向石头上的乌鸦,它们聚拢成一个人形,变为男鬼秦天!

多日不见,秦天的脸色更加苍白,眼圈发黑,失去了之前的风采。

“苏樱!”秦天惊喜地叫喊,被我的外表蒙蔽。

突然,一颗火球射中了秦天,迸发出耀眼的光芒,他惨叫着倒地,企图压灭火焰。

与此同时,两只稻草人扑到秦天的身上,用红色细线缠住他的双腿,使劲地拉拽,拖向大树!

秦天愤怒地咆哮,脸部彻底扭曲,奋力挣扎却无法摆脱红色细线,两只稻草人绕着大树奔跑,终于把秦天绑在树干上,他放弃了抵抗,被黄纸符咒镇住。

夏小雨举起一把崭新的桃木剑,指着秦天的胸膛,笑眯眯地说:“你的头顶有符咒,身上有夺魂线,乖乖投降吧!”

秦天气得狂叫:“放开我!放了苏樱!”

我不禁暗笑,秦天够痴情的,以为我是苏樱的鬼魂。

没猜错的话,刚才击中秦天的火球,是夏远山所投掷,不知他躲在何处。

由于距离较远,秦天只能看到我的模样,却不知我的真面目,他急切地呼喊:“苏樱!我是秦天啊!”

我继续站在洞口,不敢吭声,生怕露馅。

忽然,一辆豪华的商务轿车驶来,停在大树旁边,车灯雪亮,刺得我睁不开眼。

车门打开后,灯随之熄灭,我这才看清,对方共五人。

为首的家伙,年约三十五岁,体格高壮,戴着一副黑框眼镜,表情似笑非笑。

左边,站着一个中年道士,留有两撇八字胡;右边,站着一个短发美妇,皮肤雪白。

而后边,跟着一个肩宽腿长的年轻帅哥,他手里揪住一名身材高瘦的少年。

我定睛一瞧,顿时喜出望外,那少年是方晓!

发现秦天被绑在大树上,戴眼镜的男人脸色剧变,他立即挥手,让中年道士和短发美妇攻击夏小雨。

呼啦!从树上落下许多小火球,笼罩住中年道士和短发美妇,年轻帅哥拽着方晓,准备返回商务车。

刹那间,一个灰色的影子挡住年轻帅哥,剑光一闪,斩断年轻帅哥的右手,他连声惨叫。

灰色的影子正是夏远山,他展开狂风暴雨般的犀利进攻,逼退了中年男人和短发美妇。

这时,又驶来一辆商务车,跳下七八名打手,凶神恶煞般地包围夏远山和夏小雨。

罗阳毫不畏惧地与打手们搏斗,郝仁也上前助攻,双方陷入激烈的混战状态。

方晓呆呆地站着,他不躲也不逃,像个弱智似的。

我心急如焚,希望程文轩及时苏醒,逃出方晓的身体。

人数虽然不占优势,但夏远山提前布设了陷阱,刚才释放的小火球烧伤了中年道士和短发美妇,削弱了他俩的战斗力!

戴眼镜的男人躲进副驾驶室,直勾勾地望向我,嘴角挂着冷笑,显得无比阴险。

莫非,他是程文轩的宿敌,程凌峰?

嗷地一声,断手的年轻帅哥被夏远山砍伤了小腿,短发美妇拼命地猛冲,反攻夏远山。

夏小雨趁机做法,驱使稻草人,用红色细线拴住年轻帅哥的脖子!

中年道士一看,吓得大叫:“别打了!快住手!”

显然,他知道红色细线的厉害,生怕年轻帅哥丢了性命。

见打手们后退,罗阳想拉方晓,谁知,中年美妇抢先一步,手持匕首抵住方晓的脖子!

戴眼镜的男人咳嗽几声,脑袋伸出车窗,不爽地说:“夏远山,你的本事挺大啊,我低估你了!”

夏远山厉声斥责:“程凌峰!冤冤相报何时了,别再作孽了!”

我果然没猜错,戴眼镜的男人是程凌峰,可惜距离较远,看不清他的五官。

程凌峰又咳嗽两声,对中年道士说:“江道长,我高估你了,这点小事,都他妈办不妥!”

江道长非常尴尬:“程总,实在对不起,夏远山太狡猾了,我一时大意,才中了他的招……”

程凌峰嘿嘿直笑,伸手指着我:“今天是苏樱的忌日,她就在对面,你抓住机会,别再让我失望!”

短发美妇紧皱柳眉:“程总,我儿子江河,在他们手上……”

程凌峰翻了个白眼,不屑地问:“你儿子的命,比程文轩重要吗?”

短发美妇的眼睛圆瞪,强忍怒火。

夏小雨用力扯动红色细线,威胁说:“快放了程文轩!”

红色细线仿佛灼烫的铁丝,把江河脖子上的皮肤烧得“滋滋”作响,升起一股白烟。

短发美妇惊慌失措,尖叫:“别杀我儿子!”

夏远山大声催促:“一命换一命!”

短发美妇爱子心切,不由地放下匕首……

程凌峰忙推开车门:“韩冰!你敢……”

他的话没说完,韩冰把方晓往前一推,进行交换。

夏小雨收回红色细线,江河忍痛拿着自己的断手,走到韩冰身边。

罗阳刚拉住方晓的胳膊,噗嗤一声,方晓的脖子被锋利的匕首刺穿!

万万没想到,韩冰偷袭!

目睹惨剧,我再也忍不住了,提起衣摆离开洞口,迅速跑向方晓。

秦天欣喜地喊叫:“苏樱!苏樱……”

等我靠近后,秦天忽地收声,惊愕地说:“你……你不是苏樱……”

此刻,方晓仍站立不动,眼神空洞,面无任何表情。奇怪,他的脖子被匕首刺穿了,为何不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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